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縉云：“......”

    這樣的賀瀧簡直讓人不習慣。

    接下來無論嚴縉云說什么擠兌的話賀瀧都不反駁一句，那種寵溺的感覺幾乎要溢出來了，嚴縉云不習慣極了，暴躁道：“姓賀的你什么毛??！能不能正常一點？”

    “你想要我怎么樣？你告訴我，我改。”賀瀧認真的看著他。

    嚴縉云：“你......”

    提要求就顯得自己格外的抖M，不提吧有氣得慌，嚴縉云整個人都不好了。

    “拿個圖紙都能拿的天下大亂，要不是因為嚴瀟實在太老實，我才不會管你們這檔子閑事?！彼R罵咧咧的說。

    “所以那真的是圖紙？”賀瀧側(cè)目詫異道。

    “不然呢？”嚴縉云沒好氣。

    “那神婆算的還挺準。”賀瀧說。

    “什么神婆？”嚴縉云道。

    “就是......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太清楚?！辟R瀧道，他抬頭望了望前面荒蕪的道路，復又聽見了粗噶的歌聲。

    “塵沙舞動是魂靈聚集的地宮?！?/br>
    “干臭的器皿供奉骯臟的水流?！?/br>
    “愚蠢的牲口站在神龕之上。”

    “那些被放棄的孩子們呀，頑劣又可憐。”

    “被魔鬼占據(jù)雙肩的他們的雙親在裝啞作聾。”

    嚴縉云擰了一下清秀的眉，顯然也聽到了這奇怪的歌聲，他剛想詢問，賀瀧已經(jīng)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是那個神婆！”

    賀瀧的手指遙遙的點著前方，一個衣衫襤褸脊背彎曲的女人如幻影般出現(xiàn)在碑群的盡頭，她手上拉著一個破舊的手風琴，蹣跚前行，口中唱著那些奇怪的歌曲。

    賀瀧道：“你走路方便嗎？”

    “還行，不能跑而已?！眹揽N云說：“你給我搭把手我還能走快點?！?/br>
    賀瀧從善如流的撐住了他，低聲道：“跟上她，她是來帶我們離開這里的?！?/br>
    “你怎么知道？”嚴縉云蹙眉，嘴上質(zhì)疑著，卻依舊跟了上去。

    賀瀧輕聲說：“那天晚上她就反復的在唱這首歌?！?/br>
    “哪天晚上？”嚴縉云問。

    “就是——”賀瀧想了想，語氣里多了幾分遲疑：“具體......你可以問嚴瀟?！?/br>
    “哦，那天晚上你跟嚴瀟單獨在一塊兒?！眹揽N云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

    “可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賀瀧的語調(diào)拔高了幾分，鄭重其事的說。

    “我信了你才有鬼.......”嚴縉云的目光挪開了些許，語氣低微下去，居然透露出幾分傷感。

    “我說的是真的，我打地鋪來著?！辟R瀧說。

    嚴縉云憋了兩秒，似是有點不能忍了，揪過賀瀧的領(lǐng)子拽近，怒視。

    “那可是我的臉，你對著我的臉也能橫下心去打地鋪？”

    賀瀧倒也不生氣，任憑他這么玩弄，眉峰微微上揚：“因為我知道他不是你?！?/br>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認真極了，真摯極了，震得人心里麻癢。

    嚴縉云的瞳孔放大了些許，他擅長應付許多硬場面，遇到這樣溫情又柔軟的告白卻格外的不知所措。

    他垂下眼簾，憋了半晌輕聲道：“我才不信你，你不過就是想讓我出來幫你們解決問題，所以故意這么說來騙我的?！?/br>
    賀瀧失笑。

    他們就這樣慢慢悠悠的跟在那吟唱的神婆身后，互相扶持著穿過石灘，穿過黃沙遍地的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