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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站在土墻前,俞想看著面前三張青澀的面孔,無比認真地說道:“希望這里盡快屬于你們?!?/br> ——這是尤金對他說的話,現(xiàn)在,他一字不差地送給了這些年輕人。 第75章 解約 “說得好?!庇嵯肷砗髠鱽硪魂囌坡?,他猛然回頭,竟然是宮修筠。 三名剛簽約的畫家愣在原地,看看俞想,又看看宮修筠,不懂這是個什么情況。 “那個……大家辛苦了,都早點回學校吧,車費我報銷?!?/br> 三個學生都是首都各大美院中選出來的,來往畫廊間也算是方便。 等人都走了后,俞想才發(fā)現(xiàn),煩了他一天的電鉆和砸墻聲也停了下來,原來已經(jīng)到了晚上收工的時間。 施工隊關掉了大廳的電源,偌大的畫廊順間只剩下他們頭頂還亮著一個昏黃的燈泡。 “你怎么突然來了?”俞想問。 “知道今天對你重要,所以過來看看?!睂m修筠說。 俞想翻了翻手中的三份合同,認真地收進文件袋中,這幾個朝氣蓬勃的畫家,和這處正在建造的畫廊,是他新事業(yè)的開端。 俞想和宮修筠往外走去,俞想問道:“我聽人說,你總來這里?” 聽這些建筑工人說,宮修筠時不時會一個人到這里,什么也不做,只是靜靜地看著。 起初他們還以為宮修筠是來監(jiān)工的老板,見他來了都很緊張。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看著這里的眼神很復雜,有點感懷,還有點欣慰,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宮修筠沒有任何隱瞞,“我很喜歡來這里。” “這有什么好看的?”俞想看著一地狼藉,實在想不通這有什么好看的。 “這里很好看,”宮修筠說,“讓我想起來了以前,我剛創(chuàng)業(yè)那段日子?!?/br> 俞想對宮修筠對過去了解的不多,僅限于網(wǎng)上能搜索到的資料,而且宮修筠不愛接受采訪,更不喜歡談自己過去的經(jīng)歷。 宮修筠雖然出身豪門,但他自己幾乎是白手起家,在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創(chuàng)業(yè),經(jīng)過了無比辛苦的拼搏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俞想說:“你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可沒有這么狼狽吧?” “何止,比這狼狽多了,”宮修筠說,“那時候帶著十個人在孵化器里,因為有高新企業(yè)房租優(yōu)惠?!?/br> “買辦公用品的報銷我都要一張張單子看,每個人都是我親自招聘的,我一個人兼任總經(jīng)理、財務總監(jiān)、人力總監(jiān)、運營總監(jiān)?!?/br> “每天都在扯皮,和投資方,和客戶,和供應商。潤喉糖吃的都比大米飯多?!?/br> 說到這,宮修筠自己都笑了。 如今,他的集團資產(chǎn)超千億,每年集團購入的辦公用品都能養(yǎng)活十個經(jīng)銷商,秋招時更是各大院校應屆畢業(yè)生擠破頭也要進的公司。 “這些我永遠不會忘,所以看著你現(xiàn)在,又想起了我的那時候?!?/br> 俞想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過往,這讓他對宮修筠由衷地生出幾分敬佩來。 宮修筠對于他的意義,更多的是一座燈塔,一個路標。他站在這里,俞想就知道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我很看好你的畫廊,真的不給我一個投資的機會嗎?”宮修筠問。 “公司投資部的資金,絕不摻雜私人情感。只出錢不干涉經(jīng)營,而且我們公司涉及的階層還能為你的畫廊提供客戶源。你想想,上哪找這么好的投資方去?!?/br> 宮修筠洋洋灑灑說了一通,然后滿臉期待地看著俞想。 然而,俞想只是冷漠地說上一句:“不要?!?/br> 宮修筠滿臉寫著委屈:“那好吧,但你需要資金一定要記得和我說,別去貸款,利率挺高的,不劃算?!?/br> 俞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他也不是什么商業(yè)知識都不懂的小白,但在宮修筠心里,他還是單純到會被電話詐騙騙到的人。 * 俞想本以為準備工作已經(jīng)就緒,畫廊的經(jīng)營可以步入正軌了。但變故陡生。 這日,俞想正在自己的畫室中作畫。 這間大畫室是他回國后租下的,畫室的空間可以容納十幾個人一同畫畫。俞想自己作畫的同時,還能給他簽約的學生們一些指點。 正值工作日的下午,學生們都在學校,畫室內(nèi)只有俞想一人。 但就在俞想沉浸在創(chuàng)作中時,畫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一個怒氣沖沖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一位俞想剛簽約的畫家。 “請問你是?”俞想放下筆,站起身。 “你就是俞想?”來人鼻孔朝天,一臉不屑,“我是央美教授宋才,這是我學生馮子軒。” 俞想看出此人來者不善,但他還是打了個招呼:“宋教授您好,子軒我認識,請問有什么事嗎?” 宋才將馮子軒拉到身邊,馮子軒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宋才推了他一把:“你自己說?!?/br> 馮子軒的手指擰在一起,腳尖和不安地扭動著。半晌,他終于開口說道:“俞想哥,我可能……可能……”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俞想安慰他:“沒事,你要說什么就說出來?!?/br> “他不會跟你這個破畫廊簽約了。”宋才替馮子軒把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子軒是正經(jīng)美院研究生,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不會讓你毀了他的藝術生涯的。” 事到如今,一切終于明了。宋才以導師的身份不讓馮子軒簽約俞想的畫廊,馮子軒只能聽從自己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