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芃芃
“實在抱歉,二位鞍馬勞頓,我本不該在清晨打擾,可父親在查閱卷宗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想著尋親一事非同小可,二位定然十分掛心,所以還是讓我前來通知,想讓你們早些了解情況?!?/br> 白綿綿見桂圓睡眼惺忪,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關(guān)心地上前摸了摸她的耳朵,“桂圓姑娘瞧著精神不濟,可是被褥太硬,睡不習慣?” 自己沒睡好是因為夜里纏了大人太久,跟被褥可沒有關(guān)系。 桂圓屁股隱隱作燙,她羞紅了臉,搖著頭,把雙手都擺出虛影,“沒有沒有,這里一切都好,是我自己,想了太多,睡不著” 這算不算是騙人啊桂圓心虛地看向大人,綿綿姑姑拉著自己說話,離大人還有一小段距離,她聲音也不大,大人應(yīng)該聽不到吧 還好客院就在族長家附近,說話的這幾步路,他們已經(jīng)到了族長門前,此時兩扇厚實的木門大開,露出會客廳中兩道正在交談的身影。 看見他們的到來,白也也笑出一口白牙,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沖著屋外招了招手,“貴客來啦,快快請進!” 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桂圓和衍虛同時一頓,而后依言入內(nèi),這才看清那另外一位坐于客位的女子,又是一滯。 ——那人人身蛇尾,身量修長而纖細,宛如一根麻繩,從外形上看,正是巴蛇寨的寨民無誤。 昨夜白族長在邀請他們?nèi)胱r曾提及“巴蛇寨的上一位使者”,想來便是此人。 也不知巴蛇寨派人來煢兔族做什么,不過這也不是他們該管的,這人在他們之前來到這里,應(yīng)該還不知道他們與巴蛇寨的糾紛。 桂圓對巴蛇寨的人實在提不起什么好感,掃過一眼,便沒有再看。 那人果然也并不認識他們,抱胸看向白也也,神色十分不悅,“白族長,你一大早的把我叫來這里,就是為了見這兩個生人嗎?”煢兔族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把她吵醒也就算了,談話的時候還敢叫兩個無足輕重的外人過來。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定要叫母親給這些傻兔子好看。 她仰起頭,鼻孔翕張,擺出一個有些進攻意味的姿勢,白也也一愣,口中疑惑地“嘶”了一聲,摸著胡子在衍虛和她之間來回掃視了幾眼,才恍然大悟一般,拍拍額頭,歉意地道了一歉,“不好意思,這二位貴客也是從巴蛇寨而來,小老兒原想著,芃芃使者在此下榻許久,難免思鄉(xiāng)情切,如果叁位是舊相識,若是能讓叁位敘敘舊,倒也算妙事一樁?!?/br> 他語帶討好,笑得瞇縫眼越發(fā)藏進眉毛里。 那人卻隨著他的講述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撐著扶手半坐起來,定睛仔仔細細地把衍虛二人挨個端詳一番。 “咳,白族長一片好心,倒也不用不好意思,不過我們確實不認識,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若是考察結(jié)束以后族長問起,我會替你美言幾句的?!?/br> 衍虛和桂圓的特征還是十分明顯的,被稱為“芃芃使者”的半妖確認自己并沒有見過他們,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稍微松懈了些許,僵著臉應(yīng)付了白也也兩句,便起身要走,“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便先走了?!?/br> “使者慢走——對了,您要的豕rou已經(jīng)送至客房門口,還請享用?!?/br> 芃芃滿意地點頭,白也也目送她離去,這才轉(zhuǎn)身,歉疚地朝著衍虛微微躬身,“小老兒想當然耳,倒是害得貴客不尷不尬,著實抱歉?!?/br> “族長言重了,”白也也的安排顯然是有意為之,就是不知意欲何為。衍虛也是有求于人,不想深究,側(cè)身避開,“不知族長喚我們來此,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啊,確實”被他一提醒,白也也又是拍拍額頭,從一旁的幾案上拿下一張紙,遞給衍虛,“二位昨夜離去以后,小老兒便翻閱了族中記錄人口的卷宗。我族繁衍艱難,幼崽早殤丟失者其實并不算少,加上十幾年前的那次事故,所以符合桂圓年齡的人家還真有好幾戶,小老兒已經(jīng)一一記錄在這紙上?!贿^小老兒雖是族長,卻也不好強令他們前來認親,且又怕聲勢浩大,反倒給貴客招來不便,所以具體如何,可能還要麻煩貴客自行查證?!?/br> 白也也不愧是一族之長,言語之間,既考慮了村民顧慮,又滿足了衍虛請求,其思維之縝密,當真滴水不漏。 衍虛彎腰,雙手接過那張薄紙,“有勞。族長高情,衍虛無以為報,若有契機,自當效力?!?/br> “欸~小老兒不過過眼之功,不值一提,”白也也挑起一縷胡須,捻了一捻,“倒是想斗膽一問,昨夜粗略觀之,那副蛇甲堅如磐石,卻又柔似體膚,不似平常凡品,不知貴客與主寨有何機緣,竟能得到寨主之物?” 而擁有寨主鎧甲的人,卻并不認識來自巴蛇寨的使者。 原來他是在懷疑自己的身份。 衍虛見他終于出招,反倒放下心來,向他簡略訴說了盔甲的來歷,如此這般。 白也也了然,聽他也是被無辜卷入蛇寨,想起煢兔族的遭遇,倒是感同身受,徐徐感嘆一句,“原來如此” 衍虛從他神色之中悟出些什么,加之剛才見到芃芃舉止之中透露出的囂張跋扈,他好心地沒再追問,知道他一夜未眠,只拉著桂圓再行一禮,便也告辭。 出了院門,卻聽得身后有人呼喚,回頭一看,正是白綿綿。 為了避嫌,她自他們談事開始便離開了會客廳,此刻心急火燎地奔來,額發(fā)下露出的耳朵都變得通紅。 看到他們停下,她笑出半口白牙,頰邊酒窩深深,“桂圓姑娘,村民白日都在歇息,左右現(xiàn)在也無法開始調(diào)查。你若無事,不如讓我?guī)е憧纯催@望舒山?” “這您,您不用休息嗎?” “我昨天白日已經(jīng)歇過,現(xiàn)在倒是不困,桂圓姑娘不必顧慮?!?/br> “” 面對極有可能是自己家的地方,桂圓自然免不了好奇,可是綿綿姑姑好像只邀請了自己,那大人怎么辦? 桂圓有些意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抿唇抬頭,看了一眼大人。 衍虛怎會不知她的顧慮,拍拍她的發(fā)頂牽唇一笑,只讓她隨意,“去吧——帶好紙兔,莫要掉了?!?/br> 首?發(fā):χfαdiaп?cоm(ω?ο?8.νi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