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止桑張著嘴巴，手里的雞毛撣子掉落在地。

    時嶼轉(zhuǎn)頭看向夏棲鯨：“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夏棲鯨：“……今天晚上，分房睡?！?/br>
    “除了這個?！?/br>
    夏棲鯨捂住眼睛，恨不得自己消失了才好：“你自己解決吧，我都不想管了?！?/br>
    他是真的心累，什么都不想管了，于是跑去找周毓玲了。

    沒想到一開臥室門，就看到周毓玲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手臂甚至還維持著趴在門上偷聽的動作。

    夏棲鯨：“……您從什么時候開始聽的。”

    周毓玲有些局促，想問又不敢問：“你和時家那男孩兒……真的……”

    夏棲鯨尷尬地抓了抓頭發(fā)，點了下頭。

    “……真是自愿的？”

    “是。”

    “他沒有強迫你？”

    “沒有，”夏棲鯨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發(fā)生了很多事，但我可以確定，他是認真的，我也沒有被強迫。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會都講給您聽的。”

    周毓玲深深地看著他，似乎在辨別他話里的真?zhèn)巍?/br>
    夏棲鯨坦蕩地接受她的目光。

    片刻后，周毓玲長舒一口氣，大踏步走到客廳里去了。

    “既然這樣，晚上一起吃飯吧，”她平靜道，“小嶼也留下來吃飯。阿桑，去把砸的碗盆都收拾了，重新買一打回來，等會兒來廚房打下手，不然晚上別吃飯了?！?/br>
    夏止桑氣得跺腳：“我還沒有說完！”

    “那就吃完再說，”周毓玲拍一錘定音，“飯都吃不飽，說個屁，你有力氣說？”

    周毓玲極少這樣說粗話。

    夏止桑有些傻眼，一時竟也不敢說話了，憤憤地去打掃地上的碗碟碎片。

    夏棲鯨看得稀奇，正想嘲諷兩句，結(jié)果就被走過來的時嶼堵在臥室門口了。

    “……干嘛?！?/br>
    時嶼：“打屁股?！?/br>
    夏棲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憑什么？”

    “因為你不聽話，”他把他推進臥室，鎖上門，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十多年前的事情是什么，你meimei到底為什么三番五次提到葉望，今天不交代清楚了，你就別想好著屁股出去了。”

    第68章 真相大白

    夏棲鯨語氣平淡：“其實也沒什么，我小時候被人綁架過。家里做生意，難免會招惹一些窮途末路的人。”

    “這叫‘沒什么’？”

    “聽起來很可怕對吧，其實真的還好，綁匪沒有殺了我，我到現(xiàn)在也還是活得好好的，這就挺好的了?！?/br>
    時嶼聽著，總覺得怪怪的。

    為什么會是這種刻意模糊和輕松的語氣。

    他覺得夏棲鯨在故意隱瞞一些什么。

    “就這樣？”他看著他，“那你meimei為什么要說你吃虧，還差點死在廢棄工廠里?！?/br>
    夏棲鯨見敷衍不過去，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道：“那個人，事后沒有被抓，而是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時嶼一怔。

    “當(dāng)時我大概八歲多一點，他是我父親生意上的朋友，做五金配件的，來過家里幾次。他總是會帶巧克力餅干和果凍來，和其他大人比起來，態(tài)度和藹，很會逗趣，還會哄小孩的魔術(shù)，夏止桑很喜歡他，但是我總是有些害怕他，現(xiàn)在想起來，大概就是第六感吧。

    我記不得具體是哪天了，反正是有一次放學(xué)，他突然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門口，告訴我夏止桑失蹤了，爸爸mama都去找她了，拜托他來接我。

    老師當(dāng)時有問我認不認識他，但我確實是認識的呀，我說這是爸爸的朋友，老師就沒多問，把我交給他了。

    后來的事情，你應(yīng)該能猜到了。”

    夏棲鯨苦笑了一下，“我急著找meimei，他說聽說山上好藏人，帶我去山上找，我就傻乎乎地跟去了，結(jié)果被帶到了城郊的廢棄工廠。

    他向我爸媽勒索兩百萬，這在當(dāng)時是我家店面流水加上存款的全部金額了。

    起初我很害怕，但是他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反而每天帶牛奶糖果給我吃。我以為只要像他說的那樣，乖乖地等待，很快爸媽就會來接我回家了。

    可是大概一兩天之后，一切就變了。

    他的精神變得很不穩(wěn)定，我到那時才知道他的和藹風(fēng)趣都是裝出來的，大部分的時間里他神情陰沉，像一只暗處的老鼠，黃豆眼睛永遠窺視地向外探看，并且厭惡陽光。

    工廠里沒有人，當(dāng)時智能手機也不普及，生活很枯燥，他開始頻繁地找我聊天，可是我一個八歲孩子，能聊什么？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娛樂方式——恐嚇我。”

    夏棲鯨深吸了一口氣：“他反復(fù)地告訴我，我是爸媽從醫(yī)院垃圾桶撿回來的，唯一的存在價值就是替meimei擋災(zāi)，等meimei出生之后，就毫無利用價值了，是死是活都沒人在意。

    他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對你下手嗎？因為你meimei才是真正被愛的那個，你mama總是先接她再接你，就是因為愛的只有她，我怕時間來不及才選擇了你。

    誰知道，你那對冷血爸媽寧可看著你死，也不肯給錢。”

    “他還說了很多可怕的話，像是，mama一直在跟他偷偷上床，和他一起密謀殺掉爸爸；還說爸爸其實很討厭我，很早以前就想把我分尸，身上的器官賣掉，這樣家里也能省一張吃飯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