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全面出擊
鳳瑾輕聲道,“不怎么做,裝作不知道吧?!?/br> “陛下不懲罰他?即便不懲罰,也要敲打他一番吧?” 沈文卿滿臉的不贊同,鳳瑾笑了笑,“慶安王都投向江東王了,就別逼著他也投向江東王。” 她如今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讓無名回來,與他商量補(bǔ)天的事,她絕不讓白重把中原大陸煉化,讓這千千萬萬的生靈毀于一旦。 至于西承王,封地貧瘠,沒什么錢也沒什么兵,掀不起風(fēng)浪,先暫時放過他,等補(bǔ)天的事解決了,再收拾他。 沈文卿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不由得露出笑容,“陛下所言極是。” “還有,把流言的事,往江東王身上引?!?/br> 沈文卿本想問個明白,鳳瑾幽深寒涼的眼神掃了過來,沈文卿一個激靈,便想明白了其中緣由,忙道,“陛下英明,微臣馬上去辦。” 他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問道,“陛下覺得,太后之死,與西承王有關(guān)系嗎?” 鳳瑾搖了搖頭,“朕也不知?!?/br> 太后被鬼差帶走的當(dāng)夜,她去見了那個咬破毒囊的嬤嬤的鬼魂,做人那么硬氣,做鬼也那么硬氣,無論鳳瑾怎么問,那嬤嬤硬是一句話都不說。 如果那嬤嬤是西承王的人,如果太后是她毒死的,那么她既然承認(rèn)了鶴頂紅的事,為什么不承認(rèn)毒死太后的事?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如果太后之死與嬤嬤無關(guān),那是誰毒死的太后? 如果太后是和西承王聯(lián)手的,想要趁著曜兒的百日禮對她下毒,那計(jì)劃出了什么差錯?為什么死的人是太后? 鳳瑾心里有很多疑團(tuán),太后之死疑云重重,宋明把零花宮的宮人,侍衛(wèi)嚴(yán)刑拷打了很多遍,零花宮的里里外外也幾乎翻過來了,沒有更多進(jìn)展,這件事陷入了僵局。 也許將來有一天會有答案,也許這樁案子將永遠(yuǎn)是疑案。 沈文卿走后,鳳瑾看著天色已經(jīng)過了子時,便回了寢宮,明日辰時太后出殯,太后的棺槨從皇宮出發(fā),到城外的皇陵,要走好幾個時辰,她和曜兒作為太后的女兒,孫兒,要送到皇陵去,路途勞累,還要照顧曜兒,她得去合一下眼。 和江東王的戰(zhàn)事正是激烈的時候,她并沒有讓無名回來。 回到寢宮的時候,曜兒已經(jīng)睡了,漂亮白嫩的小臉?biāo)佅闾?,讓人看著心里就軟了,鐘姑姑和馥郁在旁邊守著,看見鳳瑾回來,兩人迎了上來,鳳瑾看了馥郁一眼,“馥郁,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明兒還要早起?!?/br> 馥郁沒有推辭,出了門去。 鐘姑姑想要讓宮人們進(jìn)來服侍鳳瑾沐浴更衣,鳳瑾搖了搖頭,示意不必。 她拿出紙筆,迅速寫了一封信,叫來唐駿,“讓人立即送到無名手里?!?/br> 唐駿接過信,“屬下親自去?!?/br> “你不能去,換個人去。” 唐駿不解的看向鳳瑾,鳳瑾輕聲道,“綠衣的身孕快六個月了,如果不是非你不可的任務(wù),你最近別出帝都?!?/br> “無妨,送信用不了幾日?!?/br> 鳳瑾心想唐駿說的也有道理,加上這封信的確重要,若是別人去送,她也不太放心,便答應(yīng)了,“那你多帶兩個人去,路上小心些?!?/br> 唐駿領(lǐng)命離開。 若是鳳瑾有預(yù)知未來的能力,她一定不會讓唐駿離開。 可是這世間的事,她無法預(yù)料,生離死別,她也無法預(yù)料。 翌日一早,天剛亮,鳳瑾便醒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一直在做夢,夢里很亂,各種紛亂的場景纏繞著她,她感覺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一直在追著一個男子,口中不停的喚著尊上尊上。 她看不清男子的臉,但卻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溫柔深情,深邃如海。 她記得那樣的感覺,溫柔,溫暖,甜得像滲了蜜,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就好像得到了天地間最深沉專注的寵愛和呵護(hù)。 鳳瑾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乳白色的紗帳,尊上?軒轅凌?和無名的名字真的只是巧合嗎? 她心里有些亂,好像有些隱藏了許久的真相露出一縷線頭,她想要把線頭扯出來,誰知線頭的那一端卻被人拽住了,她怎么也扯不出來,只能看著這僅有的短短的一截線頭無可奈何,更多的更大的真相,潛伏在她看不見的線頭之下。 鳳瑾洗漱過后,換好了白衣,到了快出發(fā)的時辰,曜兒還沒醒。 鐘姑姑抱著曜兒,馥郁和沈文卿一左一右的守著,暗衛(wèi)們緊隨其后,加上御林軍開道,護(hù)著鳳瑾和曜兒上了車駕。 八匹馬拉著盛放著太后棺槨的車駕,緩緩的往皇陵行去,文武百官們徒步跟在后面,漫天的白花和紙錢。 路上早有御林軍清場,百姓們對這位一直住在天慈寺的太后沒什么印象,圍在道路兩旁送行的百姓并不多,也幸好如此,不然防衛(wèi)會麻煩許多。 從皇宮到皇陵,用了三個多時辰,早有宮人前去打開皇陵的門,料理好皇陵里的一切,皇陵也有御林軍守著。 車駕不能駛?cè)牖柿?,十六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抬起太后的棺槨走入皇陵之中。 從進(jìn)入皇陵的門開始,鳳瑾作為女皇,走在最前面,開始一步一跪一叩首,鐘姑姑抱著曜兒跟在她身邊,文武百官以及鳳家宗族按品階跟在后面,送葬的人們開始哭號,悲天蹌地的哭聲震得鳳瑾耳邊嗡嗡嗡的響,曜兒只有三個多月,被嚇到了,也開始哭號。 鳳瑾從鐘姑姑手里抱過他,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撫著他,感覺到母親的氣息,許是有了安全感,曜兒抽了抽鼻子,停止了哭泣,睜著淚水迷蒙的眼睛望著鳳瑾。 一路上,鳳瑾就這么抱著曜兒走一步,跪一步,磕頭一步。 大臣們的痛哭聲越來越響,從頭到尾,鳳瑾一聲也沒有哭過,她對太后沒有感情,唯一的情意早已在那一夜,她得知鳳錦死了,口口聲聲痛訴這個女兒壞了她的布局,沒有為鳳錦留下一滴淚,就磨得干干凈凈了。 鳳瑾聽著那些哭聲,心想這些人的哭聲里,有幾人是真心實(shí)意的呢?大多數(shù)都是為了讓葬禮好看點(diǎn)吧? 直跪得膝蓋磨破了皮,才終于抵達(dá)安葬太后的墓xue。 先帝的棺槨就放在地底下第二層墓室的正中間,太后的棺槨輕輕放在他旁邊,與他的距離只有幾步,這一對夫妻,生時你算計(jì)我我算計(jì)你,死后照樣葬在一起。 棺槨落地的瞬間,濺起灰塵無數(shù)。 鳳瑾看著飛揚(yáng)的煙塵,突然覺得人死就如這煙塵,漸漸的消散,最后什么也留不下,不知為何,鳳瑾的眼眶微微的紅了。 一直到快天黑,葬禮才完畢,一行人急匆匆往宮里趕。 宮中設(shè)了宴,匆匆忙忙吃過沒什么滋味的晚宴,大臣們早已累得起不來,肖德讓宮人和侍衛(wèi),把大臣們一個個送回府里。 太后是鳳瑾的親生母親,太后薨逝,自然是免朝的,按照慣例,至少免朝一個月,不過前方戰(zhàn)事吃緊,太后入葬皇陵之后,只免朝了七日,就開朝了。 一開朝,前方就傳來讓人震驚的消息。 “陛下,這,這,帝君陛下也太莽撞了吧!” 先跳出來的依然是御史臺的御史令鄧大人,他滿臉的痛心疾首,憂心忡忡,“之前帝君統(tǒng)領(lǐng)全軍,還打得很穩(wěn)的,怎么突然就發(fā)動全面進(jìn)攻了呢?江東大軍兵強(qiáng)馬壯,養(yǎng)了這么久,精力好得很,大周的軍隊(duì)才集齊沒多長時間,兵乏馬弱的,正需要調(diào)整,帝君若是肯再等等,勝算會大很多。” 鳳瑾面無表情的掃了鄧大人一眼,淡淡道,“這是朕的命令。” 什么? 這下不僅鄧大人震驚了,所有大臣都震驚了。 自從齊澈投向江東王后,齊大人就很少說過話,這一次他也沉不住氣來,出列道,“陛下為什么突然下這樣的命令?” “朕不想再等下去了?!?/br> 大臣們驚訝的看向龍椅上的女皇,十二道毓之后的那張臉,撲朔迷離,讓人看不真切。 大臣們都一肚子疑問,鳳瑾卻不想解釋,她不想再等下去了,無名必須盡快打垮江東王結(jié)束戰(zhàn)事。 原因有二,一,白重之前來過中原大陸,來意不善,趁著他現(xiàn)在被滄海大陸絆住了腳,無名盡早結(jié)束戰(zhàn)事盡早回來,免得多生事端。二,從閻王和鬼差的話里,滄海大陸的危機(jī)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不知什么時候中原大陸就會被拿去煉化,刻不容緩,所以,無名越快回來,他們商議對策,越能幫助中原大陸逃脫被煉化的厄運(yùn)。 這些事情,她沒辦法和大臣們說。 也許,倉促開戰(zhàn),會讓大周的兵士折損更多,可是,她沒有辦法,只能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 齊大人皺了皺眉,“可是,越往后勝算越大,陛下不是心急之人,為何……” 齊大人沒有說下去,在場的人都懂了他的意思。 鳳瑾沒有解釋,淡淡道,“現(xiàn)在的勝算也不低,有帝君在,這場戰(zhàn)事必勝無疑,早一點(diǎn)打贏不是更好?” “可是……” 齊大人剛要開口,鳳瑾高深莫測的眼神輕飄飄的落在他身上,齊大人心中一動,閉上了嘴。 裴琇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眸光閃了閃,沒有言語。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諸位愛卿等著帝君凱旋歸來便是,其他的不用擔(dān)心。” 鳳瑾一錘定音,大臣們想要再勸說,卻見鳳瑾已經(jīng)一甩明黃色的袖子,出了金鑾殿,肖德一甩拂塵,高聲道,“退朝!” 鳳瑾不疾不徐的在宮道上走著,往御書房走去,快到御書房的時候,她回過頭來,看著跟了一路的裴琇,“裴卿要跟朕進(jìn)御書房嗎?” 裴琇勾唇一笑,“謹(jǐn)遵旨意?!?/br> 鳳瑾有些無語,她不過是隨口一問,裴琇就順桿子往上爬,她掃了裴琇一眼,“裴卿有什么話,在這里說便是?!?/br> 裴琇觀察著鳳瑾的神色,見她神色如常,沉吟道,“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鳳瑾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為何這樣問?” “陛下不是沖動之人,可以說,陛下胸中有丘壑,不會這樣貿(mào)然行事,會耐心的等著,直到等到最好的時機(jī)才會出擊。” 鳳瑾笑了笑,沒有言語。 裴琇盯著她的臉,想要看出點(diǎn)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