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友好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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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拐子身體足夠強壯,腦袋昏沉了兩三秒,便忽地反應了過來。 他甚至不敢相信發(fā)生了這件事情,只是整張臉都貼在了墻上,身體被死死的鎖住,摸也摸不著東西,使也使不上勁,羞惱與憤怒,使得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炸了起來,咬著牙關(guān)叫道: “王八蛋,你是在找死?” “……” “為什么你們第一句總是這樣說?” 魏衛(wèi)笑道,手里的槍仍是指在了袁拐子的腦袋上。 伸手一扯他的右臂,便將貼在了墻壁上的他扯得轉(zhuǎn)了一個圈,然后重重的摔進了沙發(fā)里。 然后槍口送到了他的額心處,笑道:“我不喜歡啰嗦,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行了。” “給你面子叫你聲叔,不就是個小破地方的情報販子?” “……” “歐陽怎么會派你這么個愣頭青過來?” 袁拐子咬緊了牙關(guān)。 也不知是撞的,還是氣的,暗紅色的眼睛里,幾乎要滲出血來。 他死死盯著魏衛(wèi),道: “你夠狠,也夠勐,但你真當我是可以被你這么威脅拿捏的?” “呵,你把槍指在了我的腦袋上,但你知不知道,只要我喊一聲,你和那個小妞都會……” “……” 魏衛(wèi)皺了皺眉頭,忽然槍口朝下,指在了他那條還完好的腿上。 勾動扳擊。 “呯!” 血光炸裂,骨頭碴子伴隨著鮮血濺向了四方,袁拐子嚎的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發(fā)出悶哼的原因,是因為魏衛(wèi)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別說廢話了?!?/br> 魏衛(wèi)直視著袁拐子臉上那扭曲至極的肌rou,以及他因為劇痛而布滿了血絲的雙眼。 一直這么直視著,直到袁拐子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引發(fā)的強烈痛苦都稍稍習慣,不至于再控制不住叫出聲了,這才緩緩的蹲下身去,將旁邊那個還冒著青煙的子彈殼撿了起來。 彈殼幾乎瞬間就將手指燙紅,他卻似乎毫無知覺,輕輕在袁拐子面前一晃,道: “認識這種子彈嗎?” “獵魔系列特制高能子彈1型號?!?/br> “彈頭里面添加了凝血劑,可以有效克制惡魔感染體的能力發(fā)揮。” “代號青頭鬼,我們都稱它為綠豆蒼蠅。” “但作為造價最便宜的子彈,效果其實一般般,我更看重的是它另外一個作用?!?/br> “殺人特權(quán)!” “這種子彈出現(xiàn)在了命桉現(xiàn)場,連警衛(wèi)廳見了都不會調(diào)查,只會轉(zhuǎn)到我們基金會來。” “所以,我陪你演這個戲,不是因為怕了外面那些人,只是因為我心善,不愿因為這點小事就一口氣把他們殺個精光,當然了,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非要殺光也不是不可以……” “……” “但在我大開殺戒之前。” 他將槍口下移,指向了袁拐子的襠部,道:“我想向你請教一點線索,城西臭水街那邊的公寓樓里,出現(xiàn)了一個死亡惡魔的感染者,初級,被感染時間應該不長,你聽說過嗎?” “你……” 袁拐子幾乎一片混沌的心里,再一次生出了莫名的驚悚,反而勐得清醒。 他感受到那仍然發(fā)燙的槍管,指在了自己的重要位置上。 而如今,他那條本來沒有問題的腿,此時正散發(fā)出了讓他幾乎暈眩的劇痛,這讓他幾乎瘋狂,甚至在恐懼,恐懼這條腿會不會也會像另外一條腿一樣的下場,但是這種強烈無比的恐懼與憤怒,卻又在察覺到了對方第二槍指向的時候,由更強的恐懼,強迫了自己清醒。 他無法想象,怎么歐陽手底下,忽然來了這么個瘋子一樣的家伙。 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家伙臉上的笑容,他發(fā)現(xiàn)這人說話的時候,好像非常的……真誠! 就是一種直覺,一種行走在惡魔世界的直覺。 讓他察覺到了魏衛(wèi)身上的某種氣質(zhì)。 在這個世界里擁有著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各種意想不到的較量。 但往往,誰更瘋,誰就贏了。 如今的袁拐子,便忽然之間,被對方身上那種冰冷而瘋狂的氣息攝住了心臟。 他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眼前這個家伙說的把所有人都干掉是不是認真的,也不確定他真的有這么強的底氣,還是唬詐,但是他從這個家伙的燦爛笑容還有那絕對冷靜的眼神可以確定: 起碼他干掉自己,或是向自己襠里開一槍,是絕對不在乎的。 “那件事我……” 袁拐子深呼了幾口氣,忽然就開口要說。 “等下。” 但魏衛(wèi)卻忽然笑著打斷了他,然后將拇指捏在了他脖子靠后的一根靜脈上。 臉上的笑容更溫和了,道:“說吧!” 袁拐子剛要出口的話,忽然就堵在了喉嚨里。 混跡于圈子里這么久,他不是最強大的,更不是最神秘的,但是他的見識卻一直不淺。 魏衛(wèi)只是做出了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什么話也沒有說。 但他卻想起了一種秘密測謊術(shù),只有某些專業(yè)人士才會學到的審問小技巧。 這讓他心里剛剛憋起來的一個謊言無聲消解。 有些粗重的喘了口氣,他低聲道:“你說的這什么人,我根本沒聽說過……” “就我知道的,最近與死亡之神有關(guān),或者說,疑似有關(guān)的事情,只有一件?!?/br> “……” 魏衛(wèi)笑了笑,道:“說說?!?/br> 袁拐子皺了下眉頭,道:“如果你真是歐陽手底下的人,又怎么會不知道這件事?” 魏衛(wèi)臉色很溫和,也很有耐心,只是手指卻有些不聽話的移到了扳擊上。 袁拐子看了一眼魏衛(wèi)移到了扳擊之上的手指。 看著那根手指似乎在有意無意的收縮,呼吸都隱隱顯得重了一點。 但竭力控制著自己情緒平穩(wěn),道:“我說?!?/br> “是有人盜了一具尸體?!?/br> “被盜者是行政廳財政部一位官員前不久剛?cè)ナ赖呐畠??!?/br> “正是最好的年齡,大學剛畢業(yè),據(jù)說已經(jīng)定了婚,卻在去試婚紗回來的路上,意外死亡,家屬很悲痛,為了滿足她臨死前的心愿,破例讓她穿著自己親手挑選的婚紗下葬了。” “……” 袁拐子喘息了幾口氣,又道:“只不過,誰也沒想到,尸體下葬之后不久就被盜了。” “墓xue里的陪葬品與首飾完全沒動,只有尸體被盜走?!?/br> “這件事被好幾家媒體報道了,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你們?!?/br> “因為需要用得著新鮮尸體的組織與教派并不那么多,而且被盜的只有這一具,所以也有人懷疑這與死亡教派的某些事情有關(guān),若是平時,只這么一具尸體,或許根本引不起你們的注意,但因為死者的身份特殊,我想你們的人,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開始著手調(diào)查這件事了吧……” “……” “被盜的尸體?” 魏衛(wèi)皺了下眉頭,想到了如今lucky姐正在忙的事情。 之前聚餐的時候就聽說,她在忙一件需要著手調(diào)查,但又不確定是不是確實和惡魔力量相關(guān)的事件,以致于這清閑的廢鐵城里人手都不夠用,這才輪到了自己和葉飛飛出手。 難道就是這件? 只是,一個是官員的女兒,一個是礦井的工人。 一具死尸,一個被盜的嬰兒…… 這兩者似乎并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在里面吧…… 而袁拐子看著魏衛(wèi)凝思的眼神,也立刻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br> “兩者之間有沒有關(guān)系我不知道?!?/br> “我只能告訴你,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傳教了,不接觸曾經(jīng)的教派成員,也不在暗中祈禱,我甚至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在睡夢中聽到神的低語了,我只想作為普通人,過好自己的生活……” “……” “是么?” 魏衛(wèi)聽了袁拐子的話,臉上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然后還散發(fā)著余熱的槍口,直接懟進了袁拐子的傷口里,溫和道:“你再想想嘛!” “袁叔……” “……” 魏衛(wèi)笑聲很溫和,叫的也很親切,但在袁拐子耳朵里卻比惡魔的囈語更加恐怖。 他已經(jīng)痛的滿頭大汗,咬緊了牙關(guān)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顫抖。 但剛開過一槍的槍口攪在傷口里的滋味,還是讓他的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 “我真不了解更多線索了……” “再想想……” “好……” “其實,你不該找我,我已經(jīng)離開了教會,但在這個世界上,崇拜超現(xiàn)實力量的人有很多,廢鐵城聽說已經(jīng)有一批新的死亡崇拜者誕生,我聽說,他們的名字,好像叫作:” “黑……黑山羊家族?!?/br> “可我沒見過他們,他們很少與我們這些老人打交道,也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br> “所以,我也不確定他們是真的信徒,還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br> “……” 魏衛(wèi)記下了這個名字,微笑著注視著袁拐子,笑道:“就這點?” “真沒有了。” “再想想……” 魏衛(wèi)一邊說,一邊把槍口鉆動了兩下。 袁拐子悶哼了一聲,脖子上青筋浮現(xiàn),微微咬牙: “我真的沒有跟他們打過交道,但是,我知道他們前不久中轉(zhuǎn)了幾層關(guān)系,從黑市上購買了一罐福爾馬林液過去,送到了城東的農(nóng)場,我……我可以把這個農(nóng)場名字告訴你……” “再想……” “……真沒有了,你再折磨我都沒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