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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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水生一直在猜想,張開死的時候會不會將庚子款寶藏的秘密告訴別人,如果告訴別人的話,他又會告訴誰?他曾經(jīng)想過趙家小姐,不過他一直不確定,現(xiàn)在當(dāng)趙家小姐將這筆巨款的藏匿地點(diǎn)告訴他的時候,他才確定小姐確實(shí)是知道的。 “三公里外的蓮花池?!?/br> 這是張開死的時候?qū)w家小姐說的最后一句話。 三公里外的蓮花池,楊水生曾經(jīng)不止一次去過那個地方,碧綠的水面,幾支蓮葉如少女的傘一般撐開在河面上。才子佳人從河岸走過,軍人盜賊也從岸邊走過,誰能想到,消失在東海的庚子賠款,如今卻靜靜的躺在一個狹小的蓮花池下。 楊水生的眼神仍然帶著懷疑,而小姐的目光告訴他,這并不是一句玩笑話,她對楊水生說:“先生,此事關(guān)系重大,你要保存好這個秘密?!?/br> 楊水生猶豫了一下,“這筆錢不屬于任何人……” 小姐看了楊水生一眼,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內(nèi)心,她開口說:“先生,你不愿要這筆錢是嗎?因?yàn)樗膩須v不干凈??墒菫榱诉@筆錢,張開付出了自己的命,他死前將這個秘密交給我,也是希望我能妥善處理這筆錢。” 下句話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但還是開口說:“這筆錢不屬于日本人,不屬于清政府,也不屬于截取它的盜賊和尋找它的警察,它屬于所有受苦受難的人?!?/br> 楊水生此刻的內(nèi)心很復(fù)雜,他搖搖頭,開口說:“罷了,不管我想不想,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情了,不過先將它放在一邊吧,讓我為你檢查一下身體。” 阿離剛好從客房將藥箱背過來了,楊水生為小姐診了一下脈搏。中氣十足,原本虛弱的體質(zhì)已經(jīng)得到了彌補(bǔ),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從藥箱里拿出了一瓶補(bǔ)氣的藥物,囑咐小姐定時服用,對她有好無壞。她收下了藥之后,對楊水生說了一聲感謝。 楊水生詢問了一下她與梁思成的婚事,經(jīng)過了這番折騰之后,她總算是接受了梁思成對她的好意,她說她要和梁思成一同離開省城,去一個遙遠(yuǎn)的國家,那里自由、平等、沒有戰(zhàn)爭、那里的人會為生命喝彩,那里的一切遠(yuǎn)離勾心斗角。 能夠離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楊水生祝福他們,他帶著阿離告辭了,但是想起庚子賠款的事情,他的心里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寧愿自己從不知道這筆寶藏的存在。 回客房的時候,他和阿離路過了趙夫人居住的庭院,凄凄涼涼,安安靜靜,在這個深宅大院如另一個世界存在著,那暗渠邊的似乎還留著夫人的蹤影。 “先生,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br> 楊水生正在回憶著上幾次來到這里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突然聽到阿離開口說話,他猛然回神詢問阿離剛剛在說什么,阿離重復(fù)了一下剛剛說的話。楊水生抽了抽鼻子,感覺確實(shí)有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腐爛的味道。 夫人離開之后,這里竟然沒有人打掃了嗎? 楊水生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雖然冷冷清清,沒有半個人影,但是卻很干凈,那種奇怪的味道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他和阿離正在院子轉(zhuǎn)悠的時候,屋里突然走出一個人,楊水生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竟然是張副官。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張副官看到他們同樣很吃驚。 “隨便走走就到這里了?!?/br> “哦。”張副官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自己,就說:“那個丫鬟小云……在獄里自殺了,她幾乎是什么都沒說就自殺了,死的太突然了,我總感覺有點(diǎn)不對勁?!?/br> “不對勁?”楊水生想了想:“你是懷疑,那些尸體不是她弄進(jìn)來的?” 張副官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府中布置的如何何等森嚴(yán),先生已經(jīng)看到過了,我不相信就憑她可以將尸體悄無聲息的運(yùn)到府內(nèi),所以我覺得一定還有別人接應(yīng)她,而她所負(fù)責(zé)的,只是以小姐來脅迫張開,并在關(guān)鍵時刻殺了小姐。” 這個疑點(diǎn)一直存在著,如果丫鬟小云還活著的話,可以審問她一下,可是她自殺了,一切又變得不明朗了,雖然這件事和楊水生沒什么關(guān)系,但他還是感覺有些不舒服。 “對了,你聞到院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嗎?” 楊水生問他,他點(diǎn)點(diǎn)頭,“剛進(jìn)來就聞到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傳出來的?!?/br> 三人疑惑的在院子里佇立了一會兒,楊水生和張副官閑談了幾句話,張副官有公事在身,就先行離開了。剛剛離開還走幾步,楊水生想起了那筆藏在蓮花池下的庚子款,他猛的開口叫住了張副官,副官疑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他什么事?楊水生啞然的呆立在原地,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來了。 他若是將這筆庚子款告知了張副官,他會怎么處置這件事?他會將這筆錢打撈出來然后交公,到時上報到清朝政府,然后這筆錢會被慈禧太后用來修園子…… 趙家小姐說的對,這筆錢不屬于清朝政府,它屬于每一個中國人。 “沒事了?!彼妇蔚男α诵Α?/br> 張副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庭院。 楊水生在原地逗留了一會兒,他和阿離離開的時候,腐爛的味道仍然隱藏在看不見的角落,他心中感覺疑惑,身影終究消失在了這個無人的庭院。 入夜,楊水生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月光皎潔的窗口。 就要離開這里了,但是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沒有做完,腦中總是不斷的閃爍著一些奇怪的畫面,這些畫面在他的腦中交織出一幕撲朔迷離的啞劇。 因?yàn)檠诀咝≡票蛔テ饋砹?,小姐的病也好了,司令將府中的巡夜和士兵都撤走了,只留下了幾個人負(fù)責(zé)守門和巡夜。他抬頭看了一眼,之前在水塘附近游動的火光已經(jīng)消失了,這個黑夜陷入了一種極端的寧靜,連風(fēng)的聲音都聽不到。 突然,黑夜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窸窸窣窣,有點(diǎn)類似于什么東西在草地上爬行的聲音,有分明的節(jié)奏感,順著月光的照射隱約能夠看到一個黑幽幽的身影。 他猛然想起了阿離上次掉進(jìn)水塘里的事情,同時一個人影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一閃而過,定格在一個瞬間,但是他看清了那個人的面孔。 是王戊。 楊水生推門走了出去,一陣寒冷的夜風(fēng)吹過。 他的雙眼分明看到了一個人影在黑夜中一閃而過,他立刻抬步向那個黑影追了上去,黑色的流星箭矢在他的面前飛速劃過,他轉(zhuǎn)眼就跑到了水塘上方的石橋上。 橋上空無一人,青色的石頭在月光下散發(fā)著如玉一般的光輝,而且由于它沒有玉石那般的光澤度,它粗糙的表面看起來更加的自然,每一處被斧鑿捶打過的痕跡都帶著歷史的疤痕,而上邊出現(xiàn)了一排極不規(guī)則的腳印,濕踏踏的消失在了某一個方向。 這排腳印說明他沒有看錯,確實(shí)有人出現(xiàn)在這里。 深更半夜誰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趙府夜半行尸的案子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現(xiàn)在府中又一次出現(xiàn)了黑影,那個黑影極有可能就是張副官在調(diào)查的那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將尸體運(yùn)到府中的人。 他心里有些打怵,但是腳上的步伐沒有猶豫,欲隨著地上的腳印一探究竟,腳印是濕的,印在橋上十分明顯,步伐跨度很大,男人的可能性大于女人。 跨過石橋之后,腳印消失在了被密林覆蓋的青草地上,他已無法根據(jù)腳印來追蹤那個身影,但是他感覺那個人影就隱藏在黑暗中,隱藏在某一個角落等待著他。 他從腰間拔出了自己防身用的匕首,腳步緩慢的向前方慢慢的推進(jìn),林間有一點(diǎn)窸窣聲,又好像是他的錯覺。與黑暗靠的越來越近,他的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作用,全憑著耳朵凝聽著周圍的動向,他相信如果有人隱藏在黑暗中的話,情況和他也是一樣的。 突然,楊水生感覺到一陣潮濕的氣息迎面撲來,那是一個人的呼吸。 他的身體猛的后退了一下,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同時他一邊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則抓在了那個人的脖子上。對方被他突入其來的攻擊撲倒在地,嘴里發(fā)出了一陣驚駭?shù)慕新?。刀子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即將落下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人驚恐的叫聲: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