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羅杰斯語氣淡淡，掃視了一眼周圍。

    知道內(nèi)情的特工們齊刷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美國隊長。

    “這我可沒參與。”雖然她知情。

    娜塔莎·羅曼諾夫瞅準時機果斷轉(zhuǎn)移話題：“那你是認真的？準備和一個不知底細的姑娘深入發(fā)展？那個姑娘可不簡單?！?/br>
    史蒂夫·羅杰斯回憶起毫無所覺的金發(fā)姑娘在言行中暴露出的信息，忍不住笑了笑。

    “我想關于這一點，我比你更深有體會?！?/br>
    且不說言辭中經(jīng)常談到“人類”......

    一個長相漂亮、性格開朗、勇敢大膽的現(xiàn)代姑娘，怎么可能這個年紀才第一次主動和異性正式約會？

    ——她甚至吃的比他還多。

    “認真的？吃的比你還多？”

    娜塔莎·羅曼諾夫瞪大了眼。

    這世界上能比經(jīng)過基因改造后的美國隊長吃的還多的，要么不是正常人，要么根本不是人。

    “我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她不是一個好選擇了......你沒有試探出她是否是哪個國家的改造人嗎？”

    “我問過她的過去......你知道她回答我的時候的樣子嗎？”

    ——她開始坐立不安，看起來很不自在，但不是即將說謊的窘迫，而是怕她并不能令我滿意的緊張。

    “她告訴我她沒有父母，在進入警察學校之前一直隨著監(jiān)護人流浪。”

    ——她說話的時候，知道自己多么可愛嗎？

    她握著冰可樂紙杯的兩只手緊張得快要把可樂從吸管里擠出來了。

    “上午她為我準備了文藝電影和家庭餐廳，下午我?guī)チ穗娡娉呛蜁r代廣場。我們的談話并不深入，因為她總是過于急迫，為了表現(xiàn)和我的共鳴煞費苦心，為了討我歡心竭盡全力。我嘗試了解她，但她只急著讓我知道她了解我。”

    ——她的喋喋不休其實有點聒噪。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些蹩腳的調(diào)情遠比不上她眼中愛情正酣暢更打動他？

    “她還年輕——也許年紀不算小，但在情感上還初初起步——并不曉得自己在說什么。問她愛情，她可能會提出愛情小說中的粗淺濫調(diào)，有關生離死別，有關山盟海誓。她一定能數(shù)出很多......別笑，我看到你和她交換愛情小說了，娜塔莎?！?/br>
    ——但她知道陷入愛河的感覺嗎？她大可以如數(shù)家珍說得頭頭是道，但她能說出和令自己心動的人親吻那一霎那的喜悅，在那兩片嘴唇中解讀出整個宇宙所有神秘和所有真相的滿足感嗎？

    “等等，等等——”

    娜塔莎·羅曼諾夫打斷了史蒂夫·羅杰斯的話，有些好笑地問。

    “你到底是看好她還是不看好她？在你開口前我還以為你們有點苗頭......怎么越說越不對了？只是約個會，你說的就好像在審判犯人。”

    “我早就說過，我并不是一個理想的戀愛對象。七十年前我也曾嘗試過和姑娘們約會，但我們的進展幾乎無一例外都終止于第一次約會。她們說我就像她們的老爸——毫無浪漫，被動古板，總是皺著眉頭，思慮過多，還喜歡說教?！?/br>
    史蒂夫·羅杰斯聳聳肩，很有自知之明。

    娜塔莎·羅曼諾夫聞言真心實意鼓掌：“太精準了?！?/br>
    “但是她看起來完全不介意這次約會我糟糕的表現(xiàn)。不介意我的被動消極，不介意我的遲鈍和旺盛的說教欲。我有種感覺，在她的眼里，這樣的我反而更得她歡心?！?/br>
    ——她讓人充滿驚喜。無論是看電影時的呼呼大睡，熱情的探戈，穿梭于第五大道和時代廣場的狂奔，還是最后那兩張令人驚喜的紙條。讓他忍不住期待她全部的熱情，那些迸發(fā)噴涌的生機，那些令人驚嘆的直率。

    “她全情投入，真心傾倒......娜塔，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這種炙熱——她看我如同驚嘆世界宏偉時間磅礴?！?/br>
    史蒂夫·羅杰斯總結。

    “她有點兒莽撞輕率，不過我想，她值得無數(shù)次機會?！?/br>
    旁邊暗搓搓聽墻角的特工們再也忍不住，接二連三感嘆。

    “我也想要這樣的女朋友?！?/br>
    “是啊怎么越聽越酸呢?！?/br>
    “隊長你能不能好好珍惜人家！”

    “要不介紹給我也行?。　?/br>
    “不好意思?！?/br>
    史蒂夫·羅杰斯聞言微微勾起唇角。

    “她只喜歡我?！?/br>
    特工們：“......”

    “......我忽然不為你擔心了?！?/br>
    紅發(fā)特工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吐槽她過于直男自我的同事。

    “你知不知道你一旦直男起來，十分欠揍？我有點好奇她跟你約會過后，到底還喜歡你什么了?！?/br>
    “好問題?！?/br>
    史蒂夫·羅杰斯難得講了個笑話。

    “可能是因為我身材俊美，相貌英俊吧？因為如果我是女人，我也舍不得這么漂亮的肌rou?！?/br>
    娜塔莎·羅曼諾夫：“......”

    “隊長，羅曼諾夫特工！”負責放哨的士兵此時跑了過來，“黑暗朝這過來了?！?/br>
    “好——各位，休息結束！”

    史蒂夫·羅杰斯站起身面對周圍或坐或癱的士兵——他和娜塔莎是這其中唯二還能保持正常坐姿的人。雖然隨著站起轉(zhuǎn)身的動作，之前隱于陰影中的背后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這個男人自從蘇醒后，從來沒有過明顯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