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都只停留在表層。

    她不再滿足于輕啄一下他的唇角，便用舌頭撬開了他的牙。然后惡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

    疼痛讓帶土立即低呼了聲，聽上去無措又驚訝。

    ——有什么好驚訝的呢？

    邊適朝前走了一步，將腿擠進(jìn)男人的雙腿之間。這一下讓他驚醒，想要后退——又被拉住了衣領(lǐng)。

    唾液與溢出的血濡濕了嘴唇，她搜刮著，那只沒有揪著衣領(lǐng)的手游走著，似乎想要探進(jìn)他的衣服。然而曉袍里他還穿了一件宇智波的族服——這讓她有些煩躁。

    她更貼近他了。

    他的手終于環(huán)上了她的腰。

    男人想要反擊，可卻將她的嘴唇也磕破了。因為不擅長親吻，他只能一邊喘息，一邊小心翼翼的、舔舐她嘴唇上的傷口。

    刺痛對她似乎毫無影響。

    而這樣的回應(yīng)終于讓她放肆起來。

    剛剛咬開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出血液來了。

    如同鑿開了凍結(jié)的海水——她又咬了下去。

    男人下意識地瑟縮了下。

    他驚醒一般收緊了手，手指陷進(jìn)她的衣紋里，他想收回手把讓自己陷入黑暗的、面具的繃帶拉上去，卻被她抓住了手。

    “帶土。”她說，“這樣不好嗎？”

    “......”

    “你不喜歡我嗎？帶土?！?/br>
    “——”

    他看不見她的臉。

    他不知道她此時的表情——是與以往一樣的平靜，還是偶爾會出現(xiàn)的戲謔。

    可......叫他名字的時候，她幾乎從不開玩笑。

    帶土嘴巴嗡動，似乎不知道怎么開口。

    “阿適......我們不該這樣的......”他小聲說著，“我們——”

    “我們是兄妹。”邊適說完了他沒說完的話，“但又不是?！?/br>
    “——”

    她知道。

    帶土喉嚨有些干澀。

    是了。

    這么多年了，連他都能查到自己是被奶奶收養(yǎng)，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即便如此，他還是為此感到羞恥。

    他喜歡上了自己的meimei。

    ......而且——

    “這樣不行......阿適。”他輕聲說，“不能?！?/br>
    “為什么？”

    “......我是罪人?！彼f，“結(jié)束之后，我不會被原諒?！?/br>
    “所以呢？”

    她聲音困惑，帶土只能感受到她在黑暗中抬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

    “這有什么關(guān)系?！彼f，“我又不在乎。”

    “——”

    她看見他嘴巴微張的驚訝模樣，笑了起來。

    她一直想要一場狂歡——這個世界的終末，必定是令她愉悅的。

    但是眼前的人卻更為重要。

    他在恐懼。

    明明對自己的結(jié)局無所畏懼、甚至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卻舍不得牽扯到她，一邊眷戀、一邊害怕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她。

    因為他也察覺到了......她在一步步靠近。

    甜美又可愛。

    “我不在乎，帶土?！彼f，“我不在乎你會怎樣......我喜歡你，你也在意我，這不就夠了嗎？”

    她是惡人——

    惡人。

    作惡總是快樂的。

    苦難令她感到愉快，厄運讓她想要發(fā)笑，慘叫聲無比悅耳，焦臭的尸體都散發(fā)著芬芳。

    這一切都讓她感到痛快。

    所以理應(yīng)是不在乎的。

    世人應(yīng)當(dāng)怎樣看惡人？

    厭惡、恐懼、唾棄——

    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嗎。

    更別提——

    宇智波帶土并不是惡人。

    而已經(jīng)到了這里，她就不會允許他退縮回去。

    帶土感受到邊適極近的鼻息噴灑到臉上，又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他希望她好好的。

    從一開始就不想她牽扯到這些事里來。

    “可我在乎?！彼f，“我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在乎你的未來，我不想你站在我這邊被當(dāng)做罪人?！?/br>
    他這樣說著，戴著手套的手從她的腰肢上移到她的后腦勺，又轉(zhuǎn)到她的前面，拇指摩擦著她的臉頰。

    “......我希望你......能幸福?！?/br>
    邊適怔住。

    她沉默了好一會，視線尚存于黑暗中的帶土無法捕捉到她的表情。

    這幾乎讓他感到不安——

    然后、忽地笑了。

    她笑了。

    不是以往沉悶的低笑，而是近乎愉快的、他從沒聽過的笑聲——

    “我已經(jīng)很幸福了，帶土?！?/br>
    他聽見她這樣說。

    “我已經(jīng)......很幸福了。”

    第九十四章

    你能想象一個村子被破壞到極致的慘狀嗎？

    甚至曾經(jīng)的戰(zhàn)爭也不曾這樣過——

    整個木葉幾乎被夷為平地，最為重要的是......那些會動的尸體和彌漫在空氣中的酒氣。

    尸體對毒當(dāng)然是毫無反應(yīng)的。

    就算地上的酒有腐蝕性，感覺不到疼痛的他們也不會受到絲毫影響。可活著的人一沾上這酒氣，就變得神志不清。

    ......這是毒。

    又不僅僅是毒。

    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沒人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酒就這樣傾盆而下，好像沒有盡頭。

    瀑布一樣地、從嬌小女性手中的酒碟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