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戛然而止。

    “別開這種玩笑，懂嗎？”

    “我和暮暮不會出什么問題，也不會被什么別的人影響，我們感情很好，不用被這樣cao心。”

    朋友有些沒緩過神，也不知道謝予上一秒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生氣了。

    他舉起手，寬慰地說：“好好，我也沒說會被什么人影響啊，這不是記起來了好心跟你說嗎，沒別的意思?！?/br>
    “行，那我謝謝你?！?/br>
    謝予松開手，拿起書包起身離了座。

    話是那樣說，可對方的話像扎根一樣埋進心里。

    不去探尋就一直卡在那兒，不上不下，很不舒服。

    出國，離開后感情就一定會發(fā)生變化嗎，他要去完成學業(yè)，就一定要犧牲感情嗎，他不信，不信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暮暮那么喜歡他，感情怎么可能是說變就變的。

    他們還約好了以后要結婚，要一起去喜歡的城市，開一家貓舍，養(yǎng)很多只貓，還有很多沒完成的事。

    怎么就，說變就變了。

    謝予不停想著朋友說的那句蘇暮是被人抱走的，為了去證實什么，他去了那家酒吧，單獨找了人想調監(jiān)控看。

    天不作美。

    那兩天設備維修，監(jiān)控沒開。

    但既然是朋友說的，肯定不是平白說來逗他，況且當時蘇暮確實是一人走的，她去了哪，一個人能去哪？

    謝予有些失了魂一樣想這些問題，到地鐵站搭地鐵，沒有目的。

    不知怎的就到了蘇暮學校附近那一站。

    蘇暮這兩天課挺多的，上完課就忙結課作業(yè)，這還是好不容易有空，中午和朋友出學校吃個飯。

    沒踏出校門就遠遠看到謝予。

    她有些訝異，拿手機看，果然給她發(fā)了個消息。

    蘇暮簡單和朋友解釋兩句，朝著他走了過去。

    “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給我發(fā)個消息，我剛下課呢。”

    謝予提了提肩上的包，笑：“這不是學校沒什么事嗎，就想著過來看看你，一起吃個飯?！?/br>
    “沒什么事？可是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忙交換生的事?！?/br>
    “沒事的，那些不急?！?/br>
    謝予看著眼前的人，心情忽然很復雜，也問不出來那些問題。

    就是忽然有種沖動。

    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里抱住，下巴搭靠到她肩上。

    蘇暮有些驚訝，沒動。

    “怎么了？”

    謝予悶聲說：“沒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前段時間一直沒好好陪著你，對不起，暮暮?！?/br>
    聞言，蘇暮垂下眼：“沒事，你忙我也知道，沒關系的?！?/br>
    “馬上我又要走，你知道的，我很糾結，我不知道該不該去，可是不怕不去又是一種遺憾，我舍不得你?！?/br>
    “現(xiàn)在交通又不是不便利，飛機很快就到了?！?/br>
    “那你希望我去嗎？”

    蘇暮說：“其實你不用問我這種意見的，我能怎么說呢，說不希望，你會為難，說希望，可是這不是我的回答?！?/br>
    “我只想聽你真實想法?！?/br>
    “那我說我不想你去，你會為了我留下來嗎？”

    回答她的是短暫沉默。

    蘇暮從他懷里退出來。

    “答案顯而易見，所以我才說你不用問我的，問了也只是徒增煩惱，這種問題你只用看自己真實想法就夠了，因為這決定了你的未來，只有你才有做選擇的權利，我沒有?！?/br>
    “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問我，我會說國內也很好，考研考博就在北京，不比去國外能得到的發(fā)展機會少，就看你愿不愿意?！?/br>
    謝予說：“我再想想。”

    “真不用，想去就去，沒事兒?！?/br>
    “對不起，暮暮，我總是讓你這么失望?！?/br>
    “沒有?！?/br>
    蘇暮有點冷，她今天穿得挺少，手揣進口袋，轉頭去看馬路對面商廈上的廣告牌。

    她說：“你看那兒，下個月不是有漫展舉辦嗎，咱們到時候一起去吧，那些不開心的就別想了?！?/br>
    -

    清明那幾天過去，整個城市算是徹底回暖。

    日常只穿外套都不會太冷。

    蘇暮和謝予約好的漫展是周六，剛好朋友下午不舒服要去趟醫(yī)院，找蘇暮陪著一塊去。

    她其實和對方不是很熟，只不過是一個班的，而且看對方也挺嚴重就答應了。

    “肚子疼，疼得不行，反正我是受不住了，掛個號醫(yī)院看看去，暮暮，謝謝你陪我，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去的一路上朋友都在嘰嘰喳喳地說。

    她安慰對方：“沒事的，別說了，免得疼痛加劇，馬上就到?！?/br>
    然而兩人去早了，一點鐘到的，醫(yī)生下午會診都是兩點開始，到了醫(yī)院掛了號才發(fā)現(xiàn)門診大樓沒什么人。

    候診座位大部分都是空的。

    還得等。

    掛了個消化科的號以后只能干等著。

    旁邊朋友去了好幾趟廁所，回來就怏怏地在旁邊念叨，看著怪讓人心疼。

    “你說咱要是有后門該多好啊，直接過來就找認識的醫(yī)生看看，還不用一直排隊等，可惜咱們都沒那么好的關系，沒那個人脈。”

    蘇暮下意識順著這話去想。

    認識的醫(yī)生，好像還真有一個。

    她想到了謝朝言。

    那張?zhí)竦延哪槨?/br>
    他不就是醫(yī)生嗎，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科的醫(yī)生。

    蘇暮側過頭去看這家醫(yī)院，后面的字沒注意，就看到前邊很大的一個標：首都醫(yī)科大附屬。

    等等，謝朝言是不是就在這家醫(yī)院來著？

    蘇暮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華點，說：“也不是沒有認識的，我去幫你想想辦法?！?/br>
    她打開手機微信，往下滑，翻到id叫zy的那兒。

    還是一片黑的頭像，朋友圈一片空白，看著就跟百年沒人用的小號，發(fā)消息永遠等不到回復似的。

    蘇暮真不大想等，關鍵是她朋友也等不得。

    她點開他的聊天框，輸入幾個字發(fā)過去：在嗎？我想問問您是哪個醫(yī)院的呀。

    想了想就這么問好像太突然。

    她又打字：我朋友身體不太舒服，現(xiàn)在正在……

    還在打字，界面突然蹦出來一條白色消息。

    zy：首都醫(yī)科大附屬。

    蘇暮打字的手一頓。

    又看著他把后邊分院的名字打過來，同仁。

    蘇暮抬頭跟自己所在醫(yī)院對了一下名字，還真對了。

    不是，他回消息這么快？

    蘇暮：好巧，我剛好就在這兒。

    zy：你到了？

    蘇暮：嗯，朋友應該胃病犯了肚子很疼，沒到兩點沒有醫(yī)生會診，有點等不及。

    zy：給個位置，在那等我。

    蘇暮給他說了自己在幾樓的科室候診室內。

    之后就乖乖在那兒等著。

    沒一會兒，外邊走進來一道頎長身影，瞧見他，蘇暮連忙站起身，興高采烈地沖他招手。

    于是二十分鐘后，蘇暮的朋友順利在輸液室掛上水。

    謝朝言找認識的醫(yī)生朋友幫著看了下，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吃壞東西有點急性胃炎，打兩天針就好。

    等蘇暮和他一塊出去時，外邊候診室里已經坐快一半人了。

    她跟著謝朝言這么個出眾又穿了白大衣的角兒站一起簡直是人群目光焦點。

    在眾多注視下，蘇暮默默想：可以特殊的感覺真好。

    “下次有這種情況可以直接去急診，那兒有醫(yī)生，可以做簡單的處理?！敝x朝言說。

    蘇暮點點頭。

    “吃過飯沒？”他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