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從了吧
門外的徐桓司穿著T恤牛仔褲,像個(gè)普普通通的大學(xué)生一樣,看樣子是剛出門回來。他和刷著牙的徐意叢面對(duì)面沉默了一會(huì),把手里的衣服遞給她,“洗過了。” 徐意叢叼著牙刷接過來,囫圇說:“謝謝。是誰給我換的睡衣???” 她有點(diǎn)狗血的預(yù)期,但徐桓司連眉毛都沒抖一下,“睡衣是李秘書去買的,衣服是護(hù)士來的時(shí)候順便給你換的?!?/br> 徐意叢索然無味,進(jìn)衛(wèi)生間去換衣服。徐桓司隔著一扇門跟她說話,“餓了嗎?” 徐意叢說:“餓了。你早飯吃什么?我隨便吃一點(diǎn)就行。” 他說:“桌上有早點(diǎn),包好了,走的時(shí)候別忘記。明天別來了?!?/br> 革命真的沒成功,他還是要趕她走。徐意叢裙子穿到一半,頹然坐在馬桶上,懶得說話了。 衛(wèi)生間里半晌沒聲音,徐桓司把攥緊的十指松開,正打算走,衛(wèi)生間門被推開一條縫,她露出一只眼睛來,眨了眨,小聲說:“哥?!?/br> 他嘆了口氣,直覺自己又要栽。好在她只是說:“……你可不可以給我買衛(wèi)生棉?” 當(dāng)然可以,他不是沒買過。便利超市離這里不近,但是他不愿意假手于李秘書或者陳昂,拎起外套下樓出門,開車去買來給她。她沒再說什么,跟他說謝謝,干脆利落地走掉了。 李秘書發(fā)現(xiàn)徐意叢并沒有拿走徐桓司一大早去唐人街買來的早點(diǎn),于是剝開包裝紙,趴在窗戶邊吃掉,感嘆了一聲,“這雨總算停了啊?!?/br> 天始終沒有放晴,次日天明的時(shí)候,雨又下起來了,淅淅瀝瀝滴到傍晚。徐意叢一整天都沒有露面,像是對(duì)徐桓司這個(gè)軟件心灰意冷,所以放棄了打卡。 雨天最適合睡懶覺,徐桓司仗著年假,午后索性關(guān)掉手機(jī),打算在床上虛擲掉整個(gè)下午的光陰。倒是隔壁房間的陳昂沒能繼續(xù)睡,他做這一行,向來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眼下來了大生意,哈欠連天地躺在被子里接電話。他一邊跟中東老板聊軍火行情,一邊福至心靈地聽到外面有自行車鈴的聲音,走到窗邊掀開一條窗簾縫,果然樓下是撞破南墻不回頭的徐意叢,她正把車停在門口,金剛不壞的小腦袋被晚霞映得金光萬丈。んáIτáиɡsんцщц(海棠書屋)。℃OM 陳昂簡直頭大到爆炸。他飛速跑到隔壁,拍開徐桓司房間的燈,又拍徐桓司的被子枕頭和臉,被徐桓司閉著眼睛一腳踹開一米遠(yuǎn),帶著起床氣讓他滾。 他沒滾,大著腦袋說:“叢叢又、又、又他媽來了。你管不管???我也沒做賊,可是每天都覺得跟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門都不敢出,我再也不當(dāng)惡人了!媽的你……你就從了她吧,行嗎?” 徐桓司聽到她的名字就睜開眼,下床草草套上衣服,順便給他指了條明路:“眼不見心不煩,你回國不就得了?!?/br> 陳昂在沙漠里泡了好幾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人陪他打游戲看球賽,當(dāng)即把頭搖成撥浪鼓,“干嘛?你嫌我礙事?我尋思你也沒事啊,我陪你玩不好嗎?好好的怎么突然讓我走?何出此言?你真要養(yǎng)貓了?” 徐桓司沒理他,穿好褲子就快步下樓去。 徐意叢正彎腰把臺(tái)階上濕透的落葉撿開,抬頭沖他笑了一下,“周五好。今天早上沒來,因?yàn)槲蚁胪砩蟻怼!?/br> 雨天氣溫低,外面又濕又冷,她手里還抱著保溫杯。他在玻璃的倒影里看到自己鐵青的臉,還聽到自己說:“別在那坐。進(jìn)來?!?/br> 徐意叢立刻把葉子扔開,麻利地鉆進(jìn)門。李秘書正炮制晚餐,探出頭來看看情況,嘴賤多問了一句:“小姐吃飯了嗎?” 陳昂捂了捂臉,知道徐意叢要給點(diǎn)春光就燦爛了。果然徐意叢說:“沒吃?!辈恢涝趺茨苣敲船F(xiàn)成,她的肚子還配合地咕嚕了一聲。 李秘書意識(shí)到自己禍從口出,但是菜都擺在餐廳桌上,蘿卜排骨湯還飄著香氣,這時(shí)再讓她走就太不是人了。事已至此,徐意叢也就在桌邊坐下了,沒找到筷子,徐桓司遞給她一雙,她爽快地開吃,三番兩次把陳昂看中的排骨撈走,陳昂吃了一肚子白蘿卜,拿筷子尾敲敲她的手,“你倒是也給我留點(diǎn)?!?/br> 徐意叢肚子疼,正是心情差的時(shí)候,寸土必爭錙銖必較,一點(diǎn)都沒客氣,讓陳昂吃了頓全素晚宴,吃完飯自己去燒熱水,看到一堆藥擺在壁櫥邊,知道是徐桓司的,就從里面找出止痛藥,掰出一顆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