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蘇云景聽出是陳越超的聲音,他艱難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出什么事了?” 一聽這種濃重的鼻音,陳越超就知道他剛睡醒,不由一陣羨慕。 如果是以往的休息日,這個時間,他也幸幸福福地躺在床上補覺。 但昨天他跟李子欣約好,今天早上八點出來見面。 陳越超還以為是約會,興奮的七點就醒了,sao包地花了半個小時拾掇自己。 誰知道,李子欣是約他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艸了。 這他媽就是年級前二十名的好學生嗎? 思想覺悟也太高了吧,雙休日都要學習。 如果就他們倆,陳越超還能說服自己學霸的約會方式,就是這樣文藝。 但李子欣參加了一個學霸小組,這次拉陳越超是真為了學習。 她叫上陳越超,就是想帶領貧困戶走向富足的小康生活。 陳越超知道李子欣的打算,找了個去廁所的借口,給蘇云景打電話,想問問他的意見。 到底是為了愛,好好學習。 還是繼續(xù)過放縱不羈愛自由的浪子生活。 陳越超在洗手間打了七八通電話,把身邊的好兄弟問了個遍。 有說愛情價格高,不如趁機拋。 有說就該為愛瘋狂,現(xiàn)在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你說我到底是硬著頭皮學習呢,還是現(xiàn)在趕緊溜了?”陳越超是徹底沒主意了。 蘇云景聽完來龍去脈清醒了不少。 昨天晚上,他跟傅寒舟折騰到了一點多。 今早聞燕來出門前,在門口跟他說了一聲,當時蘇云景迷迷糊糊,甚至都不知道聞燕來說了什么。 一覺睡到了九點十分,要不是陳越超的電話,他到現(xiàn)在都不可能醒。 這通電話,不僅吵醒了蘇云景,傅寒舟也睜開了眼。 蘇云景一扭頭,就見被窩里探出一雙黑黢黢的眼睛。 傅寒舟蒙著被子睡了一個晚上。 蘇云景怕他呼吸不暢,半夜醒了好幾次,專門給他把被子拉到下巴以下。 但下次再醒時,傅寒舟還是整個人縮在被窩里,蒙著頭睡。 傅寒舟只露出了一雙眼,跟幾縷細軟的長發(fā),像縮在洞里的某種看似弱小,實際牙口很剛,刺很多的動物。 意外的有點小可愛。 電話那邊的陳越超還在征詢蘇云景的意見。 蘇云景不想吵傅寒舟,他穿上拖鞋,去外面跟陳越超聊。 如果要他給意見,他當然是贊成陳越超加入學習小組,為了未來奮斗一把。 跟陳越超分析了七八分鐘的利弊,對方突然壓低聲音,狗狗祟祟地說。 “不跟你說了,我都在洗手間待半個多小時了,我看見有人過來找我了?!?/br> 蘇云景:…… 掛了電話,蘇云景正要回臥室,就見傅寒舟穿著他的睡衣站在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昨晚傅寒舟的幻覺消失后,蘇云景給他找了一身自己的睡衣。 - 聞燕來出門前留了早飯。 蘇云景洗漱完,把飯菜放微波爐里熱了熱,因為傅寒舟在,他又炒了一個西紅柿雞蛋。 傅寒舟的長發(fā)被松松散散綁到腦后,露出了光潔白皙的額頭。 他低頭喝著面前的粥,睫毛濃長卷翹,被窗外的光渡了層淡金色。 看著沉默喝粥的傅寒舟,蘇云景有點摸不準他什么意思。 之前他是在徹底信任依賴蘇云景后,才會在出現(xiàn)幻覺時,大半夜從孤兒院跑出來找他。 昨晚傅寒舟主動過來,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jīng)不排斥他了? 蘇云景為了印證自己這個猜測,故意給傅寒舟夾了塊雞蛋試探。 傅寒舟看著碗里的雞蛋,抿了片刻唇,用筷子挑了出來。 等他喝了口粥,才把那塊雞蛋夾起來,放進了嘴里。 蘇云景:…… 這不還是跟之前一樣傲嬌別扭? 算了算了。 這下蘇云景是徹底放棄治療了,老實吃自己的飯。 - 吃了早飯,蘇云景也沒多留傅寒舟。 畢竟他在婚禮上干的事太不厚道了。 蘇云景對傅寒舟多少有點私心,所以震驚大過于生氣。 但聞燕來不同,她對傅寒舟沒什么感情。 他們倆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沈年蘊。 要是讓她看見傅寒舟在家,蘇云景真不好解釋。 幸虧蘇云景趁早送走了傅寒舟,他剛走還沒一個小時,聞燕來就回來了。 見蘇云景什么也沒準備,聞燕來問他,“你沒收拾東西?” 蘇云景納悶,“收拾什么?” 原主的爺爺年輕時膝關節(jié)受過傷,天氣轉涼后,老毛病又犯了,昨天下午住了院。 今早原主奶奶才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雖然身體沒什么大毛病,但聞燕來還是想帶蘇云景回去看看。 她臨出門前,跟蘇云景說的就是回老家的事。 蘇云景有點尷尬。 他當時睡得正香,根本沒聽清聞燕來在說什么,隨口應了一句,并且習慣性地把傅寒舟蓋在腦袋上的被子拉下來了。 當時傅寒舟也沒醒,蘇云景把他被子拉開后,他又拱了進去。 像個找洞睡的松鼠。 好在時間來得及,蘇云景拿上自己的身份證,又裝了一身換洗的衣服,匆匆跟聞燕來下了樓。 聞燕來的助理常見就在樓下等著他們。 - 周一傅寒舟又沒上早讀,趕著八點的上課鈴進了教室。 傅寒舟一直以來都是上學最遲的那個學生,沒想到這次他旁邊的座位空著。 打了上課鈴,蘇云景也沒來。 傅寒舟趴在桌子上,看著空蕩蕩的座位,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眼神很空。 - 直到放了學,蘇云景也沒來上課。 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傅寒舟還趴在桌上沒走。 老吳家里有事,請了一天假,今天換了人來接傅寒舟。 新來的司機不知道傅寒舟的習慣,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人出來,他忍不住找了過去。 傅寒舟在學校是個扎眼的存在,跟人打聽到他的班級,司機就找了過去。 高二五班的教室,課桌最后一排,有個長發(fā)少年枕著手臂趴在桌子上。 夕陽的余暉暈染到他身上,仿佛潑了一身血色的顏料,有種殘破的綺麗。 司機以為傅寒舟睡著了,走過去把他叫醒了。 傅寒舟睜開眼皮,殘陽最后的光融進他的眸里,像一朵快要燃盡的煙火。 他沒說什么,站起來跟著司機回去了。 - 第二天蘇云景還是沒來,傅寒舟旁邊又空了一整天。 吳老辦完事回來上班,見傅寒舟遲遲不下學,他也不著急,只是耐心等著。 傅寒舟跟其他學生不一樣,下學一向不積極,偶爾身上還會染著淡淡的煙味。 今天吳老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久的他都忍不住想去找傅寒舟時,人回來了。 俊美的少年拉開車門,像以往那樣沉默安靜。 他坐在車廂后座,一言不發(fā)地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 身上清清爽爽,沒有煙草味。 吳老雖然好奇他這次怎么這么晚,但也沒有多問,專心開車將傅寒舟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