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就你的字寫得最差，還不到樓上練字去？”林默笙輕哼一聲，冷冷地對著楊思秋呵斥道。楊思秋偎在小喬身邊不想走，“我……我都沒有寫過字，怎么就是我寫的最差了？”

    “哼，你寫與不寫都是最差的。”林默笙起身朝樓上走，并且，讓楊思秋跟他一起走。

    楊思秋不情愿，“我為什么要練字，我不去！”

    “我在樓上的書房里等你，如果你不上來，那我不許你再進(jìn)廚房，也不許你再上街……”

    “你……你怎么能這樣呢？”楊思秋追在林默笙的背后，著急地跟他講理。林默笙不加理會，楊思秋只好跟著他上了樓。

    *

    季銘琛侍弄好花草之后，洗過手坐到了沙發(fā)上。

    小喬安靜地泡了茶端上來。季銘琛對著小喬眨了眨眼睛，說道，“喬喬，我看岳父大人對我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很大。你接我進(jìn)來，他沒有責(zé)難，現(xiàn)在又給我們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jī)會，他這是同意我們的事了……”

    小喬知道季銘琛的心思，她自已也有同感?？墒?，她畢竟是女孩子，自然應(yīng)該有所矜持。

    “季銘琛，父親雖然給了我們機(jī)會，但是，他說過的話還是算數(shù)的。如果你不能實現(xiàn)他的要求，我也是不能嫁給你的?！?/br>
    “喬喬……”

    聽了小喬的話，季銘琛兩只手交疊著放在身前，眼神憂郁地坐著不動。小喬看到他眼底里涌起了像海水一樣無邊的愁緒。那憂愁無藥可解，又帶出淡淡的絕望來。

    小喬知道季銘琛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他看重他和季遠(yuǎn)之間的父子深情。所以，他贈予季遠(yuǎn)的季氏的30%的股份，是不可能再收回的；他也看重和她之間的愛情，所以，在娶她為妻這件事上，他是十分尊重她父母的意見的。這樣說來，他也會竭盡全力來實現(xiàn)父親的要求?？墒牵@太讓他為難了。

    此刻，小喬雖和季銘琛相對而坐，卻能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矛盾與無奈。是啊，她本來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了，她還矯情什么，直接就跟他走算了！可是，如果她真那樣做了，季銘琛的父母又會怎么樣看她？她什么都不要求，在季銘琛父母看來，就是對季家的投奔和融入。她這樣沒有任何矜持地嫁了，就會和以前她還是個孤兒的時候一樣，季銘琛的父母是不會對她重視的。甚至可能還會把以前對她的態(tài)度再次拿出來。而這，正是她不想看到的。

    此一時彼一時。

    小喬想，自已現(xiàn)在是有父母的人了，尊重父母的意見，也是人之常情。她并不認(rèn)為自已父親所提的要求過分……

    *

    “喝水吧！”

    小喬幫季銘琛倒了茶，并輕聲喚他。

    季銘琛意味深長地凝了她一眼，片刻之后，笑了。連喝了兩盅茶之后，季銘琛問小喬，“那天，你好像還有事沒有跟我說，是我太沖動了，直接趕過來，倒讓你沒機(jī)會和我說了?！?/br>
    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小喬繃緊了眼神，盡量不讓自已多想。

    只是很認(rèn)真地把自已關(guān)于林雪出事的猜測說了出來。

    “季銘琛，林雪的案子已經(jīng)偵破，你知道嗎？”

    “嗯，我聽說了?！?/br>
    小喬的眼神糾結(jié)，她對著季銘琛說出了自已的困惑，“這件兇殺案，依著嫌犯所說，他們是入室盜竊?？墒?，為什么你送給林雪那串價值連城的藍(lán)寶石項鏈沒有被拿走呢？那串項鏈就在床邊的地上，位置很是惹眼，嫌犯怎么就不拿這串項鏈呢？當(dāng)時警局的人過來，已經(jīng)查過了，林雪房間里的首飾盒不見了，那里面所有的首飾都被拿走了，包括林雪非常喜歡，卻不值什么錢的假珠寶。凡是盜竊的人都很懂珠寶，他們怎么能無視這樣貴的項鏈呢?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季銘琛聽后點了點頭，“是，你說得很道理。這樣，我讓人繼續(xù)追查這件事。林雪若真是這樣了，也得有一個說法?！?/br>
    小喬很是贊成季銘琛的做法。

    “季銘琛，我父親心里也有困惑，可是林雪那一組被凌辱后的照片，重重地打擊了他的情緒，這些天以來，不管他做什么，都帶著褪不去的憂傷。他甚至不能正常工作。我看到他這樣，實在是擔(dān)心。”

    季銘琛點了點頭，安慰小喬，“這個我知道，我會讓人盡快查出實情的?！?/br>
    *

    周一上班，小喬就坐在父親林默笙的專車?yán)锶チ肆质霞瘓F(tuán)的總部。

    林默笙下車時，小喬繞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模樣很是親昵。

    “大家注意聽著，今天，我要把我的女兒小喬介紹給大家。小喬以后就代表我執(zhí)行董事長一職，你們都要聽從她的指揮和安排，明白了嗎？”

    說到最后，林默笙犀利的眼神從眾人面前掃過。與會的林氏高層，誰也不敢出聲。

    小喬沒想到父親會把董事長的重任也一并交給她，她實在是覺得責(zé)任重大，有些不敢接手了?？墒?，這個時候，又說不出其它的話來，只好微笑著保持著矜持的態(tài)度。

    林默笙之女的身份公布后，林氏上下對小喬的態(tài)度是畢恭畢敬。丹尼和麗莎也是如此。麗莎不敢再請假了。丹尼態(tài)度還有些不自然，卻也是毫無怨言地跟著小喬加班。在a國，林氏是效益最好的企業(yè)。a國所有的人都以能在林氏上班為榮。麗莎雖然可以靠有錢的丈夫過上優(yōu)渥的生活，可是她不想完全地依附于丈夫，她總要有一個像樣的工作，才能讓丈夫保持對她的愛。至于丹尼，他一向敬畏林默笙，現(xiàn)在看林默笙對小喬如此寵愛，他也對小喬有了新的態(tài)度。

    時間過得匆促，轉(zhuǎn)眼就到了接近投遞標(biāo)書的日子。

    中午，小喬請丹尼和麗莎到餐廳吃飯。小喬拿著菜單讓他們挑著點，“你們就點自已喜歡的，不要理會多少錢，這樣我們吃飯才能盡興！”

    “是呵，我可不會客氣的。這幾天我大腦使用過度，要好好補(bǔ)一下?！丙惿χf。

    丹尼的情緒也很好，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和小喬之間的不愉快的談話，“呵呵，我們吃到盡興才好。”

    麗莎點了一道美容養(yǎng)顏的甜品湯。這是a國人特制的一種湯，里面有一種果膠，據(jù)說，常食可以讓人膚白如雪。

    飯菜送到了桌上，三人開始進(jìn)餐。那湯水有些燙。麗莎舀了一勺湯，小心地吹了幾回，這才送進(jìn)了嘴里。

    “小喬，在你們那個江城，有沒有我們這樣的湯？你們那里的女人吃果膠嗎？你們那里對女人十分滋補(bǔ)的膠是什么？”

    麗莎突然在餐桌上問小喬。小喬放下餐具，用餐巾抿了抿唇，說起了阿膠。

    “有，我們那里的女人認(rèn)為阿膠是最好的滋補(bǔ)品?！?/br>
    “阿膠是什么？”麗莎問。

    小喬想了想，解釋說，“那個是用新鮮的驢皮用火熬煮幾個小時之后，得到了……”

    “新鮮的……皮？”麗莎用英語問小喬。a國的地方語并不是英語。但是，在企業(yè)里工作的員工都用英語。麗莎似乎沒有理解小喬的意思。

    小喬只好跟她解釋，說是用新鮮的驢的皮子來熬膠。

    “驢子的……新鮮的皮？唔！”麗莎話都沒有說完，就捂著嘴跑開了。丹尼禮節(jié)性地笑笑，搖頭，表示不解。小喬卻能明白像麗莎這樣的女孩子對于這種事的態(tài)度。她連忙跟著麗莎一起去了衛(wèi)生間。麗莎吐了很久，才出來。小喬扶著她返回。沒想到，在廳里遇到了鞠志偉。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鞠志偉了。

    “鞠總，好巧??！”小喬上前打招呼。

    鞠志偉站起來，眸光深深地盯著小喬看了一會兒，“小喬，你瘦了。”

    “我還好，倒是你一直在a國為著項目的事忙著，實在是辛苦。”

    麗莎吐光了自已肚子里的食物，這個時候正空乏得難受，最想大吃一頓。她沒有打擾小喬，而是禮貌地離開了，“你們慢慢聊?！?/br>
    麗莎離開后，小喬坐下，和鞠志偉說起了兩天后開標(biāo)的事宜。兩人很自然地說起了各自的情況。雖然是競爭對手，可私底下也是朋友。只要不涉及機(jī)密的事，一起聊聊也無妨。

    “鞠總，這次有g(shù)e的一流設(shè)計，我想著，季氏一定是志在必得?！?/br>
    “呵呵，小喬，你這是念舊，還是怎么地，對我們好像信心滿滿??！”

    “怎么，我說得不對嗎？”

    鞠志偉不置可否地低頭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突然跟小喬說，“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季氏沒有和ge合作?！?/br>
    “什么，這太意外了！不是兩家已經(jīng)簽了合作協(xié)議了嗎？”小喬問。

    鞠志偉詳細(xì)地說了其中的原由，“小喬，季董在季少去了劇組之后，就把他簽訂的協(xié)議撤銷了。我們這次的項目設(shè)計，是季董原來聯(lián)系好的東南亞幾國的最項尖的設(shè)計師。特別是香港的設(shè)計師陳敏。這次的設(shè)計就是以她為主?！?/br>
    “是嗎？”小喬的眼神發(fā)癡，陷入了沉思中。

    這么大的事，季銘琛竟然一直瞞著她。本來季氏能和ge合作，完全是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勝算在握，為什么季銘琛放棄了呢？

    *

    第二天在早餐前，小喬忍不住就問了父親，“爸，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季氏和ge取消合作的事？”

    林默笙將餐巾擺好，示意小喬停下，“一會兒吃過飯再談吧！”

    “是?！毙炭锤赣H不想說，只好忍著自已的情緒等。

    ——“小喬，嘗嘗我打的水果豆?jié){，味道好極了。”

    楊思秋將自已做的水果豆?jié){盛了兩碗送上了桌。小喬看這豆?jié){的顏色，倒是很誘人。因為豆?jié){只有兩碗，只有她和楊思秋自已的，并沒有父親林默笙的。小喬就試探著問，“媽，為什么就我們兩人的，怎么沒有爸爸的？”

    楊思秋嘟起唇，小聲對著小喬說道，“你爸爸的脾氣很壞，我不給他喝?！?/br>
    “可是，你這不是為了你的默笙哥做的嗎？”

    “是?。∥颐魈爝€要做新樣式，我要練習(xí)做好多種。等我嫁給默笙哥了，我天天做給他喝?！?/br>
    “媽，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我爸爸就是你的默笙哥，只不過，因為歲月變換，他現(xiàn)在變了容貌……”

    “小喬，你騙我，我的默笙哥沒有這么丑！”

    呃！

    楊思秋說話毫無遮攔，而且，思維跳躍，小喬實在無法理解一個傷到了大腦的人是怎么想事情的。不過，她知道，父親也不能理解。因為她用眼神悄悄地去看，發(fā)現(xiàn)父親的臉色陰沉，喝牛奶的時候像喝酒，一飲而盡。她示意母親不要再說話了，自已也低下頭安靜地吃飯。

    吃過飯，林默笙坐到了廳里的沙發(fā)上，態(tài)度仍然是不悅的。

    “爸，我剛才問您的事……”

    “這件事我只是收到了一個通知。我作為ge的董事，并不是事事參與，有些事，我只是被通知者。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季氏不講誠信，單方面解約，其實是不自量力。除了和ge合作，他和哪個公司合作都會輸！”

    父親的話說得果斷有力。小喬沒有敢打擾。

    *

    開標(biāo)會在a國最高規(guī)格的辦事大廳里舉行。進(jìn)入大廳，小喬心里不由得心生感嘆，難怪a國人都以能到林氏工作為自豪，林氏集團(tuán)的裝修和各項設(shè)施，竟然比這最高規(guī)格還要高出許多的因素來。這自然讓她為林氏為傲。

    只是有一件事沒有想到，參與競標(biāo)的另一家公司竟然是ge公司。夏清菡代表ge公司來開標(biāo)。小喬朝著夏清菡微微一笑。夏清菡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高高地舉著頭，目光里看不到一切。

    等到資格審驗結(jié)束后，小喬帶著公司的人出來，在一樓的大廳里，又遇到了夏清菡。

    “清菡，能見到你很高興?！?/br>
    “是嗎？難得你還能笑得出來?！?/br>
    說完，夏清菡趾高氣揚(yáng)地離開了。

    這時，季氏的代表也出來了，鞠志偉和佐藤都跟小喬打招呼。佐藤看看小喬的風(fēng)度，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