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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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連平郡王也受過教訓(xùn),險些破了相,從此后再不敢招惹那小霸王。 “這倒是無妨,小妹辨得是非,斷不會傷你?!?/br> 辨得是非一碼事,鞭子揮起來就是另一碼事了,江懷璧暗嘆。 “沈世子可知京城近來有何大事?”江懷璧扯開話題,換作嘆嘆口風(fēng)。 “你明知我自明臻書院出來后不問政事,還來問我這個閑散人?!?/br> 也是,沈家的門第,何須他這個世子cao心前程。 “不過,近來倒是有一樁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沈遲神色輕松,像是說著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一般,“自宮里放出太后有意借今年壽辰為陛下選秀的消息,京中倒是談了一陣,各家適齡小姐都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br> 該是出國喪期后頭回選秀,是挺重要的。 若是如此,那父親提起小妹的笄禮,便是不同尋常了。 江初霽笄禮會在四月舉辦,選秀在太后壽辰前后,那便是仲夏時節(jié)。所以,江初霽入宮選秀是逃避不得了。最重要的是,以小妹的家世和容貌,選秀之事已有七分把握,且新帝還不知對江家是個什么態(tài)度,圣意難測。 難道父親不愿小妹入宮? 沈遲又道:“似乎京城還有其他事情,但在朝堂上,我便不得而知了。” 江懷璧挑眉,這是不愿告訴她了。打什么啞謎,還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沈世子怎么舍得京城的安樂窩,來這窮山僻壤走一趟?” 沈遲聞言,眉頭微蹙,嘆道:“母親病了,心心念念江南的海魚,這時節(jié)京城沒有,只好我親自跑一趟了?!?/br> “那世子可得好生尋找一番,晉州一帶怕是沒有,再往南走走或許就有了?!?/br> 江懷璧覺得很奇怪,長寧公主什么病非要沈遲千里迢迢去江南找海魚,還是這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怕是要費(fèi)一番大功夫。 . 翌日江懷璧出門的時候晉王一行人已經(jīng)走了,連帶著那姑娘也不知所蹤,也不知是被平郡王帶走了還是真的送去了官府。 她搖搖頭,這些不值得她想,現(xiàn)下關(guān)鍵是京城里的事。 雨下了一夜,今早才停,停在馬車上的雨水順著馬車檐角如珠子般滴滴答答往下落,車夫喂飽了馬,揮鞭開始趕路。 這一場雨雖不兇猛,卻擋住了前路。這下,便只能走官道了,若是走小道碰到了山谷,那危險可就大了。 江懷璧心里隱隱有些急,卻也無可奈何。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驚蟄才帶了信回來。驚蟄常年習(xí)武,自前年江懷璧將她帶在身邊做暗衛(wèi),不常出現(xiàn)人前,辦的事卻是最重要的事。 此次查探消息,為了節(jié)省時間,驚蟄一路騎馬先行去了晉州城,聯(lián)系了京城的探子,一夜未歇,終是將消息傳了回來。 “公子,京城那邊說,老爺在朝堂上似是與陛下頂起來了,當(dāng)朝廷杖三十,老爺身子本就不好,因著這傷告了幾天假,三天未上朝。御史揪住了把柄,一連上了三四封彈劾老爺?shù)恼圩?,陛下發(fā)怒,已暫時停了老爺?shù)穆?,說讓老爺病愈再作定奪?!?/br> “現(xiàn)下的情況是,尚書府基本上算是被封了,除府中日常采買外,無人進(jìn)出。夫人風(fēng)寒未愈,姑娘也整日沉悶。便是這封家書,還是老爺脫了親信避著各方耳目才送過去的。因著怕路上有什么意外,只能往小了說是姑娘辦及笄禮。” 江懷璧一驚,袖中的手死死攥緊,面上暗沉得滲人。 這是要對付江家了么。 盡量克制著心底涌起的驚怒,沉聲問,“那外祖家可有動作?” “莊國公年齡大了,還未來得及為老爺辯上一辯,宋御史已先發(fā)制人,前往國公府與國公爺說教一番,國公爺現(xiàn)在……臥病在床?!?/br> “周家如何?” “周家……首輔大人一向與老爺交好,卻因著他兒子周燁在虞州任上出了點(diǎn)事,正多方打點(diǎn),無暇顧及老爺。” 江懷璧怒極反笑,“好一張周密的網(wǎng)!木樨,去買馬,迅速回京,務(wù)必在十日內(nèi)到達(dá)京城!” “是?!蹦鹃氐昧睿瑧?yīng)聲而去。 等不得了。 真的是十萬火急。 沒想到她才離京一月,那些人已等不及了。 江懷璧想了想好,還是覺得萬全為好,復(fù)又吩咐驚蟄,“你讓暗里的探子去虞州,不管以什么辦法,以最快速度處理掉周燁的事,我要他周蒙騰出手來拉父親一把?!?/br> “是。那公子,京城老爺身邊可還要什么布置?” “讓府里人照顧好就是,現(xiàn)在在京城再做手腳,反倒有些打草驚蛇?!?/br> “奴婢明白?!?/br> 第5章 圣意 晉王作為藩王,據(jù)守晉州一帶,而晉王府自然坐落于晉州城中心,府邸雖莊穆寬闊,卻并不逾制,僅是以玄青色為主色的大門,都令人望而生畏。 皇室一向崇尚明黃色,當(dāng)今陛下對皇室制度管理嚴(yán)苛,皇家子弟一旦稍微逾僭,便會收到皇帝斥責(zé)。 縱是如此,也不能消退皇室的奢靡華貴之風(fēng)。例如各藩王,都覺著天高皇帝遠(yuǎn),即使不能僭越也要將府邸裝潢地璀璨奪目,然而晉王府卻是個例外。 這種暗沉的色調(diào),比明亮的金色更為震撼人心。似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當(dāng)人經(jīng)過時便會覺得仿若千斤壓頂,幾斤窒息。 而晉王本人也冷峻漠然,喜好穿著暗色衣袍,更能使人臣服。 此時晉王府□□水榭旁的一座亭子中,晉王滿面肅穆,身旁的晉王妃陸氏斂衣正坐,對面是府中幕僚,也是晉王心腹。 “元甫覺得現(xiàn)今京城的這趟渾水,我們該不該攪上一攪?” 丁瑁今年已四十有余,看面相卻老的多,臉上皺紋盡顯滄桑,尤其是那一撮胡須,竟有些灰白。便是這樣一個人,那雙眼睛里卻散發(fā)出異于常人的睿智。 他并未接話,只是看向了一旁的王妃,開口詢問:“臣想知道王妃的看法。” 晉王并未怪罪他,亦看向王妃。 其實(shí)晉王府里與別的王府不同的地方,并不只外表建筑,更主要的是內(nèi)里。晉王惜才,招攬晉州乃至天下人才,連王妃陸氏也不同于尋常閨閣女子,朝堂謀算甚為精通。在晉王府,只要有能力出謀劃策,晉王皆一視同仁。 晉王妃從容頷首,斟酌著道:“我倒是覺著,這渾水?dāng)嚥粩嚥恢匾?,重要的是要讓京城里的那些墻頭草知道,咱晉州里的這陣風(fēng),還能吹到京城去?!?/br> 丁瑁眉頭一皺,眉峰蹙成深深幾道溝壑,“只是這樣,便是很明顯告訴陛下,王爺在京城插了釘子,這可是大忌?!?/br> 晉王妃輕輕一笑,“咱們王爺作為第一個到晉州來就藩,陛下阻撓不得的時候,便已是告訴京城那些人,晉州的王,惹不起。陛下登基近三年,京城的人都當(dāng)咱們是死了不成,連每年上繳的貢賦都要往后拖,再如此下去,陛下能不找麻煩?況且,咱們只是吹個風(fēng),也未必要煽出多大的火來,只要有一絲影子便可,咱王爺在朝中的人自會掌握尺度。這兩年多王爺暗地里提拔的人不少,該是他們報恩的時候了?!?/br> 晉王眼中浮現(xiàn)出贊賞的神色來,頗為贊同,“不錯,想當(dāng)初本王這般積極就藩可不是為了當(dāng)乖狗的。這晉州,待的實(shí)在是有些膩了?!?/br> 丁瑁會意,“有人借了陛下的疑心,使了一出借刀殺人,這如今人人都想推江家一把,誓要把江耀庭按進(jìn)泥坑里去。我們?nèi)繇橈L(fēng)而施,結(jié)果也不過石沉大海;若是轉(zhuǎn)個風(fēng)向,這就是一出好戲了?!?/br> 晉王似有所解,卻仍是疑惑,“可這般……風(fēng)險是否過大?” 丁瑁撫須頷首,“風(fēng)險自然是有。不過,其實(shí)所有人都在賭。” “都在賭?” “對,圣意哪有那么好猜!” . 沈遲一行人自別過晉王等人后并未走多遠(yuǎn),而是就近停在了沅州。 沅州也算富庶之地,經(jīng)商風(fēng)氣十足,西街一整條街皆是攤販遍布,貨品也是出自全國各地。云錦蘇繡等上好的綾羅綢緞自不必說,連蜀地的錦繡布帛也應(yīng)有盡有,在京城奉為珍品的西湖龍井、黃山云霧在此地價格竟低了三成,小四峴春也都在茶館呈現(xiàn)。而這里的草市集市更是熱鬧非凡,街邊小販沒有京城限制高聲言語的規(guī)矩,叫賣聲徹天不絕。一入人群便是摩肩接踵,一抬頭琳瑯滿目應(yīng)接不暇。 沈遲派人去詢問,卻只賣河胡魚蝦,唯獨(dú)不見海魚。 這里距蘇杭不遠(yuǎn),連蜀繡都賣的了,如何會沒有海魚? 他親自走進(jìn)去,魚腥味充斥周身,他略略皺眉,卻并不在意,眼睛只盯著那些渾身沾滿魚腥的小販。 有個魚販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只能招手讓他過來,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道:“貴人是外地來的吧,不明白這一帶的規(guī)矩。海魚海魚,海家的魚,如何敢有人吃?莫說這沅州不賣海魚,便是再往南的荊楚之地,也未必有人敢吃海魚。海將軍……不好惹?。 ?/br> 沈遲挑眉,隨即了然,低聲謝過那小販,轉(zhuǎn)身離去。 “吩咐管書,不必南下尋海魚了,一路東走,去海家?!?/br> 歸矣怔了怔,有些不解,“可主子,公主點(diǎn)了名要這一帶的海魚……” 永嘉侯嫡子的孝順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歷來凡是公主要的,還沒有沈遲拿不到的,如今這是怎么了? 沈遲輕笑,“母親一輩子生活在京城,哪里就忽然惦記這江南的海魚了。再者,不是都說了,這里不賣海魚,有海魚的是海家,吃海魚的也是海家,分明是讓我去海家探查情況?!?/br> 長寧公主出身皇家,與海家無多少交集,而永嘉侯沈承雖人脈廣闊,但皆是淺交,更不必說海家是武將世家。但這海家,卻是名頭響得緊。 海家如今當(dāng)家的,是先帝親封的武威大將軍海振忠。海振忠家在江南,但人卻常年鎮(zhèn)守北境,家里坐鎮(zhèn)的是他的弟弟海振剛。先帝看重海家,一年下來恩賞頗多,海家子弟從軍者多,在軍中也備受尊崇。 然而官職輕松閑散在家的人,卻并不那么老實(shí),畢竟海將軍這個頂梁柱屹立不倒。譬如如今敢橫霸一方壟斷海魚的,正是無所事事,囂張跋扈的海振剛。 如今還不知道海家究竟哪里惹了遠(yuǎn)在京城的長寧公主這尊佛。 沈遲自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便認(rèn)真起來。 但海家……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還是親自跑一趟罷。 歸矣提醒道:“主子,聽說海家大門守得甚緊,我們自后院進(jìn)去么?” “本世子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做出如此猥瑣之事?!?/br> 歸矣暗中擦汗,一時無語,他家主子這種事還做得少?不過主子說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那……” “母親公主之尊,哪里還能吃不到海魚?既是母親要吃,這只有海家有,那自然是光明正大地去要?!?/br> 海家再囂張,但總不至于不給長寧公主面子。和皇家作對,他們還沒有這個膽量。 “不過,去之前,先探探口風(fēng),咱得有備而去?!?/br> 第6章 京城 回京這一路果然是困難重重,攔路盜匪倒還好辦些,只是那些暗中刺殺的刺客真是一路緊隨,雖是各為其主,但目標(biāo)都很明顯,給江家公子回京添些堵。 江懷璧并無心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fèi)時間,便將他們丟給了木樨和木槿,自己則徑直前行。 原本計(jì)劃十日到達(dá)京城,但等他們接近京畿附近時已過去了十五日。 尚書府的情況至今還未親眼看到,她的心一直放不下。 她在京城外停了半日,等待錯后的木槿木樨趕上。兩人功夫不差,此次卻晚了這么長時間,也不知是刺客太難纏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先趕上來的果然是各方面都弱的木槿,江懷璧看著她面上驚慌的神色,不禁提起心。到底跟著她這么多年了,情深如姐妹,還是有些牽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