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蘇氏來信,李白請辭(已潤~)
“戎兒哥,那太后怎么一直哀家哀家的喊著,哀家是什么意思?!?/br> 回去的路上,小芊兒化身好奇寶寶。 趙戎不厭其煩,轉(zhuǎn)頭耐心道: “是孀居的太后或皇后的自稱,她們的皇帝丈夫去世,為表示無比傷心哀悼,自稱為哀家?!?/br> “原來如此……傷心哀悼……” 小芊兒恍然大悟,思索道:“那戎兒哥,你回頭萬一不小心沒了,丟下小姐和我,那我們是不是要自稱哀家啊?” 趙戎:“………???” 好家伙,能一句話就把本公子送走了的,還想得你啊。 空氣安靜了片刻。 “可以,但沒必要?!?/br> 某年輕儒生點(diǎn)點(diǎn)頭,下一秒撲了上去,動若脫兔。 小丫頭腰一扭,泥鰍似的一躲。 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唔戎兒哥你干什么?” “干什么?”年輕儒生壓著笑,正經(jīng)點(diǎn)頭,“當(dāng)然…你?!?/br> “討厭!你別……別過來,有人的……呀!” 趙戎笑著去抓她。 小芊兒嗚嗚逃走~ …… 趙戎與趙芊兒打鬧了會兒。 某個小丫頭再也不敢自稱哀家了。 青梅竹馬的二人很快又你儂我儂的手牽著手。 當(dāng)他們騎著馬返回時。 李白正在抱著劍,側(cè)靠在馬車門旁,手里那把銼刀,修剪指甲。 “小白叔?!?/br> 二人打了聲招呼,便經(jīng)過他身旁,卷開簾子,進(jìn)入了馬車內(nèi)。 簾子束起,沒有放下,透透風(fēng)。 車內(nèi),黑裙如瀑長發(fā)的蘇青黛正坐在位子上,精致的小拇指微微翹起,夾著一張黃色信封。 她兩只纖手?jǐn)傞_了一張信紙,正低頭仔細(xì)翻看著。 唇角帶著些彎彎的弧度。 趙戎與趙芊兒入內(nèi)。 “子瑜?!?/br> 聽見前者進(jìn)來的動靜,蘇青黛眼睛不離信紙,淺笑的脆喚了聲。 “誰的信,這么開心?家里的?” 趙戎笑著坐在了她的左手邊。 小芊兒瞅了眼蘇青黛,抱著趙戎胳膊,雪白小手習(xí)慣的扣起他的五指。 小丫頭坐在了趙戎的左手邊。 “嗯,是家父寄來的信?!?/br> 蘇青黛開心的挽起趙戎胳膊,兩手捧著信,呈到她真命天子的面前,眸光亮亮的看著他,一雙美目彎成了月牙兒。 趙戎一笑,伸手接過細(xì)看了起來。 二女貼著年輕儒生坐 在他打量間,二女飛速對視一眼,像是無意掃過了對方似的,目光擦過后,不再看對方。 趙戎沒有瞧見家里兩個女子的暗戰(zhàn),就算瞧見了也只當(dāng)作沒看見。 他心神放在信上。 這是南星郡蘇氏寄給蘇青黛的家書,看筆觸,應(yīng)該是那位蘇老爺子寫的。 嗯,應(yīng)該算是趙戎的便宜岳父。 不過眼下,他還沒有給死心塌地跟著他的蘇仙子名份。 關(guān)于名份這事,趙戎雖然一段時間沒提。 但是他并沒有忘。 而蘇青黛看起來也很懂事,一直沒有催促過趙戎,甚至這些日子以來,關(guān)于這些事一字也沒提過。 趙戎想起也忍不住心起憐惜疼愛之意。 他喜歡又乖又聰明的女子。 嗯,其實笨些也沒事,但一定要乖懂事…… 趙戎抿唇,目光掃過信紙。 蘇氏家書的開頭,是老爺子對蘇青黛這個蘇氏最優(yōu)秀嫡女的噓寒問暖,隨后便大篇幅提及到了趙戎。 這位便宜岳父看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十分清楚了他的事情,信里也是對趙戎一陣夸張,對這個女婿十分滿意,叫蘇青黛勿忘蘇氏家風(fēng)禮教,遵守女誡婦德,好好服侍良人。 趙戎看了大半頁對他的夸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得出來,這位老丈人應(yīng)該是忠君愛國的性子,字里行間,對于趙戎與小皇帝親近,還有幫助小皇帝和太后封禪的事,大加推崇表揚(yáng)。 一把老骨頭似乎恨不得立馬從南星郡快馬加鞭趕來,和滿意的女婿痛痛快快的喝頓酒…… 也是,這老爺子要不是這種性子,估計之前也不會帶偌大的蘇家冒大險,跑去西邊三郡搞敵后偵查,被周獨(dú)夫全部逮捕扣押……趙戎心里搖頭道了句。 不過信里也隱隱提了名份的事情,讓趙戎和蘇青黛盡早確定下來,早日完婚然后……咳咳給蘇家多來幾個大胖外孫。 趙戎眨眨眼。 也是,人之常情。 他身旁兩側(cè),時刻關(guān)注趙戎視線與神態(tài)的二女也察覺到了這些。 車內(nèi),黑裙黑發(fā)的絕色女子微微低頭,臉頰泛起些晚霞似的暈紅。 小芊兒桃花眼輕瞇,鼓嘴嘀咕了句“這蘇老爺子真不正經(jīng)嗯養(yǎng)的女兒也是”。 趙戎繼續(xù)往下看。 信紙剩下的內(nèi)容,大概是說,蘇老爺子很想趕來祭月山觀摩他女婿辦的封禪大典,見證小皇帝被離地先民的英魂認(rèn)可賜?!?/br> 不過老爺子最近舊病有再犯的趨勢,蘇氏族人紛紛勸下了他。 老人書信言語惋惜黯然…… 馬車內(nèi)安靜片刻。 年輕儒生面色專注,默念完了信。 他抬頭輕聲道: “若我沒記錯,青黛好像說過,岳丈已經(jīng)七十高壽了,古稀之年,又有舊疾,確實是不易過于奔波?!?/br> 岳丈二字,讓蘇青黛頓時心花怒放,眉?xì)g眼笑的點(diǎn)頭。 “嗯嗯!我也這樣覺得?!?/br> 小芊兒輕哼一聲,瞇眼心念起小姐的話,她瞥了眼某歡喜的絕色仙子。 乖巧的抱著戎兒哥胳膊,十指緊扣著,沒有說話。 年輕儒生手里將信紙仔細(xì)折起,塞回信封,交代道:“青黛,咱們回封信給岳丈,讓他留在家好好修養(yǎng),等回頭大典結(jié)束,嗯,有時間我就帶你回去探望。” “好的,子瑜,都聽你的。” 蘇青黛用力點(diǎn)頭,眼眸亮亮,笑顏燦爛。 趙戎瞇眼看了眼外面天空,想了想,轉(zhuǎn)頭欲朝她說些什么,不過又合上了嘴。 蘇青黛打量著他面色,小聲探問道:“子瑜,有什么事嗎,你說?!?/br> 趙戎搖搖頭。 這時,外面充當(dāng)車夫駕駛馬車的抱劍漢子吹了吹指甲,瞅了眼,滿意點(diǎn)頭。 他拍拍手,眺目望了眼龐大隊伍前進(jìn)的方向。 遠(yuǎn)方的山脈此起彼伏,應(yīng)約間能看見一座宏偉無比的高山輪廓…… 抱劍漢子無聲嘀咕了道:“還真是在這封禪……不愧是她們的大本營,走勢全在她五指間……” 李白收回目光,緊了緊懷里劍。 忽然喚了句:“趙小子?!?/br> 他沒去看背后馬車?yán)镩e聊的趙戎三人,“有沒有空?說個事?!?/br> 趙戎聞言,將信封塞回蘇青黛手里,點(diǎn)頭。 “什么事,小白叔?” 抱劍漢子伸手,指了指外面。 小芊兒默契的上前,接管過了車夫的位置。 李白跳下馬車,趙戎起身彎腰,離開馬車,跳了下去,跟上了他。 二女沒有不懂事的跟上。 她們目送要私聊的二人背影遠(yuǎn)去。 …… “小白叔,你是說等我舉辦完封禪,你就要先走一步,去處理咱們家公爵府那邊商號的事情?” 年輕儒生與抱劍漢子徒步走在官道旁,沒有阻礙后方的馬車隊伍。 二人漸漸落后,到了隊伍后方。 “嗯,有些急事處理,你封禪完,我就要先走一步?!?/br> “額,這么急?前兩天我?guī)к穬夯鬲?dú)幽的時候,你留在這兒,不是去辦完事了嗎?” 抱劍漢子直接坦白道:“哦,前幾天我是跑去喝酒了,把寒京逛了個遍。你不知道?” 他想了想,一臉認(rèn)真道:“我前天傍晚回去,不是給還你帶了兩份羊腰子嗎?這可是我跑遍寒京諸多酒樓,從最老字號的那家買的,他娘的,兩份羊腰子都快抵得上一壺極品女兒紅了。” 年輕儒生:“…………” 空氣安靜了下來。 “不是,你給我?guī)а蜓痈陕??”趙戎滿頭黑線,忍不住吐槽。 抱劍漢子不說話,翻了翻眼,瞅著他。 趙戎:“???” 李白見狀,一嘆,“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沒有趙昆那老家伙煩人,我不得抓緊時間享受一下?” 趙戎無奈,咳嗽了聲:“小白叔,你酒得戒戒了,不然以后容易誤事。嗯,行的,你有事就先走一步,我和芊兒還有抑武兄他們一起返回?!?/br> 愛酒漢子兩手抱胸,微微斜了下頭。 他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但我怕你出事,小姐叫我保護(hù)好你,嗯,柳老妹也就你一個兒子,哎,我得看護(hù)著點(diǎn)啊?!?/br> 年輕儒生嘴角抽了下,面無表情道:“你別亂叫我娘親。” 漢子搖搖頭,“我和你小子的爹娘交情可是不差,叫聲老妹怎么了,就你小子愛多管閑事,以前叫的時候,你怎么不從娘胎里跑出來抗議??!?/br> 趙戎沒接話,輕輕點(diǎn)頭,不動聲色道:“哦,那你知不知道我爹在哪?他人還……在不在?娘親臨終前也沒和我提過這些?!?/br> “這我怎么知道,我和你娘都是公爵度四房的供奉,還有趙昆也是,這些年都是在公爵府待著,你也知道的。你爹當(dāng)初在公爵府沒待多久,你小子剛出生,他就走了?!?/br> 李白嘀咕著,低頭取出了一壺酒,淺淺抿了口。 “我也不知道是去干了嘛,難不成跟在他屁股后面?這些是你娘和你爹兩口子的事情?!?/br> 趙戎目視漢子的眼睛。 二人對視了會兒。 抱劍漢子吧唧了一下嘴,品著寒京城內(nèi)最烈的酒水,呼了一大口酒氣后,出聲: “嗯,我以前也挺好奇,有問過你娘的,但你娘不是說你爹回了南逍遙洲的故鄉(xiāng)嗎?而且這些,難道沒和你說過?” 趙戎抿唇,“說過,只是這么多年了……那人都是渺無音信,一個字都沒有寄去大楚,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南逍遙洲的故鄉(xiāng),或者說……是路上出了事?!?/br> 他語氣略微低沉。 玄黃九洲很大很大,在這個時代,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一旦出了遠(yuǎn)門,很可能就是天涯兩隔,再難見面。 因為車馬很慢很慢,哪怕是修士乘坐的云海渡船,在遼闊的九洲面前,也是慢若斥鴳。 也只有傳說中鯤鵬那種神話妖獸,才能逍遙游歷九洲吧…… 況且在路上,誰知道會發(fā)生些什么意外。 萬一路過了一些兵荒馬亂的王朝,或是有恩怨血仇的仙家扎堆的仙山福地,被卷入其中…… 在這九洲之中最小的望闕洲內(nèi)是如此,更何況在跨越大洲的距離上呢。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br> 抱劍漢子平靜搖了搖頭。 年輕儒生沉默了會兒。 李白忽笑一聲:“要是放不下,你小子改日就走一趟南逍遙洲故鄉(xiāng),找那家伙去就是了?!?/br> 漢子把手上酒壺往前一拋,年輕儒生接過,微愣。 “七尺大丈夫,別婆婆mama的,男兒年輕時,不要吝嗇胸中的那一口意氣,想干什么事,想見什么人,大膽的去干去見便是?!?/br> 趙戎安靜三息,突然仰首喝了一大口烈酒。 他袖子抹了抹嘴,展顏一笑,憋下那股嗆喉嚨感,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隨后,二人又回到了原來話題。 “小白叔,你有咱們家商號里的急事要忙,那就先去吧。我沒事的,那會兒都封禪結(jié)束了,而且不出意外我會和書院的孟學(xué)正一起回去?!?/br> 李白摸著下巴,瞇眼不說話,似是思索。 趙戎輕笑,“雖然是有點(diǎn)矛盾,但她畢竟也是林麓書院先生,某些默認(rèn)的原則,書院內(nèi)大伙都會遵守……再說了,小芊兒也會跟在我身邊,你放心去吧?!?/br> 抱劍漢子想了想,點(diǎn)頭, “嗯,那行,事情處理完,我立馬回去找你們?!?/br> 趙戎笑著點(diǎn)頭。 正在這時,他的余光突然瞥見隊伍后方有一支奇怪的人群。 “咦,這是什么?” 趙戎回頭。 只見后面有一支頗為奇怪的龐大隊伍。 一群守備森嚴(yán)的禁軍,拉著一個……巨大的龍棺,周圍被祭祀的莊重禮器和雪白縞素包圍。 這對抬棺的古怪人群,人數(shù)眾多。 氣氛莊重沉凝。 趙戎目光認(rèn)真的掃過,在這對抬棺人群的邊緣某處,他目光一頓。 看見了某道熟悉身影。 “會之兄?” 年輕儒生微惑,抄著袖子走上前去。 李白看了眼那龍棺。 他轉(zhuǎn)身,安靜跟在趙戎后面。 一個消瘦男子穿著身洗的發(fā)白的常服,此刻正騎在一匹瘦馬上。 他不是一人,身后還跟兩輛陳舊馬車。 一輛馬車上帶著的應(yīng)該是家眷。 那馬車簾子正被掀開著。 趙戎瞧了瞧,里面有一個衣著簡樸的中年婦人,面容端正普通。 似那民家婦女,根本不像個五品以上官員的誥命夫人。 婦人身邊帶著一個約莫七八的男孩,相貌稚嫩呆氣。 男孩正低頭讀書。 另一輛馬車,裝著行李家當(dāng),坐著四個老仆。 這些老仆有的瘸只腿,有的瞎只眼,還有的大半邊臉被毀容,慘不忍睹,似是經(jīng)歷火災(zāi)……這些瞧著,應(yīng)該都是些身世悲苦的奴仆。 兩輛馬車的前方,思齊書院出身的消瘦御史面色一如既往的肅穆,騎在瘦馬背上,沉默帶路。 帶著兩輛馬車緊緊跟隨著抬龍棺的盛大隊伍。 張會之腰挺的筆直,目視著前方。 趙戎帶著李白逆向而行,打量著后方這支奇怪搭配的隊伍。 靠近后,他笑語: “會之兄,你怎么也來了,還帶了…行李還有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