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驀然加重一分，姜映蹙眉，但也感覺到那力量但并不會傷到她。

    手指緩緩松開，楚戈還她自由，并不擔(dān)心她再掙扎。他垂下眼眸，心里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半響才道反問道：“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

    姜映眸光一閃，“我知道什么了？”

    楚戈雙臂搭著膝蓋，觸碰到一起的十指緩緩扣入指縫之間，眸色涌動，“你的朋友，卞卡卡幫你做過一份親子鑒定。”

    當(dāng)初是他大意，本以為姜映失去記憶，就算察覺，他也可以阻擾她尋找證據(jù)。卻沒想到她會趁著送姜凜昱去卞卡卡家的時候，托卞卡卡另找醫(yī)院做鑒定。

    后來姜映態(tài)度轉(zhuǎn)變，他也隱隱感受出來姜映像把孩子往他身邊推……似乎是想要他跟兒子多多相處。

    那時候他察覺了端倪，但他喜歡這個結(jié)果。如果姜映不排斥他跟姜凜昱相處，或許他們可以一直這么簡單溫馨的生活下去。

    然而，他的映映身上似乎藏著大秘密，稍有不慎，他就可能會再次失去她。

    以各種無法預(yù)測的方式。

    “這么說，你承認(rèn)自己是昱昱的親生父親？”姜映皺起眉，連他何時松了手都未察覺。

    她只是個從另一個世界闖入的人，所以她把自己放在旁觀者的位置，不讓自己陷入感情困擾之中。

    在她的觀念里，無論當(dāng)初有怎樣的愛恨糾葛，那也是楚戈跟原主的事情，她只需要當(dāng)做看了一部電視劇、聽了一個曲折的故事。

    在她拋出那個問題之后，空氣似乎凝固，只聽見紊亂的呼吸聲。

    楚戈慢慢將頭轉(zhuǎn)向她，神態(tài)冷靜的贊了一句：“映映還是那么聰明?！?/br>
    而此刻，姜映心弦一緊！

    話題延伸到這個地步，其中的深意只有兩人明白。

    她并不覺得楚戈這句話是真心的夸贊。但既然是話題已經(jīng)挑明，她也只好趁現(xiàn)在，刨根究底探個究竟。

    她不斷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能陷入其中，然而心中那股沉悶之感仍然無法驅(qū)散。

    姜映狠吸一口氣，聲音疾厲，再次問道：“楚戈，你承認(rèn)了，是嗎？”

    “是?！蹦腥私诲e的手指抓緊用力，在手背上抓起層層皺痕，似乎承認(rèn)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

    鐵證如山，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已經(jīng)沒有隱瞞關(guān)系的必要。

    姜映手臂微抬，輕輕按住胸膛，“那當(dāng)初，你為何不出現(xiàn)？先前，又為何要隱瞞？”

    “映映，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只需要往前看。”

    “往前看？”姜映心口忽然一寒，無法控制的情緒涌上心頭，“往前看，當(dāng)初昱昱受過的苦就可以全部抹去嗎？”

    她承認(rèn)，被楚戈那種對過去“無所謂”的態(tài)度給激到了。

    楚戈本事通天，連她找卞卡卡查驗DNA的事情都這么快發(fā)現(xiàn)，恐怕早已經(jīng)將姜凜昱被領(lǐng)養(yǎng)、然后被當(dāng)做累贅強(qiáng)行送回的事。

    自己的兒子曾經(jīng)受了那樣的苦，他心里就沒有恨過嗎？

    “我曾經(jīng)，不知道他的存在……”男人嗓音微啞。

    姜映心口泛起陣陣痛意，據(jù)這些日子觀察，楚戈分明是喜歡那孩子。可如今短短一句話，就揭過了因他疏忽而讓孩子在另一處受了五年的苦。

    “就算不知道昱昱的存在，你自己對她做過那樣的事情，不需要負(fù)責(zé)嗎？”

    雖然她從未談過戀愛，可她對感情的認(rèn)知很頑固，她不喜歡輕易嘗試，即便沒有遇到對的人，她也不會將就。

    “還是說，當(dāng)初，是你傷害了她嗎？”

    她也曾找過借口，楚戈跟原主不得已分開，可如今是楚戈說不出理由，還叫她忘記以前的事。

    那曾經(jīng)遭遇過的一切，是可以說忘記就忘記的嗎？

    楚戈沉默。

    既然他不愿提起男女感情，那她就問問他到底有多在意兒子?！俺辏隳敲磪柡?，你是否也曾調(diào)查到，‘姜映虐待親子’呢？”

    誰曾料，楚戈掀起眼皮，墨黑的瞳孔深邃如淵，卻一場篤定的說：“那不是你。”

    姜映呼吸一滯。

    第27章

    姜映呼吸一滯, 嘴唇顫動，連聲音都啞了半分，“你，在說什么……”

    楚戈面色緊繃, “雖然我也不清楚, 為什么空缺的那五年, 你會變成另一個人?？墒怯秤? 我知道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br>
    剛開始, 他也以為姜映是因為恨自己才會厭惡那孩子。

    可稍微冷靜一下, 他就否認(rèn)了那個念頭。

    他愛上的那個女孩, 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qū)е滤愿翊笞? 可那時候的姜映, 一定不是他所認(rèn)識的姜映。

    姜映越聽越糊涂, 什么叫做空缺的五年變成另一個人？

    難不成在她之前，活在這個身體中的靈魂也不是原主？

    可按照楚戈的意思, 他不在的那五年，這具身體做出的事情跟之前認(rèn)識的姜映不一樣, 而現(xiàn)在的她, 卻像極了楚戈印象中的姜映？

    姜映遲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的我，跟五年前的人，一樣嗎？”

    “是你。”楚戈望著她的眼睛，十分肯定。

    姜映不斷搖頭，腦袋低了下去，嘴里小聲念著：“不可能……”

    她分明不屬于這里。

    從卞卡卡和江臨洲口中聽到那些關(guān)于大學(xué)時候的“姜映”的事情，性格與她的確很像，可單是選擇的專業(yè)這一點就與她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