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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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神情坦然,未曾因?yàn)榕彷栎枵f的話露出什么痕跡,反而冷聲質(zhì)問:“裴子衿,你闖明霜居,直呼母親名諱,只為說這一番不知所謂的話?!” “你真以為,自己在紫檀香中動的手腳毫無痕跡?”裴蓁蓁偏頭冷笑。 蕭氏瞳孔一縮,見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反而淡然許多,施施然坐下:“你比我想象的,竟是聰明一些?!?/br> “不過,那又如何?”蕭氏抬起頭,難得對裴蓁蓁露出一個(gè)笑。“我是你母親,是裴家主母,你能奈我何?” 持螢?zāi)柯恫话玻蛉撕伪厝绱?.. 裴蓁蓁也笑了,盡顯殺意:“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話音剛落,長劍出鞘,將面前桌案一分為二,桌上碗碟落了一地,駭?shù)贸治烍@叫一聲。 蕭氏也沒想到裴蓁蓁會動手,她目光一厲:“裴子衿,你敢!” “我為什么不敢?”裴蓁蓁踩著一地狼藉靠近她,劍刃泛著寒光。 蕭氏終于露出些驚惶,持螢撲將上來,張開手把蕭氏擋在身后,搖著頭:“女郎,不可!” 她怎么敢弒母?!蕭氏捂住心口,急促地喘著氣。 “原來你也會害怕?”裴蓁蓁惡劣地笑了笑。 蕭氏不配讓她動手,何況,死對于她來說,太輕松了。不過便是為了替自己受過的繁縷,裴蓁蓁也要叫蕭氏付出一些代價(jià),叫她再不敢對瑤臺院做什么小動作! 持螢推開蕭氏:“夫人,快跑!” 女郎一定是瘋了! 面臨生死威脅,蕭氏只能狼狽地逃竄,再無任何裴府主母的風(fēng)度。 裴蓁蓁轉(zhuǎn)身,腳尖一點(diǎn),持劍刺向蕭氏。 “蓁蓁,住手!”好幾道聲音同時(shí)從門外傳來。 裴蓁蓁未曾理會,前方已經(jīng)無路可退,蕭氏只能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劍芒在她眼中放大。 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鮮血滴落在地上,裴蓁蓁抬眸,對上裴清淵復(fù)雜難言的眼神。 “裴清淵。”裴蓁蓁冷聲喚道。 裴清淵緊緊握著長劍,掌心被利刃刺破,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不曾放手。 他沒想到,自己從軍中趕回來的第一日,便看見了這樣一幕。 “滾開!”裴蓁蓁吐出這兩個(gè)字。 她突然又想起前世那些事,眼前這個(gè)人,便是為了他的母親,放棄了自己。 裴清淵搖著頭:“蓁蓁,這是我們的母親!” “那是你的母親?!迸彷栎枥淙坏馈?/br> 鮮血映紅了她的眼,裴蓁蓁心中刺痛,卻不肯放開手,仿佛與她較勁一般,明明身手甚于裴蓁蓁,卻一定要赤手握著劍刃。 裴正和裴清行也已經(jīng)趕到,還有和裴清淵一道從軍中回家的裴清衡,他見兄妹兩人僵持不下,趕緊上前奪過了劍扔在地上:“二哥,你的手還想不想要了!” 又看向裴蓁蓁:“你發(fā)什么瘋,竟要對自己母親動手!” 這時(shí)候,蕭氏方才松了一口氣,脫力地跌坐下去。 * 明霜居偏廳之中,裴清淵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完畢,自始至終,裴蓁蓁坐在椅子上,笑容嘲諷。 裴正、裴元并蕭氏坐在主位,裴家五兄弟,除了在外為官的裴清黎,也俱都在場,裴舜英陪在蕭氏身邊,默默垂淚。 見裴蓁蓁毫無悔過之意,裴清衡徹底惱了:“裴蓁蓁,你還不知錯(cuò)?!你怎么敢對大伯母動手!” 她真不是魔怔了?! 從身旁紫蘇手中接過木匣,裴蓁蓁擲到蕭氏腳邊,匣中紫檀香滾落,蕭氏被這一聲驚得心跳快了一瞬。 “你不如先問問你的大伯母,對這紫檀香做了什么?!迸彷栎枳?,神情冷淡,語氣不疾不徐,她終于在裴家人面前,露出屬于虞國夫人的崢嶸。 眾人面面相覷,裴正讓醫(yī)士上前查驗(yàn),但醫(yī)士仔細(xì)看過,卻是搖頭,只道這是上等的好香,未有什么不對。 裴清行沉聲道:“蓁蓁,你有什么解釋。” “既然這香好,便將它燃在裴舜英房中,日日夜夜,絕不能停?!迸彷栎璞涞匦χ?/br> “不行!”蕭氏脫口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這般反應(yīng),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對。 握緊裴舜英的手,蕭氏陰沉著臉,不再說話。 “為什么不行?!迸嵴聪蚴捠?,目光無一絲情意。 蕭氏不肯說話,室內(nèi)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裴蓁蓁笑出聲來:“自然是因?yàn)檫@香,長時(shí)聞了,會壞人心智,變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br> 這話真叫人不寒而栗,尤其,這還是一個(gè)母親對自己女兒動的手。 他們都知蕭氏厭惡裴蓁蓁,卻不知已經(jīng)到了這般地步。 “不可能...”裴清淵蒼白著臉搖頭,阿娘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他不信! “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查這紫檀香的來路。”裴蓁蓁諷刺地瞧著這一幕,蕭氏自恃無人能發(fā)覺這香中不對,何曾掩飾。 裴清衡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一向清冷高傲的大伯母,怎么會做出這般下作的事?! 她們是母女??! “說不定…說不定…大伯母有什么苦衷…”其實(shí)這話,裴清衡自己聽著都覺得蒼白無力。 他一出生便沒了阿娘,他的阿娘只是一塊冰冷的墓碑,裴清衡將對母親的幻想,都寄托在蕭氏身上。 可她怎么會是那樣不堪的人! “別急著為她說話?!迸彷栎杼?,紫蘇將手中名錄奉到裴元面前。 “這是裴舜英的嫁妝單子,二叔不妨仔細(xì)看看?!?/br> 裴元將名錄打開,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慢慢變了臉色。 “大嫂,你將所有陪嫁都給了舜英?!”裴元沉聲道,他無意為官,府中財(cái)物、生意便都有他和蕭氏分別打理。 “我的陪嫁,我想給誰,不用你來管?!?/br> “那你憑什么將府中最賺錢的幾處鋪?zhàn)尤挤旁诩迠y中,還有裴家前幾日賣了的莊園,為何也在嫁妝中!”裴元怒聲質(zhì)問,他一向是個(gè)好脾氣的人,但蕭氏所為,已經(jīng)觸到了他的底線。 前日他便奇怪為何蕭氏要賤價(jià)賣了幾處莊園,但那畢竟是長嫂,或許有自己的打算,他也不好過問。 直到見了嫁妝單子,裴元才明白,蕭氏這是故意將補(bǔ)貼女兒!嫁女之事都由蕭氏cao辦,裴元也不會特意查看從女的嫁妝單子,險(xiǎn)些被蒙混過去。 這分明是欺負(fù)裴元一房沒有掌家的夫人。 裴元不介意裴舜英嫁妝豐厚,但是蕭氏這分明是故意賣了公中產(chǎn)業(yè)補(bǔ)貼女兒,動的是裴家?guī)仔值艿睦妫?/br> 蕭氏掌家多年,未出過差錯(cuò),如今卻做出這樣的事,裴元?dú)獾妹嫔t。 他抬手撕了名錄:“我不同意這份嫁妝!從未聽說哪家嫁女,竟是要搬空了半個(gè)家的!” 裴舜英可不是獨(dú)女。 掩著面,裴舜英簌簌落淚,可惜此時(shí)已經(jīng)沒人有功夫勸慰她。 裴清衡想對蕭氏說什么,裴清知卻伸手將弟弟拉到身后,緩緩搖了搖頭,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能說話的局面。 蕭氏撥著腕間小菩提木珠,神態(tài)漠然,像是未曾聽見裴元的話。 裴清行起身,跪在裴正面前:“父親,母親鑄下大錯(cuò),兒不敢為她辯駁?!?/br> 重重地對裴元磕了三個(gè)響頭:“侄兒在此,給小叔請罪?!?/br> 他額上青紫一片,裴元看得心疼:“這又如何是你的錯(cuò)?” “長姐的嫁妝不妥,自該重?cái)M,公中財(cái)物,以出嫁女舊例為先,不可多一絲一毫?!迸崆逍欣渎暤?,“至于母親陪嫁,她想都交給長姐,便遂她的心意?!?/br> “二郎,你可有異議?!迸崆逍锌聪蚺崆鍦Y,對上他的目光,裴清淵緩緩搖頭。 “蓁蓁,往后,大哥自會為你掙一份該有的陪嫁?!?/br> 裴蓁蓁冷漠地笑著,她從不在乎蕭氏那一點(diǎn)東西,便是拿了,她也嫌臟。 裴舜英心中悄悄松了口氣,若是能保住阿娘陪嫁,那也是不少的。 “父親,可同意兒的決斷?!迸崆逍凶詈罂聪蚺嵴?。 裴正嘆了口氣:“你做得很好?!?/br> 裴清行起身到蕭氏面前,再次跪下:“兒不孝,請母親為自己所為,向二叔一家道歉,向蓁蓁道歉!” 蕭氏終于開口,幾乎有些咬牙切齒:“我乃她生母,你要我向她道歉?!” 裴清行眼神沉靜:“錯(cuò)了便是錯(cuò)了,母親做錯(cuò)了事,便要認(rèn)錯(cuò)?!?/br> “你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可知什么是孝道?!”蕭氏聲音尖利,“你如今,便是要忤逆于我?!” 裴清行重重地磕下頭去:“請母親向二叔一家道歉,向蓁蓁道歉!” 裴清淵紅著眼,也跪在蕭氏面前:“請母親向二叔一家,向蓁蓁道歉!” 頭重重地磕在地面,裴蓁蓁看著,那種無人能言說的孤寂再次蔓延在她心上。 你們怎么那么蠢呢?你們當(dāng)她做母親,可在這個(gè)人心中,從未將你們視作兒女。 裴正見自己一雙兒子如此,漸漸紅了眼,青石的地面染上銹紅,他想,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cuò)了。 蕭氏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你們休想,你們休想!我絕不會向她道歉!她是我生的,便是我要將她千刀萬剮,也是應(yīng)該!” “便是你們磕死在我面前,也休想叫我道歉!” 裴清行和裴清淵跪在她面前,仿佛兩尊沉默的石像。 “夠了!”匆匆趕來的蕭明洲恰好聽見她這一番話,大步走到蕭氏面前。 啪—— 蕭氏被打得偏過臉去。 “有女如此,真叫蘭陵蕭氏蒙羞!”蕭明洲冷聲道,他終于對蕭氏失去了所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