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林緲不得不一邊祈禱季揚天趕快回來,一邊被動地跟著玩牌。 也不知是不是他手氣特別差,越到后面輸?shù)迷絽柡?,每次輸都要喝掉桌上的一小杯啤酒。林緲以前只在被父母帶著應酬時喝過一點紅酒和雞尾酒,酒量很差,喝了幾杯他就有點暈乎乎的了。 這一把他又輸了,可季揚天還沒回來。 懲罰在游戲的輪回里不斷加碼,到了這一輪,輸?shù)舻牧志樢鹊裘媲罢慌啪疲?/br> 在眾小弟的起哄聲里,林緲幾乎握不穩(wěn)酒杯,他囁嚅著問:“我……我要醉了,可以不喝嗎?” “那怎么行,愿賭服輸!”“哪那么容易醉,你不要逃避懲罰!”“對對對,你可不能輸不起哈!”…… 林緲漲紅了臉,帶著哭腔說出他真正的理由:“我、我想去廁所……真的不能再喝了……” 眾人哄堂大笑,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有人忽然說:“那就不罰酒了,你脫一件衣服,算你頂一次?!?/br> 林緲幾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什么?” “哈哈哈不錯,脫衣服!”很快一群人全跟著起哄,“\脫衣服/”“\脫衣服/”“\脫衣服/”……林緲緊緊捂住自己領口,試圖站起來:“不,我、我不玩了,我先走了……” “走什么——!”有人忽然伸手拉了他一把,迫使林緲跌進沙發(fā)里,林緲一扭頭,看見那人胳膊上紋了一條蛇。紋著蛇的男人貼在他耳邊,笑道:“想什么呢?揚哥就在外面,就算你在這兒脫光了,我們也不敢對你做什么呀……” 林緲剛要掙開他,旁邊一人又道:“蛇皮,不帶你這樣講小話的??!說好了誰能讓他脫衣服誰被大伙兒請一年免費臺球,公平競爭公平競爭!” “蛇皮”笑罵一聲,退開了。而林緲腦子里瞬間閃過那個在包廂口接他的小弟、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瞅給你急得,就那么差打臺球那點錢?。俊薄?/br>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渾身如墜冰窖:原來他們一早就商量好了,誰能讓他脫衣服,誰就能被其他人請一年的臺球! 熱絡的迎接、親切的招呼、拉著他一塊兒游戲……都只不過是他們迫不及待想看他出丑! “我發(fā)現(xiàn)揚哥真有一雙慧眼,”浸透了煙酒氣的手指撥開林緲的劉海,“你長得還真不賴。別猶豫啦,你看你身上這不還好幾件呢?脫了毛衣,里面還有個襯衫不是?哎喲這白襯衫蠻寬松,看不出來,你挺會的嘛……” 林緲往后一讓躲開他。 他剛站起來,又被其他人拖下去,拿著酒杯往他身上懟:“不喝就脫衣服,愿賭服輸懂不懂,別玩兒不起啊……” 林緲渾身發(fā)抖,咬緊了嘴唇。 他想季揚天應該是不會進來了。大概……大概這時候也不會有人來救他的。 “砰——” 林緲提起旁邊的空啤酒瓶,用力往茶幾上一摔,酒瓶碎片瞬間朝四面八方飛去,嚇得一幫Alpha、Beta嘩然大叫。 他拿酒瓶斷口指向這些人,他腦子里有幾萬句威脅的狠話,但面對著黑壓壓的人頭,他最終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艸,別、別被這個小Omega嚇住了!”有人反應過來,喊道,“他那點勁兒,酒瓶咱們一搶就搶下來了,怕他?!” “對對對,虛張聲勢,唬人的!等會兒叫他賠人家茶幾的錢!” 幾個身手靈活的小弟已經(jīng)湊了上來,準備把他按住制服;林緲步步后退,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絕望地用力閉眼—— “咚!” 緊閉的厚重包廂門,忽然被人干脆利落地一腳踹開了。 一個人影逆光站在門口,手指攥緊門框,幾乎能淬成冰的目光往里面冷冷逡巡了一圈。 然后和角落里臉色潮|紅、喘息不停、惶然看過來的Omega對上了視線。 第11章 蘇郁踢開門走了進來,聲音比冰還冷:“你們在干什么?” 眾小弟雖然不認他做老大,但被學生會長扣分、記過、拎去主席臺下做檢討的種種畫面記憶猶新,這幫人本能地怵他:“我、我們?什么也沒干哇?” 蘇郁略一垂眼,就瞥見發(fā)帶小弟抱著的校服,單手扯過去、抖開,走到林緲身前,一面往他身上裹,一面語氣漫不經(jīng)心道:“你們確定?想好了再說?!?/br> “……真的!”有人壯著膽子道,“你看他不是一根毫毛沒少嗎?我們根本沒動他!” 蘇郁:“是沒動,還是沒來得及動?” “揚哥還在外面,我們哪敢動他?”那個叫“蛇皮”的混混十分識相,立刻道,“就是跟他開個玩笑,他玩牌輸了,又不肯喝酒,我們就說他可以脫一件衣服頂一次……就是鬧著玩兒,愿賭服輸嘛!” “對對,就是愿賭服輸,我們跟他開個玩笑,他摔酒瓶子才是真嚇人咧……” 蘇郁低頭,見林緲還緊緊攥著碎了的酒瓶,手掌邊緣甚至滲出血來,黑瞳冷冷一沉。 他去掰林緲的手,語氣卻出奇溫柔:“好了,沒事了……你可以松手,我在,他們過不來?!?/br> 溫熱掌心碰觸的瞬間,林緲終于手一松,酒瓶掉到地上,咕嚕嚕滾出幾圈。 蘇郁攏住林緲的手指,讓他慢慢放松了,才扭頭道:“你們喜歡講愿賭服輸,是嗎?” 眾小弟直覺周圍氣溫驟降二十度,有人弱弱地說了聲:“有,有什么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