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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棋笙和洛軼冉回酒店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持木倉搶劫。 對方五個人,一個個身形彪悍,一個人帶木倉,一木倉爆了他們的車胎。 原本洛棋笙準備給錢了事,誰知對方拿錢之后,還卯上了洛軼冉。 洛棋笙大怒,當場挑翻了三個人,剩下一個卻拿槍抵住洛軼冉的腦門,逼他就擒。 “嗚嗚……都是我的錯,棋笙都是為了要保護我……” 洛軼冉哭啼著再說什么,程湛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他忽然和這個世界隔絕了,像是被鎖住了五感,耳中來來去去都是槍聲。 電腦屏幕上,停留在林衍發(fā)的那句話。 【喜歡,是不是只要他一切都好?】 …… 夜色無光,天幕陰沉,這座城市被黑夜籠罩得徹徹底底。 出租車在無人的街道上飛馳駛過,直沖向醫(yī)院。 出租車后排,程湛靠窗坐著,面無血色,比洛棋笙平日里那張“僵尸臉”,還要“僵尸臉”。 他兩眼直直的望著車窗外,黑暗宛如蔓延的黑洞,吞噬過街道,正一點點侵蝕他的內心。 高三,高考前夕。 那天,程湛從江大回來,下車的時候,雨勢已經止住了,半空中劃出一道彩虹,橫在雨后的晴空下。 程湛站在路邊,雨后的空氣里帶著草木的清香。 程湛望著彩虹,動了動嘴唇:“要不等你考入江大,我就答應你?!?/br> 隔天一大早,程湛回到學校,就被王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王老師言詞嚴峻:“昨天洛棋笙說要來找你,你有沒有遇到他?” “有?!背陶恳苫?,把兩人在江大遇見,之后分開的事說了一遍,“王老師,出什么事了?” “他不見了。” “不見了?什么意思?” “不見了,就是失蹤,他沒有回家,你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br> 短短幾天,從江大,到三中,程湛一個人幾乎找遍了整個江城,他和洛棋笙曾經去過的所有地方。 直到那天,程湛在王老師的辦公室外面,遠遠的看到洛巍東。那個人的臉色很難看,王老師一路把人送出教學樓。 程湛很想追上去問一句,但最終只是眼睜睜的看著洛巍東的車子開走。 王老師經過程湛身邊:“他爸來幫他辦退學手續(xù)。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找他?不用找了,他已經離開江城了。你還是好好準備高考吧?!?/br> 這天放學后,程湛一直在教室里待到天黑,他怔然的望著教室后門,而那里一片黑暗。 那個會出現在后門,等他回家,會干巴巴的叫他“學長”的人。 好像不會再出現了。 …… 那夜的黑色,就和今晚的紐約差不多。 “喜歡,是只要留在自己的身邊?” 程湛抿出一抹極淡的澀意,心里難受得要死。 他妥協說:“行吧,你贏了?!?/br> “哈哈哈!我早勸過你,你喜歡他,會讓他死的。” 程湛心底的那片戰(zhàn)場上,終究是陶蓁傲慢的站到最后,站在她面前的,已經不是傷痕累累的洛棋笙,而是程湛。 程湛神情冷漠,甚至不屑看她:“我是你兒子,你就不在乎我會死么?” “……”陶蓁一愣,隨即瘋笑道,“你是程北山造的孽,我管你是死是活。” 程湛搖搖頭,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這片戰(zhàn)場。 他轉身的一刻,這里所有的一切開始崩塌,包括陶蓁,包括滿地的血腥,盡皆化成了塵埃,而后被黃沙掩埋,頃刻荒蕪,就像回到十幾年前。 一切,又重新被塵封。 程湛趕到醫(yī)院,在手術室門口見到洛軼冉。 洛軼冉滿身狼狽,衣服上還沾著斑駁的血跡,一見到程湛,跌跌撞撞的撲到他身上,眼淚鼻涕一下子就飛出來了。 “阿湛……”洛軼冉摟著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嗚嗚,都是我不好……” 程湛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之前的害怕,失神,慌亂,全都被掩飾得很好了。 他輕輕拍著洛軼冉的背脊:“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嗯嗯……”洛軼冉趴在他的肩上,不停的吸著鼻子。 洛軼冉說,洛棋笙本來已經制服了其他四個人,但另一個人拿自己要挾他,洛棋笙在救人的時候,對方故意一木倉打向洛軼冉。 洛棋笙好不容易抱著洛軼冉滾開,沒想到另外四個人手里還有一個人有木倉,之前一直都沒有拿出來。 洛棋笙要顧著洛軼冉,躲慢了一步,被子弓單貼著手臂掠過。 兩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洛軼冉靠在程湛身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我通知了我老公,爸媽那邊,棋笙不讓我通知。” “嗯。” “阿湛,還好你在這里,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br> 初紅的晨光隱隱照進醫(yī)院的長廊,洛軼冉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程湛卻是緊盯著手術室門上的那盞紅燈,像座雕像似的,紋絲不動。 “啪——” 紅燈暗掉。 程湛的心臟狠狠的一揪。 沒一會兒,洛棋笙被推出來,程湛只來得及看見這人蒼白的面色,在他面前經過。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跟著病床車來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