“也就是這兩天吧。”桑榆拿起紙巾擦了擦嘴，“人格融合后，我也覺得很惶恐，就像一覺醒過來，夢里的東西成真了。本來我也不打算跟你說這些，但是你非要個(gè)答案，我就只好坦白說了?！?/br>
    “那你都記得嗎？”謝將明楞楞地眨眨眼，“‘他’的記憶，你都有嗎？”

    “我都記得，我和他本就是一體，他是我，我就是他。”桑榆笑笑，“將明，糾結(jié)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dú)Я俗约骸Ｄ悻F(xiàn)在前程無憂，你完全可以……”

    謝將明腳步虛浮地走到門口，聞言轉(zhuǎn)頭看他：“你是在擔(dān)心我，還是在擔(dān)心戚長柏？”

    “將明……”

    “桑桑，我一直沒有勇敢過?！敝x將明的聲音空靈縹緲，“說來不怕你笑話，這么多年，只要有他的地方，我就壓抑得透不過氣睡不好覺。他活著一天，我就難受一天……我和他的矛盾，不是因?yàn)槟悖矔?huì)因?yàn)閯e的。”

    “戚長柏就是我一生的夢魘，只要他活著，我這輩子都不得解脫。”謝將明碾了碾鞋尖，雙手插兜，“我第一次這么有勇氣要和他算賬，你不用擔(dān)心我，等我把事情解決好，你就可以回到學(xué)校去，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br>
    桑榆的自由到此為止，葉秋陽帶著老六進(jìn)了飯廳，他推了推眼鏡對桑榆說：“走吧，桑榆，咱們要去個(gè)安全的地方?！?/br>
    桑榆只能跟著他走：“謝將明他真的要?jiǎng)邮謫?？?/br>
    葉秋陽沒有回答他，反而對他本人更加有興趣：“你這幾天倒是裝得像，所有人都被你騙了?！?/br>
    桑榆垂下眼瞼：“不過是討厭麻煩而已?！?/br>
    “你就能這么看著謝將明為你難過？”

    “葉醫(yī)生，我記得您親口勸我‘我是受害者’。”

    桑榆對他的控訴無動(dòng)于衷，“我有不原諒任何人的權(quán)利，跟他是誰，難不難過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br>
    “是嗎？那戚長柏呢？”葉秋陽帶他上了最高樓，走道里圍了一圈的保鏢，葉秋陽打開第一扇門，“你對謝將明這么狠心，對戚長柏也是這樣嗎？”

    屋子里空蕩蕩的，桑榆隨便找個(gè)沙發(fā)坐下：“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八卦?！?/br>
    “我只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特殊的患者，非常好奇罷了?！比~秋陽隨他坐下，“我以為你非常脆弱的時(shí)候，你又表現(xiàn)得十分堅(jiān)強(qiáng)。我以為你足夠理智的時(shí)候，你又那么不堪一擊?！?/br>
    桑榆瞥了他一眼：“因?yàn)槿瞬皇菣C(jī)器，有自己的上限和下限。”

    葉秋陽笑了：“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你對戚長柏也會(huì)這么狠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