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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后宮不受寵的日常(女尊)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他有了?!比逝俅螔伋鲆痪湔痼@賀玉的話,“再不讓他進府,他在外面就遮不住了,我是為保他。”

    “什么時候!”不知為何,想起那個林醫(yī)士,賀玉心如刀絞。

    “夏天我讓他到府上去給劉側君診脈……那時候有的。”她說。

    “你怎么能……”

    “我喜歡他?!?/br>
    賀玉閉上眼:“喜歡,就能如此嗎?”

    “喜歡,總比不喜歡強些。”三皇女看著賀玉,淡淡說道。

    賀玉捂著眼睛,久久無言。

    是,不喜歡還要交換婚帖,不喜歡還要抬他進府,是要更可憐些,就像皇上對他一樣。

    那次見面,不歡而散。

    忙完安樂皇子趙要的婚事,皇帝想起了簡皇子,想起了馮素,想起了遙遠的王府時光,最后,他發(fā)現自己只有一處可去。

    她獨自一人走到清宴宮,賀玉坐在殿前的臺階上,正在侍弄花草,見她來了,笑了一笑。

    皇帝看著賀玉,看了好久,慢慢說道:“玉哥,上了年歲后,比從前好看了些許?!?/br>
    身邊的侍君們,幾乎都變了,多多少少的,從相貌到感覺。

    她已經不再迷戀他們的頭發(fā),也不再沉迷他們帶來的歡愉。她如今,每一次都在追尋從前,從前的年輕,充沛,熱烈。

    到最后,才會在一切熱烈都淡去后,想到她最想要的——安謐。

    也唯有賀玉,沒怎么變,能帶給她從前的安謐。

    皇帝躺在賀玉的腿上,指著他手中的花草:“這是什么?”

    “吉祥如意。”賀玉說,“文寶送的?!?/br>
    “文寶?!被实巯肓讼耄肫鹆?,閉上眼睛,嘴角彎彎,“朕的第五個兒子?!?/br>
    “皇上想簡兒了?”賀玉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她頭發(fā)有些已經灰白,夾在黑發(fā)中,梳理的一絲不茍。

    “想了?!被噬暇従徴f道,“想素素了,也想風秀了……”

    她睜開眼睛,看著賀玉。

    “也想玉哥了。”她伸出手,摸著賀玉的臉,“玉哥,你喜歡朕嗎?”

    賀玉笑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溫柔,他聲音很輕,含著笑,回答她:“皇上知道答案。”

    喜歡多了,他會在宮中痛苦心碎。

    喜歡少了,他則無法度過這沒有意義的一生。

    所以,他對皇帝,只有恰到好處的喜歡。

    這種喜歡,是他嘗試過多次后,不會痛苦也不會貪心的喜歡,很淡。

    更多的喜歡,早已被封存在了二十多年前,封存在了她還是三皇女的時候。

    誰會不喜歡她?她高高在上,熠熠閃光,她一顰一笑都令人神往,她慢慢走來,與他說話時,他狂亂的心跳令自己四肢發(fā)冷。

    賀玉想,自然是喜歡的。

    喜歡過的,也不會遺憾,不再難過。

    皇帝說:“玉哥,朕想了……三皇女,朕就成全了她?!?/br>
    她說:“朕想起,朕也是三皇女,成全了她現在的任性,或許也是成全曾經的自己。生在皇家的孩子們,這一生都不得自在,敢為了誰任性一次,都不容易……朕,成全她。”

    “謝皇上?!辟R玉把編好的花放在皇帝的發(fā)上,花遮住了她的絲縷華發(fā)。

    慶歷二十七年末,三皇女有了個正君,姓林,出身寒微,是個醫(yī)士。

    嗯,曾經是。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點小感傷。

    唉……

    想了想,結尾番外會寫五皇女和三皇女。

    林之斂也還算不錯,當然,只能算不錯,不錯,不是好。

    第38章 帝君

    慶歷二十八年夏, 汛期到來,大河頻遭水患。

    御史狀告皇帝,言說河道總督任雪十年治河無功,以致水患殃及黎民百姓。

    四皇女舉薦水部司張秀接任河道總督一職, 皇帝允了。

    七皇女多次上書, 并將任雪多年來的治河功績一一擺出, 呈上任雪治河心得《河道三要》, 懇請皇帝將其復職。

    “這十年來, 任雪在, 則河患無憂, 兒臣懇請母皇三思!”

    皇帝也允了, 命任雪為副河臺, 留任察看。

    秋汛時期, 乾州堤壩決口,張秀欲調兵兩萬增援鎮(zhèn)壓, 當地駐兵不應。任雪出面,士兵百姓紛紛響應, 官府上下一心, 疏河道,固堤壩,恢復漕運。

    張秀吃了癟,連夜飛書華京,向四皇女告狀,添油加醋說了任雪已有“稱帝”之心,百姓還要在河道邊給她立祠。

    任雪是七皇女新迎的側君父族家的遠方親,四皇女思索一夜,早朝前入宮面圣, 將張秀的來信呈給了皇帝。

    皇帝頭疼了一夜,這會兒,容貴君正為她穿衣。

    四皇女說的話,容貴君聽得認真,聽罷還震驚道:“好生膽大的賊子……”

    皇帝不咸不淡說了句:“你閉嘴。”

    她接過信,也不看,只問四皇女:“祐兒,你什么主張?!?/br>
    四皇女心里沒底了,但人已在這里,話也說了出去,不能不答。她斟酌著,說了要治任雪的罪。

    “何罪?你說說看?!?/br>
    四皇女想了想,不敢說重,迂回著答:“兒臣想,任雪應當不敢有反逆之心,但蔑視皇庭,私自調兵這事,不可不……”

    皇上穿好衣服,直接越過她走了。

    四皇女當場驚愣住,容貴君也愣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可是說錯什么話了?”

    四皇女想了許久,忽然心中一震,問容貴君:“君父,七妹這幾日可曾來見過皇上?”

    容貴君說:“倒不是她來,這幾日都是皇上召她,兩人在書房說話能說好久……”

    四皇女如遭雷劈。

    是嗎?母皇已經找小七談過多次了嗎?可她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四皇女心涼了一截,又不甘心,抬頭問道:

    “君父,七妹人呢?”

    “這我不知?!比葙F君搖頭,他扶起四皇女,末了,也只是出言安慰道,“若是惹皇上生氣了,你就哄一哄。她今日心情不太好,昨晚因著河患的事,頭疼了一夜……”

    早朝時,四皇女神色恍惚。

    回過神,才聽到皇帝開口,提拔了幾個御史臺的監(jiān)察御史,四皇女細聽了,驚覺到這些人正在乾州附近巡察。

    皇帝又擢升了三個御史中丞,暗示御史姚重“告老讓賢”。

    皇帝慢悠悠安排完,隨手撂了個奏折,撥弄著手串,問四皇女道:“祐兒,還有什么事要說嗎?”

    四皇女心驚之余,不敢在朝中提任雪調兵一事。

    下朝后,皇帝叫來四皇女,喝了口茶,平靜道:“朕已讓小七往乾州去了,昨日就已出發(fā)。朕讓任雪復職后,給了她一道令牌,用以調兵治河。”

    四皇女噗通跪地,哽咽著說自己錯了。

    “你錯在輕信了那些臣子們的讒言,祐兒,朕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可你卻次次令朕失望?!?/br>
    四皇女淚如雨下,胸中委屈不甘翻涌著。

    “姚重已向朕告病?!被实凼种盖弥粡堈圩樱坝?,朕會擇賢任之?!?/br>
    她道:“你回去吧。”

    四皇女擦了眼淚,喪著臉回府。

    幾日后,七皇女親到乾州巡察治河的消息傳遍京城,姚重宴請四皇女,低聲與她說:“七皇女走得是水道,途徑祁陽再轉旱道,現在船已快到岸了……”

    四皇女不語。

    姚重沒敢再暗示。

    四皇女的正君側君,家里都位高權重,這些臣子們,都有擁立四皇女的野心。眼見著七皇女此次要借水患立大功了,她們怎會不著急?

    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四皇女也知道。皇女巡察地方,是最容易出意外的了……

    只是她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放棄了。

    到底,是親姐妹,她狠不下心。

    四皇女回府后,把自己關在書房,枯坐一晚,她抹了把臉,苦澀一笑。

    是了,她這樣的人,本就做不了帝王。

    慶歷二十八年冬,大雪夜,七皇女歸京。

    她在乾州時,罷免了張秀,讓任雪復任總督一職,與官兵百姓一同治理河道,同吃同眠。

    她帶著功績回京,毫無意外的,拿到了第一個親王之封。

    慶歷二十九年春,皇帝封容貴君宋廉為帝君,立七皇女趙亨為皇太女。

    炎夏,五皇女來問安,見襄貴君不在,直接到清宴宮來。

    今年,利皇子十八,要離宮成婚。

    妻主是他自己選來的,是個探花,今年二十三歲,叫衛(wèi)蘭,長的是濃眉大眼英氣勃發(fā),氣質亦文雅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