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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言迷糊的抬手探向身側(cè),才發(fā)覺并不見人影,頓時驚醒過來。 床榻當真沒有人,溫如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單薄裙裳,這應(yīng)該是趙瑤幫自己換上的。 可是這么晚,趙瑤去哪了呢? “趙瑤?” 溫如言腦袋從紗帳里探出來,殿內(nèi)留了部分照明的燈盞,依稀能看清宮殿內(nèi)。 只是殿內(nèi)空蕩蕩并沒有回應(yīng),溫如言不解的望著,有些擔心趙瑤會出事,便從床榻下來。 初夏的夜里有些涼快,溫如言在寢宮轉(zhuǎn)了一大圈,在出外殿時見趙瑤推開門直直的出去。 溫如言順手提了盞燈好奇的跟上前,只見趙瑤穿過繁雜的庭院,最后孤身坐在秋千處。 平日里總是怕冷的人,這般只著單衣出來實在是太不尋常,溫如言看了好一會,便上前走過去,只見趙瑤睜著眼呆滯的望著一處,眼神渙散好似無神。 “趙瑤?”溫如言猶豫的看著喚了聲。 可是趙瑤并沒有理會,只是輕點秋千,面上神情十分平靜,甚至可以說平靜的有些嚇人。 “你怎么不應(yīng)話?。俊睖厝缪宰谝粋?cè),偏頭看著趙瑤,腦袋忽然反應(yīng)過一個詞。 夢游。 聽說不能叫醒夢游的人,溫如言探著腦袋看了看趙瑤,只能保持安靜。 待天蒙蒙亮時,趙瑤又會自己回寢宮床上躺著。 午后蘇清見著臉色極差的溫如言在藏書閣內(nèi)翻書。 “小香兒,這里都是關(guān)于夢游的書么?”溫如言手里捧著笨重的書詢問。 “嗯。”夏香細心整理書籍放入箱子。 隨著溫如言來的宮人抬著箱子離開藏書閣,蘇清不解的問:“溫姑娘又不用考狀元,何故如此用功?” 溫如言本想直說,可趙瑤是帝王,又怕影響她的聲譽,便只好說是閑來無事。 待溫如言離開藏書閣,夏香手里捧著新制的衣裳和糕點吃食,偏頭見蘇女官眉頭微皺不解的問:“蘇女官您在想什么呢?” 蘇清搖頭說:“沒什么?!?/br> 傍晚趙瑤因著溫如言午后無故離開偏殿,心間多少有些不安。 只見溫如言窩在窗旁軟塌翻書,趙瑤這才舒展開緊皺的眉頭緩聲道:“你今個怎么無故偷懶了?” “我沒偷懶,在看書呢?!?/br> 趙瑤坐在一側(cè)看著溫如言聚精會神的模樣,抬手理了理她裙裳褶皺不解的問:“平日里你只看癡男怨女的話本,這些藏書閣的書都極為晦澀難懂,你怎么突然來了興致?” 溫如言捧著書欲言又止,心想這病癥說出來會不會嚇到趙瑤呢。 “想看便看了,你難道是在小瞧人不成?” “我可沒這么說。”趙瑤視線落在她那露在外頭的玉足,伸手扯了扯裙裳,“眼下才初夏,你便這般貪涼,日后有頭疼腿疼看你怎么辦?” “那也得頭發(fā)花白以后的事,我現(xiàn)在還有更要緊的事呢。”溫如言捧著書看著這古文,實在有些腦袋疼。 趙瑤難得見她這般刻苦,便也不出聲打擾,只是側(cè)身躺在她身側(cè)閉目養(yǎng)神。 溫如言看著午后一向不困的人,破天荒的躺下來,又想起昨夜的夢游,便想著不能讓她現(xiàn)下睡著。 “你做什么呢?”溫如言趴在枕旁,朝她耳旁吹了吹氣,趙瑤含笑偏頭看向搗亂的人。 “我在給你吹仙氣呢?!?/br> “仙氣?”趙瑤翻轉(zhuǎn)側(cè)身靠近過來,將薄毯分與溫如言,“你若是有仙氣,怎么平日夜里稍微折騰你一下,便會累的不行?” 可惡! 溫如言輕哼了聲,靠近咬了下趙瑤臉頰出氣道:“你還敢說夜里的事!” 趙瑤手臂順勢攬住湊近過來的人,眼眸含笑的將臉貼上溫如言側(cè)臉應(yīng):“好,我不說就是了。” 不過溫如言可沒有這么被哄好,唇瓣故意貼著臉頰,手還故意捉弄趙瑤。 “很癢,別鬧了。”趙瑤伸手捧住那探近的臉頰,低頭輕啄了下柔唇,“乖,讓我睡會?!?/br> 溫如言眼眸笑意褪去,有些擔憂的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趙瑤說:“你真困了么?” 趙瑤指腹捏住溫如言臉頰應(yīng):“嗯?!?/br> “那好吧,你睡吧?!睖厝缪陨煺故直蹟堊≮w瑤,抬手按實薄毯。 一向淺眠的趙瑤,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溫如言只簡略看懂古書對于夢游的記錄,不過都是現(xiàn)象描述,并沒有具體的分析病癥。 從現(xiàn)代角度來看多半是跟心理疾病有關(guān),以趙瑤這個年歲估計是壓力太大,平日里雖然政務(wù)繁忙可是也沒見趙瑤壓力大,最大可能是幼年時被她姑姑過于嚴厲的教育導致。 孩童時期有時很容易遭受精神傷害,尤其趙瑤喪父喪母,估計更容易有特別極端的情況。 待傍晚黃昏趙瑤醒來時,身旁的溫如言還沒醒來,那眼底的淡青色在她小臉上顯得格外明顯。 溫如言迷糊的醒來,眼眸里倒映趙瑤的面容,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問:“你看什么呢?” “你晚上很累嗎?”趙瑤對于夜里的興起有些自責。 “累,當然累啊?!闭l能想到后半夜還要跟著你亂逛,正常人都吃不消啊。 趙瑤抬手替溫如言輕揉眼眸說:“那我們還是恢復三日一次,這般也好讓你歇息會?!?/br> 溫如言對于趙瑤突然的體貼還有些懵,眼眸眨了眨應(yīng):“你怎么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