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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亡國之君的日子里在線閱讀 - 第163頁

第163頁

    左世爵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家仆聽見他的嘆息,想起方才那名客人留下的字條,忍不住問道:“老爺,這《大樹悲號圖》究竟是什么?很重要么?”

    左世爵沒閑心跟家仆羅唣,淡淡道:“老夫愿用舉家之財換回這幅字畫?!?/br>
    家仆聽得心驚rou跳,尋了個機會,出了府,想去找找方才那位客人。他一打眼便看見聶光裕正在餛飩攤前坐著,快步上前,對聶光裕行禮道:“這位官家,我家老爺已經(jīng)回來了,正等著見您呢!”

    聶光裕早看見計少卿離開左府,猜到左世爵一直在府中。他哂笑道:“天色已晚,我在這攤子上坐坐便打算回家了。拜訪左尚書之事,明日再說吧!”

    家仆不禁著急了,催促道:“我們家老爺日理萬機,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見得著的?!?/br>
    聶光裕亦跟著說:“難道我就是隨便什么時候,隨便什么人都能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么?”

    家仆聽見這話,不禁赧然,給聶光裕賠禮道歉,聶光裕不再搭理他,一個人坐著繼續(xù)喝餛飩湯。

    家仆只得回了府,向左世爵回稟此事。左世爵吃驚問道:“那人現(xiàn)下在何處?”

    家仆訥訥道:“他就在府對面的餛飩攤子上,方才小人去請,他說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請動的?!?/br>
    左世爵看家仆一眼,已猜到定然是家仆又給人閑氣受了。他平素沒工夫管這些刁滑家仆們,沒想到今天差點被這些人誤了大事。

    左世爵出了府,一眼便見到了坐在攤子上的聶光裕。

    他一時間有些意外,不明白聶光裕怎么會知道《大樹悲號圖》,難道是自他姑父處聽來的?

    說起來,用《大樹悲號圖》去字畫店兌換出投名狀,還是趙昇想出來的主意,難道趙昇另外抄錄了一本?可趙昇也不是傻子,搞出那么多抄本,散得到處都是,最后鬧得人盡皆知,這可不是明智之舉。投名狀只一份,聰明點的都知道不到萬不得已別弄些抄本出來,弄丟了叫旁人撿了,要平白多生事端。而且這投名狀時時便要添上新的一筆,有的信息,過時了便沒用處了。

    再者,若是聶光裕手里頭有這份投名狀,怎么會被都察院的方仲卿牽著鼻子走?他前陣子好不狼狽,左世爵都看在眼里。

    左世爵一顆火熱的心登時便涼了下來,他整頓衣裝,不急不緩地走到聶光裕跟前,笑道:“賢侄近來可還好?此地說話不太方便,不如進我府中稍坐?”

    聶光裕見了他,這才站起來,跟著左世爵進了左府。

    左世爵讓人上了茶,請聶光裕坐下,問道:“不知賢侄是如何得知這《大樹悲號圖》的?”

    聶光裕說:“這《大樹悲號圖》原本便是我姑父的,左尚書將這字畫借走便不還了,豈有這種道理?”

    左世爵說:“賢侄有所不知,當(dāng)時我的確把字畫弄丟了,還是前陣子才找了回來,唉!可惜卻無法還給趙賢兄了?!?/br>
    聶光裕問道:“那《大樹悲號圖》,眼下在左尚書處么?”

    左世爵一怔,暗道原來聶光裕并不知道此畫被他贈給了傅少閣,然后又被宮中侍衛(wèi)奪走,眼下正在陛下手里。那么他寫的紙條,又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來詐自己的。

    左世爵的神情更涼了兩分,說:“原來賢侄是來索回字畫的,可惜字畫已經(jīng)不在我手里了?!?/br>
    他揮揮手,便想叫人送客,聶光裕笑了笑,說:“我可不是來索回字畫的,投名狀都已經(jīng)在我手里了,那《大樹悲號圖》,我要回來又有什么用處?”

    左世爵一驚。

    他看向聶光裕,眸光閃動,判斷著聶光裕所說是真是假。聶光裕已念出幾個人名,并分別說出這些人曾經(jīng)做過什么事,被記錄在了投名狀內(nèi)。

    這些人都是聶光裕絕對接觸不到的那個級別。

    左世爵聽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聲,道:“來人!給聶賢侄上一碗好茶!”

    家仆聞言,要為聶光裕重新沖泡茶湯,聶光裕說:“用不著了,這杯茶比我之前喝的可好多了,只不過茶有些涼了,讓人來添些熱水吧?!?/br>
    不多時一名丫鬟拎著燒滾的鐵壺,來為聶光裕上茶。聶光裕道:“慢著,叫他來端著茶盞。”

    他親自點了方才對他冷嘲熱諷的家仆,那家仆只得走上前來,端著茶盞,讓丫頭倒水。

    丫頭小心翼翼,就怕把滾熱的開水倒在家仆手上,聶光裕見了,嘖了一聲,問道:“你會不會泡茶?這般倒水,茶可泡不開的。”

    他推開丫頭,拎起茶壺,往家仆手中的茶盞注水,熱水登時滾下涌出,家仆慘叫一聲,摔開茶盞。

    茶盞應(yīng)聲而碎,聶光裕故作遺憾道:“好好的茶盞摔碎了,看來這茶我是吃不成了!”

    那家仆跪在地上,捧著手□□哭嚎。

    左世爵只得對他說:“聶賢侄,方才是府中仆人怠慢了,左某向你配個不是!”

    聶光裕笑了一下,道:“左世伯說的哪里話,折煞晚生了!”

    這事便算揭過,丫頭重新泡了茶來,端給聶光裕吃茶。左世爵哪有心思看他慢悠悠地品茶,忍不住問道:“賢侄,不知你是如何得到這投名狀的?”

    聶光裕說:“別管我怎么得到的,反正這總冊現(xiàn)在在我手里頭?!?/br>
    左世爵沉吟不語,他的名字并不在這投名狀總冊上,所以他也用不著擔(dān)心聶光裕以此為要挾,這事情也牽扯不到他,真正關(guān)系到他的,乃是傅少閣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