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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級偃甲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不小心失去了平衡,直端端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呆傻半晌,委委屈屈地又哼唧了一聲。 狄三先:………… 不可能吧? 想起此行推動歷史發(fā)展的目的,狄三先著實心情復(fù)雜,按他本來的想法,只需將魔頭找到,交給現(xiàn)在的八大門派,催動武林正道聯(lián)合,這樣既免了生靈涂炭,又可直接達到讓魔頭伏法的結(jié)果??伤齻儸F(xiàn)在這般樣子,莫說作惡,簡直人畜無害,是個靈修都能欺負一把,即使眼力強如他,也實在看不出這一人一偃甲到底能有什么邪念。 但歷史不會說謊,不說其余七大門派,單單四方天門里經(jīng)歷過那場大戰(zhàn)的人,都能說出當(dāng)時的慘狀。但歷史畢竟尚未發(fā)生,這一人一偃甲也并未步入邪道,若僅僅因為他們未來作惡,便去扼殺無辜之人,也未免不太公平。 不愿錯殺無辜,又有救人職責(zé)在身,狄三先思及此次考驗尚有半月有余,決定留在他們身邊,看看事情會如何發(fā)展。況且這神級偃甲雖是新生,僅憑剛才一擊都知力量無可匹敵,即便是全盛時期的他都難說輸贏,有這般逆天能為,若是可以在自己的引導(dǎo)下全心向善,也是造福蒼生的好事。 “小太陽,你在想什么?”杜冉說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他在想事情,便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再一次問道:“你想給他取什么名?” ……? 取名? 狄三先抬眼便看到期待地注視著自己的神級偃甲,以及擺著同版表情的未來魔頭。他原想拒絕,畢竟這偃甲并非是他所造,又有自己的靈魂,從另一方面來說,都算得上是半個人,命名之事關(guān)乎終生,豈能由他兒戲。但轉(zhuǎn)念一想,每個人名中都飽含期念,不如以此為開始,教他向善而行。 沉吟片刻,篩去腦中無數(shù)選擇,挑出最滿意的那個,他認真道:“就叫‘圭璋’吧,《詩經(jīng)》有歌贊周天子曰‘颙颙昂昂,如圭如璋,令聞令望’,愿他循圭璋之質(zhì),懷圭璋之潔,成為一名品德高潔的君子。”* “圭璋……”杜冉咂摸了一下這個名字,仗著自己貧瘠的文學(xué)素養(yǎng),苦惱地撓頭道:“全是玉啊,還禮器?君子?你對他要求也太高了!這年頭當(dāng)人不容易,當(dāng)個偃甲也逃不掉…………行吧,那就這樣吧,就叫圭璋了?!?/br> 圭璋顯然是很喜歡這個名的,雖然制造者忘了給他做嘴,眼睛也雕得歪七扭八,但那雙水晶做的瞳孔洋溢著純粹的歡喜,拉起他的手,開心地哼唧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圭璋將頭轉(zhuǎn)向左邊,下一瞬,便聽有人喝到:“何人敢在霝降臺撒野!” 杜冉‘哎呀!’一聲,一副做壞事被抓包的表情,趕緊從懷中掏出一支金筆,邊注靈在地上畫法陣,邊著急道:“完了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快跟我走!被抓到就不好了!” 最后一筆落下,她拉著狄三先與圭璋站上去,又掏出一枚靈玉放在陣眼,白光閃現(xiàn)后,他們便出現(xiàn)在了一個木屋里。 ———————————————— 再說到仇錐心那邊,他與狄三先不同,狄三先本身不過是少門主,并未實際掌權(quán),也未曾細致鉆研過百年前大戰(zhàn)的真相。仇錐心雖未真正繼承莊主之位,但因前任莊主,也就是他的父親過世的早,便有機會翻閱更多的秘聞。 江湖傳聞大多都是八大門派戰(zhàn)勝魔頭,拯救蒼生于水火,就連所有門派典籍記載也無一例外。但奇怪的是,遍覽縱橫山莊的典籍,里面許多字眼都用得并不恰當(dāng),有些錯誤甚至是剛讀書的學(xué)童都不會犯。帶著這樣的好奇,他曾拜訪過江湖上一位以文入道,開啟靈感的先生,再加上多方佐證,才隱約觸碰到了一個被埋藏的真相—— 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似乎并不為除魔衛(wèi)道,而是為了搶奪制造神級偃甲的圖譜。 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丑聞,尤其對于現(xiàn)在標(biāo)榜武林正宗的八大門派來說,幾乎是一件致命之事,若有人揭露,必會被群起而攻之。再加上他當(dāng)初找到的證據(jù)并不完善,很多都只是推測,便一直記在心里,沒有說出去過。 如今這經(jīng)緯盤給的考驗簡直正中他的下懷,他到要看看,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正道,包括自己已死的父親,究竟是群什么貨色。 仇錐心此次落下的地方并不遠,也在同為五大靈眼之一的霝降臺附近。霝降臺位置正在天海岸內(nèi),天海岸又正是討伐魔頭最初領(lǐng)頭的門派,簡直是天都在助他,在看過考驗后,他便開始在心中列好周密計劃,待到算清變數(shù),就直接去了天海岸。 縱橫山莊本身便能于游說之道,仇錐心在這方面能力也是超群,再加上進獻了一個上品靈器作為登門禮,理所當(dāng)然的被當(dāng)做上賓請了進去。這時的八大門派遠沒有未來的威風(fēng),撐死也不過是中上流,所以未在客廳等候多久,便有弟子領(lǐng)他去了正殿,面見岸主——闕近天。 闕近天高傲自負,即便拿了上品靈器,態(tài)度也未有多好,只坐在高高的寶座上,俯視著他,施恩般道:“報上名來?!?/br> 仇錐心輕笑一聲,道:“岸主叫我心先生便是?!?/br> “哦?”闕近天面露不屑,黑沉沉的眼睛俯視著他,冷笑道:“你這瘸子何德何能,敢在本尊面前自稱先生?” 仇錐心卻并不生氣,只隨手拂過自己鮮紅的袍角,用挑弄人心的惑人之語,道:“若在下說,能助岸主成為正道魁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