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珣,她不止是你朋友吧?!?/br> “怎么這么說?!睖孬懘桨晟系臒燁D了頓,語氣里第一次有了遲疑。 許沐安像是得到了某種確認,笑聲溢出了喉嚨,狂傲而放縱,帶著得逞的快感。 “廢話,你也不注意不注意自己那眼神。” “一整晚,你的眼睛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br> “……” 是嗎。 風將灰白煙霧吹至眼前,溫珣黑睫低垂,虛闔遮蔽。 他鎖了車,轉(zhuǎn)身進屋。 廊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連光都是冷的。 許沐安好心:“改天我教你幾招,追女孩要是都像你這么追,真不知道要追到什么猴年馬月去?!?/br> “不用?!?/br> “怎么?”許沐安喉底發(fā)出一聲很輕的哂笑,“你有法子?” 溫珣的性子他又不是不清楚,既然都承認目標了,肯定會有下一步動作。 “什么法子?”許沐安說,“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想搞純愛那一套,打算瞞著哈。” 結(jié)果溫珣挑挑眉,“不然?” “草,真的假的?你想要的東西我就沒見過你輕易放手的,這次怎么會……” 生活閱歷在這時起了作用,許沐安似乎猜到了個中緣由。 “難道說,她有男朋友了?” 溫珣不說話了。 溫珣的沉默讓許沐安恍然大悟。 他在那頭也愣了幾秒,爾后搖頭頹唐低笑。 “阿珣,那雙手套跟了你四年了?!?/br> “這一切,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 翌日醒來,艷陽高照。 肖玉支很早就到了,一進門便看到了新搬來的書架,書架還沒布置,只有一疊faith的作品。 faith是舒令秋最喜歡的畫家,肖玉支之前了解過。 畫架上散亂地擺著未完畫作,顏料桶歪七豎八地倒在一旁。 出于美術(shù)生的本性,肖玉支著迷般地靠近。 畫得很好,用色柔淡,看上去很空靈。 但人物眼瞳深黑,和整體基調(diào)不太和諧,但在畫中男人的身上卻過分合適。 舒令秋從里頭走出來,荔枝眼瞇成窄縫,頭發(fā)亂糟糟的,隨意堆成個雞窩。 肖玉支下意識地遠離畫架,她局促地擰著十指,小聲喊:“秋姐?!?/br> “怎么了?” “……沒什么。” 舒令秋打了個哈欠,“昨晚你是自己回去的嗎?” “不是,是許總送我回去的。” “許總?”舒令秋忽然想起他的名字,“許沐安?” “對。” 舒令秋哦了聲。 冰箱里還有盒全新的抹茶松餅和藍莓巴斯克,舒令秋揉揉頭發(fā),隨意扎成一個丸子頭,碎發(fā)從中漏下,一綹一綹映在陽光里,反倒顯得格外慵懶。 她咬著勺子,一起拿了出來,附帶小盒的光明牛奶。 “上次你說不喜歡喝咖啡,我想想,牛奶應(yīng)該比較合你胃口?!?/br> 舒令秋將甜點們放在琉璃桌上,推至肖玉支面前,“吃甜點嗎?松餅沒那么甜,巴斯克會稍微甜一點。” 肖玉支局促不安的手指頓住,她僵在原地半晌,良久后才盤腿坐下。 抹茶松餅和藍莓巴斯克都是舒令秋精心挑選的,淡奶油細膩綿柔,藍莓甜而不澀,松餅層次分明。 肖玉支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甜點。 茶幾上還有臺筆記本,舒令秋咬著酸奶袋子一邊咀嚼黃桃粒一邊打開工作微信。 甲方還沒發(fā)信息來,估計還在睡覺。 微博后臺私信不斷,約稿的人絡(luò)繹不絕。 其中有條卻格外醒目。 【?!浚涸绨?。 發(fā)信人的頭像是一片白,沒有多余的雜質(zhì),單單這般純凈的色彩。 他發(fā)了很多次“晚安”和“早安”,從大二那年——也就是舒令秋開始做博主的那年一直發(fā)到現(xiàn)在。 他的主頁算不上空空如也,寥寥幾張大?;蚴窃茖拥恼掌?/br> 連頭像相冊里也只有這一張白色背景。 舒令秋有種異樣的感覺。 不厭惡,但說不上來何處異樣。 肖玉支想起了今早收到的郵件,“秋姐,出版社那邊說zine合集都準備好了,需要您準備一百份親簽?!?/br> “行,什么時候送來?!?/br> “這兩天,最快今天下午到。” 舒令秋含糊不清道:“ok?!?/br> 吃飽了。 該干活了。 最近收到了《文?!返难垼媪钋镆獮槠淅L畫封面以及正中心彩色頁的四格漫畫。 這期的主題是“校服”。 雜志社方發(fā)給了她許多參考樣式,很漂亮,西式,舒令秋卻感受不到親切。 她的學生階段都是在公校度過的,溫遇冬也是。 他們就讀的是南宜中學——南宜市最好的中學,每天的一本率都穩(wěn)定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學校里能人如云,其中最有名的還要數(shù)溫家兩代人。 溫遇冬外表出眾,氣質(zhì)絕塵,這點從高中開始便表現(xiàn)出來。 他的鋒芒掩埋不住,也沒有任何掩埋的意思,每天上下學最多的事情便是收情書和扔情書。 舒令秋不能理解,她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其中一員應(yīng)該會很傷心。 她問他:為什么收了女孩子的情書還要扔掉?如果這樣,當初還不如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