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許野開門進屋,從購物袋里拿出兩件一樣的黑色沖鋒衣，其中一件給了謝卓。

    謝卓拿著衣服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兩件一樣？”

    “一樣?！痹S野說。

    謝卓看著他笑了下，“情侶裝??？”

    許野從另外的袋子里拿出新買的黑口罩和一頂鴨舌帽，“一樣的叫工作服，情侶裝不長一樣?！?/br>
    “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吧?！?/br>
    謝卓不在乎,反正是許野給他買的衣服。

    他把衣服套在身上,“那請問大畫家,你給我一件工作服的目的是什么？”

    許野脫掉外套,把新衣服套上，“昨天那些記者沒堵到我，今天一定會再去?！?/br>
    謝卓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我今天不是去看畫，是去給你打掩護對吧？”

    “嗯，可能會有點麻煩。”許野看著他說,“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話——”

    “有什么麻煩的?！敝x卓帽子口罩一帶,“不就是假裝兩個你嗎？”

    出租車里，許野看著圍在大樓門口的一群記者。

    “不下？”謝卓問。

    “下?！痹S野說。

    “就這么走進去？”謝卓又問。

    許野看了他一眼，“這里沒有后門?！?/br>
    謝卓帶好帽子和口罩后轉過頭給許野看，“我?guī)泦?？?/br>
    許野無語的說：“都擋上了?！?/br>
    “啊,是啊?！敝x卓說，“你也擋上了，但我還是能看出來你很帥，我不帥嗎？”

    司機好奇的回頭瞅了一眼，倆人帶著鴨舌帽口罩，還把外套的帽子也扣上了，跟兩個養(yǎng)蜂人似的還互相問帥不帥。

    “你們下不下車？”司機問，“不下我就計費了。”

    “下下下。”謝卓說著推了推許野，“快下?！?/br>
    兩個養(yǎng)蜂人分別打開兩邊的車門下了車，許野低下頭往前走，就聽身后的那位跺了跺腳，“我cao，我有點緊張呢怎么回事，第一次感覺自己像個明星，居然還得躲記者?！?/br>
    許野回頭看了他一眼，“穩(wěn)重點，你是個學霸?！?/br>
    “學霸就不能緊張了？”謝卓說，“學霸也是人。”

    許野無情的拆穿他，“你不是緊張，你是激動?！?/br>
    謝卓嘖了一聲，隔著帽子按了下他的頭，“你可真是了解我?！?/br>
    記者一回頭，看見兩個把自己捂的一模一樣的人，一下子就愣了。

    這倆哪個才是鐘泉新收的徒弟？

    謝卓一把拉住許野的手，低聲喊，“跑?！?/br>
    兩個人卷著風從哪些記者面前刮過，沖進大門，保安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看重影了。

    保安連忙把人攔下，“等等，等一下，你們兩個誰是——”

    “我是?！痹S野把外衣的帽子往后一摘，回頭看追過來的保安，“這是我同學，外面記者太多了，我只能這么進來?！?/br>
    這棟大樓沒有鐘泉的邀請這里不允許任何記者進入，所以那些記者只敢守在外面沒人敢進來。

    “哦，嚇我一跳?！北０卜智辶巳?，又看了一眼玻璃門外如同喪尸一樣的記者，“那你們趕緊上去吧，這邊我看著就行?！?/br>
    “謝謝?！痹S野道了聲謝，帶著謝卓進了電梯。

    謝卓呼了口氣，準備摘口罩，“現(xiàn)在能摘了吧？”

    “不行，有監(jiān)控，到了畫室再摘?！?/br>
    謝卓放下手，想了想，嘖了一聲。

    許野看他，“怎么了？”

    謝卓晲著他，“你剛才跟人說我是你同學?！?/br>
    “嗯?！痹S野沒覺得哪里不對。

    謝卓又嘖了一聲，“好歹也說是朋友吧，同學什么的也太不親近，怎么說我跟你也是一塊長大的，跟別人介紹我的時候就說一句同學，切！”

    謝卓老說他找事，其實最能找事的人是他自己吧。

    “無理取鬧?！?/br>
    “哎，無理取鬧。”謝卓嘟囔，“明天我就把無理穿身上?！?/br>
    許野說：“我把那件鬧也送你?！?/br>
    謝卓斜了他一眼，“我才不要?！?/br>
    電梯停在十三樓，這一層是鐘泉的私人畫室，平時不會有人上來。

    許野帶著謝卓走進其中一間，空曠的畫室不像謝卓印象中少年宮那種一排排的擺滿了畫板，而是只有畫室的正中間立著一個被白布蒙住的畫板和一把椅子。

    “這個就是？”謝卓摘掉口罩，在畫板旁邊走了一圈，“看著有點神秘啊?！?/br>
    許野走過來把蓋在畫上的白布掀開，“這樣就不神秘了?！?/br>
    這次的畫跟展館那幅“素”完全不同，像一個穿梭在四季邊界的迷宮，一眼看過去就能為此淪陷的一幅畫。

    “這幅畫叫什么？”

    謝卓看著眼前這幅畫，莫名的有些心潮澎湃，他不太懂畫，但就是覺得好，尤其是知道這是許野畫的。

    “迷?！痹S野站在畫的另一側看著謝卓，“迷之向往，迷失自己，丟失?！?/br>
    謝卓抬起頭看他，“聽起來怎么有點悲觀？”

    許野扯了扯嘴角，沒解釋什么，“還差一點需要修補一下，你可能會覺得無聊?！?/br>
    許野一邊說一邊脫掉外套，拿起搭在椅背上染滿五顏六色顏料的圍裙套在身上。

    “不會?！敝x卓說，“我就看你畫?！?/br>
    許野系好圍裙看著他笑了一下，擼了擼袖子蹲在地上開始調(diào)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