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麟聽說沈云棠正帶著不成器的弟弟學(xué)習(xí)，更加欣慰。

    開始調(diào)查李蔓歌，以及當(dāng)年走丟的沈家人。

    姜家的產(chǎn)業(yè)不止遍布祁城，在全國都有分號，打探消息這方面，要比沈云棠孤軍奮戰(zhàn)拿手得多。

    月底李蔓歌就要來祁城，給一位軍官作陪，順路也拍一場電影。

    她是那軍官的女朋友，據(jù)說感情頗為不錯。

    沈云枍和沈云楊消息沒打聽到，那時(shí)候太亂，與父母走散的孩子太多。他們在其中不算顯眼，后來也許改了名字，竟是完全沒有留下痕跡。

    李蔓歌倒是查出一些問題。

    表面上是南方李姓富豪家的庶出女兒，從小養(yǎng)在深閨，十五六歲才出門上學(xué)，女校念三年，立刻開始演電影，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又和那三十多歲的軍官談起戀愛，兩人也算男才女貌，頗為般配。

    在李蔓歌離家之前，沒有任何照片。

    而且那軍官恰好有一個表弟，年齡與沈云楊差不多大，長相和沈云枍有些像。

    若說是巧合，也太巧了一些。

    他們?nèi)愕苊佳巯嗨?，格外溫柔好看，年齡也完全能合上。

    如果李蔓歌真是沈云枍，她應(yīng)該能打聽到沈云棠的下落。

    也許是不方便相認(rèn)？

    姜承麟查到的東西，原封不動交給了姜臨川。

    “多謝姜大哥?！?/br>
    “如果李小姐真是你jiejie，不與你相認(rèn)，一定有原因?！?/br>
    “等她來祁城，你遠(yuǎn)遠(yuǎn)見上一面，確認(rèn)之后，我再安排你們私下會面。”姜承麟對管住自家弟弟的沈云棠頗為欣賞，也愿意在這些小事上幫點(diǎn)忙。

    對于沈云棠來說很難的事，在姜承麟手中，輕而易舉就能做成。

    “好?！苯R川鄭重向姜承麟行禮道謝。

    “大恩不言謝，姜大哥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只管差使?！?/br>
    “不必客套?？淳o臨川，別叫他花天胡地就好?！苯绪胛⑽⒁恍Α?/br>
    “是。”

    姜臨川回去轉(zhuǎn)述給沈云棠聽，他又喜又憂。

    只要jiejie和弟弟都活著，別的都有辦法。

    就是不知她受了多少苦，像瘦了許多，眉宇間籠罩著輕愁。

    氣質(zhì)越發(fā)出眾，甚至被譽(yù)為當(dāng)世四大美人之一。

    姜臨川不僅要巡視商鋪，還要去百花坊唱戲。日子一直沒定下來，百花坊的人來了幾次，說催得厲害，不能再拖，就定在十日后。

    沈云棠不僅學(xué)洋文，還跟著姜臨川學(xué)經(jīng)商。

    前者沈云棠學(xué)得很快，天賦極佳，后者平平無奇，每次看見一堆數(shù)字，每次都要把眉頭擰成川字。

    姜二少好像什么都會。

    沈云棠越發(fā)傾佩，也不理解為什么當(dāng)初的姜二少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每當(dāng)他將姜臨川放在很高的位置，都會因?yàn)閷Ψ降暮耦仧o恥，重新拉回同一個水平線。這也減輕了沈云棠的壓力。

    兩人互相教學(xué)，早晨沈云棠教姜臨川唱戲，下午姜臨川教沈云棠格斗，晚上各自練習(xí)，沈云棠還要學(xué)洋文，每一天都無比充實(shí)。

    確認(rèn)三個商鋪都沒有問題后，姜承麟爽快放權(quán)，而姜臨川，也要去百花坊，再次上臺，完整地唱一出戲。

    這回還是唱《穆桂英掛帥》。

    沈云棠放心不下，仍然同行，并為姜臨川上妝。

    他沒有戴面具，和以前的姜二少爺一樣，西裝革履，腰背筆直，坐在臺下，安靜而專注。

    其實(shí)百花坊的人頗不待見姜二少，但面上不會說什么，仍然殷勤備至。心里都暗暗祈盼著，姜二少能早些把沈云棠還回來。

    上次百花坊孟清、沈云棠相爭之事已經(jīng)傳遍祁城，每一個聽過的，都說沈云棠唱得非常好，其余人也好奇得緊，紛紛買了票，提前等著。

    姜臨川從臺后出來，下面登時(shí)響起陣陣喝彩聲。

    這年頭，人們僅有的娛樂活動便是聽?wèi)?、看電影、去歌舞廳消磨時(shí)光，聽評書、看雜耍，單調(diào)得很。

    每位名伶都有無數(shù)富家公子追捧，名氣傳遍大江南北。

    沈云棠在祁城名聲響亮，外地卻不太行了。

    原本祁城還有幾位能和他抗衡的人，現(xiàn)在隱隱有被他越過之勢。

    于是沈云棠被姜二少包了的消息，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眾人正好奇著，四處一看，喲！說被打得半死的姜二少好端端在臺下坐著，看上去一表人才，英俊穩(wěn)重，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也有以前一起玩的人主動搭話：

    “二爺，有空一起去遛鳥啊？”

    “二爺，翡翠園新進(jìn)了一批好貨，賞個臉？”

    “玫瑰園又來了幾個鮮嫩漂亮的舞女，那個腰身，嘖嘖嘖……”

    【沈云棠怨氣值加10】

    【沈云棠怨氣值加20】

    “要事在身，不便同去?！鄙蛟铺拿鏌o表情，這時(shí)倒有些氣勢。

    誰也能看出來這位爺心情不好。

    周圍便靜了下來。

    就算這些紈绔膽子再大，也不敢當(dāng)著姜二少的面問，你的傷究竟是誰打的？你真的包了沈云棠嗎？

    這些話私底下聊聊可以，真去問當(dāng)事人，就純粹是犯傻了。

    檀板先起，鼓聲一響，全場寂靜。

    有些是上次來聽過的人，有些是每聽過的，全望著姜臨川。

    沈云棠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