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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貓是他昨天晚上自己抱進(jìn)被窩里的,也不能怪別人上了他的床。 郁肆大概,不,一定是光著的。 他現(xiàn)在只想默默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你不提我不提,萬事大吉。 “你不再睡一會嗎?”郁肆低頭看著他,“現(xiàn)在還早。” 他又把沈非往自己的懷里摟了摟,沈非的鼻子差點(diǎn)又撞上他熱乎乎的胸膛。 “你覺得你這么摟著一個大男人合適嗎?”沈非咬著牙問了一句。 “昨天晚上是你把我抱上床的?!庇羲琳f著用手指在沈非的頭旋上輕輕地戳了兩下,一點(diǎn)沒有要撒手的樣子。 沈非拍開了他的手,剛想說“誰他媽讓你變成人的”,話到嘴邊還是憋回去了。 他閉著眼睛順了順氣。 郁肆忽然把腦袋埋在了沈非的頸窩里,蹭了兩下后悶著聲音問:“非非,你晚上睡覺怎么喜歡把手卡褲子里啊……” 他的銀發(fā)蹭得沈非脖子癢癢的。 沈非愣了兩秒,仰起頭猛地往下一撞,下巴狠狠地撞在了郁肆的腦袋上。 郁肆疼得悶哼了一聲,捂住腦袋往后一仰,沈非趁機(jī)往他的大腿根上踢了一下,把人踢出了被窩。 他這是惱羞成怒了。 郁肆說的是事實(shí),只是實(shí)際情況比較特殊。 沈非睡覺的時候會不自覺把左手卡在內(nèi)褲邊里,不僅是內(nèi)褲,只要睡著了,其他褲子也照樣卡。 半只手就卡在那,還必須是左手。 就像有的人睡覺會磨牙,都是無意識的行為。 這么個不為人知還帶著點(diǎn)色.情意味的小習(xí)慣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還被當(dāng)場問出來,沈非能不著惱嗎? 臊也得臊死。 “你晚上不睡覺盯著我干嘛?變態(tài)?”沈非瞪著郁肆,一臉氣不過的表情。 郁肆的腦袋被沈非的下巴撞了一下,大腿又被踢了一腳,都挺疼的,他皺著眉沒吭聲。 沈非瞥了他一眼,“……撞疼了?” 郁肆搖了搖頭,又往被窩里蹭了蹭,抬眸看著沈非,小聲道:“我沒盯著你,是你半夜把手伸我肚子上來了……” 沈非一怔。 事情經(jīng)過大概就是沈非半夜的時候老毛病又犯了,結(jié)果犯著犯著就犯到旁邊人身上去了,把人弄醒了。 自己的小習(xí)慣也被郁肆目睹了全過程。 情況就是那么個情況,兩個人都明白,沈非也不可能讓郁肆繼續(xù)說下去。 沈非陰著一張臉,忽然一把掀開了被子,冷著聲音說:“下去?!?/br> 他轉(zhuǎn)頭看了郁肆一眼,眼角的余光剛瞥過去,立刻又唰的一下把被子蓋上了。 他忘了郁肆是光著的。 連個褲頭都沒有。 剛才一瞬間是瞄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沈非背過了身,扔給郁肆一條睡褲,語氣生硬地說:“把褲子穿上?!?/br> 郁肆接過了睡褲,有點(diǎn)好笑地看著沈非的背影。 明明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自己也是光著的,也沒見他有多大反應(yīng),現(xiàn)在怎么突然就害臊了。 沈非背對著郁肆,弓著背盤坐在床上,身上的黑色背心卷到了腰上,內(nèi)褲邊露了出來。 郁肆套上了褲子,眼神一直飄到沈非的腰上。 沈非比他要黑一點(diǎn),皮膚是小麥色的,身材很好。 “穿好了沒?”沈非不耐煩的聲音揚(yáng)了起來。 “嗯?”郁肆回過了神,“嗯,好了。” “你帶我出去?”郁肆一臉驚喜地跟在沈非身后。 “你不要?”沈非轉(zhuǎn)頭問他。 “要?!庇羲联q豫了一下,問:“帶著我,會不會妨礙你?” “那肯定會。”沈非想也不想地回答。 郁肆穿鞋子的手頓了頓,“那我還是不出去了吧。” “哈?”沈非轉(zhuǎn)過了頭,眉眼間透著不耐,“隨便你吧。”丟下這句話他就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郁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房門。 一、二、三。 砰—— 門又被打開了。 沈非站在門外,還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拽而別扭。 “出來?!彼粗羲痢?/br> 他這是還在為剛才的事兒較勁呢,郁肆知道。 他不想讓郁肆一個人呆在家里,郁肆也知道。 只要沈非想,說一句“你變成貓呆在家里吧”,他就一定會順從他的心意去做。 但是沈非沒有。 “我白天要上課,你要跟著我聽課?!鄙蚍浅糁粡埬槨?/br> “你在這里學(xué)習(xí)?”郁肆走在沈非的旁邊,轉(zhuǎn)著腦袋四處看,看上去有點(diǎn)興奮,“這里就是學(xué)校?” 沈非斜了他一眼,“你不會真是從山里跑出來的吧?” 郁肆思考了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吧。” “哦?!鄙蚍堑哪樕蠜]什么表情。 “你為什么從來不問?”郁肆又莫名其妙問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俊鄙蚍寝D(zhuǎn)頭看他。 “關(guān)于我的一切?!庇羲量粗蚍堑难劬Γ盀槭裁茨銖膩聿粏??” “懶得問?!鄙蚍且崎_了目光。 存在就存在,為什么要去深究存在本身,他討厭問為什么。 郁肆在旁,他倆還是招來了不少人的目光,雖說大學(xué)寬松,隨你染個綠色的頭發(fā)都沒人管你,但郁肆的銀發(fā)和臉蛋還是太惹眼,從校門口走到教學(xué)樓,一路上盯著他們看的人就沒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