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放空了片刻，像是還沉浸在剛才的夢中。但這存在感極為鮮明的癢終于讓他一點點回到現(xiàn)實里。

    他眼中濃重的霧氣散去，眸子如以往一般黑沉，是深邃的黑夜是無盡的海。

    花崇手腕被抓住，條件反射抽了一下。柳至秦抓得更緊，用那一把低沉磁性的聲音說：“謝謝?！?/br>
    花崇搖搖頭。

    柳至秦閉眼，在花崇手腕上親吻。他低頭的模樣很虔誠，親吻的是自己的神祗，也是這個世界上僅剩下的牽絆。

    花崇想站起來，但蹲得太久，腿竟然有些發(fā)麻，撐起時顫了下，往下面墜去，被柳至秦接住了。

    柳至秦起來，將尚有體溫的沙發(fā)留給花崇，“忙整宿了，歇一歇?！?/br>
    花崇現(xiàn)在確實需要睡眠，便躺在柳至秦的溫度上，“有事及時叫我?！?/br>
    柳至秦將羽絨服搭他身上，“放心?！?/br>
    花崇躺了不到3秒，就把羽絨服掀開了。

    柳至秦問：“怎么？”

    “把你那件給我?！被ǔ缟焓郑骸胺凑谑覂?nèi)，你也穿不著?！?/br>
    柳至秦笑了，“你自己的不行??？”

    花崇這時一點兒不像穩(wěn)重可靠的隊長，“要你的?！?/br>
    柳至秦只得將自己的拿來?；ǔ缃舆^就把自己裹起來，還翻了個身，面朝里面，將背留給柳至秦。

    柳至秦又扯了下羽絨服，給他掖好了，這才關(guān)上門離開。

    被擒獲的五人雖然都未交待自己和“銀河”的關(guān)系、接受過什么培訓(xùn)、如何執(zhí)行任務(wù)，但柳至秦通過他們的通訊網(wǎng)絡(luò)，將其他身處安江市的“工兵”也挖了出來。

    由于這案子牽連太廣，抓捕是由特別行動隊的特警刑警混編小組親自執(zhí)行，昭凡挨個把人押到市局，一共21人，每個名字都在柳至秦擬出的名單上對得上號。

    這些人彼此聯(lián)系緊密，但各有親疏，像企圖劫持劉林燕的五人平時就生活在同一街道。

    不過一番查下來，他們這群“工兵”里也有一個頭兒。

    付力軍32歲，中等身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有幾分書卷氣。而他的工作也的確與書有關(guān)——這么一個犯罪組織的底層成員，竟然是一所小學(xué)的語文老師。

    昭凡闖入他租住的房屋中時，他正在煮面條，過的生活看似和普通單身漢無異。

    此時他坐在審訊室，黑框眼鏡已經(jīng)摘了下來，就放在桌上，神情近乎從容。

    “你想知道什么？”

    花崇說：“看來你比你的手下更識時務(wù)?！?/br>
    付力軍笑了笑，“你們已經(jīng)查到我了，我不交待就能有好日子過嗎？”

    花崇說：“你們是‘銀河’的人？”

    付力軍點頭，“沒錯?！?/br>
    “你們的身份是由‘銀河’統(tǒng)一偽造？”

    “也沒錯?！?/br>
    花崇盯著付力軍的眼睛，“你是誰？”

    付力軍撐起眉弓，“你對我感興趣？”

    花崇說：“我對‘銀河’的‘工兵’感興趣。”

    “工兵”這個詞顯然令付力軍不悅，他皺了皺眉，眼神陰沉下來。

    “你和你的手下一樣，一聽到這個詞就十分排斥。”花崇說：“那你們認(rèn)為自己是什么？”

    付力軍說：“我們是‘銀河’的孩子?！?/br>
    花崇點點頭，“你們是一群無父無母的孤兒，是‘銀河’撿到你們，給與你們不愁溫飽的生活?！?/br>
    付力軍沉默了一會兒，“沒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