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慕歌又找了個角落研究劇本。 慕歌在這部大男主的電影里,戲份不太多,跟男主有點朦朧的感情戲,還有一條復仇的支線任務。 但第一次演這么重要的角色,她非常認真揣摩人物內心。 慕歌正看劇本時,上方投下一道陰影,她一抬頭,就看見了面容清俊的蘇云景。 “謝謝。”蘇云景把那瓶噴霧還給了慕歌。 見他情緒沒之前那么差了,慕歌笑了笑,接了過來。 蘇云景沒跟她交談下去,把東西還給慕歌后,回身發(fā)現(xiàn)傅寒舟已經(jīng)從導演房間出來了,正站在門口看他。 怕傅寒舟多想,蘇云景走過去跟他解釋了一句,“我剛才只是還她東西?!?/br> 傅寒舟很輕地‘嗯’了一聲。 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因為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不會再分開。 傅寒舟這個平靜的反應讓蘇云景蹙了下眉頭,心底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一個醋精轉世,突然有一天不吃醋了,那是一件非常詭異不合常理的事。 蘇云景想晚上跟傅寒舟好好談談,問問他到底怎么了。 沒想到江初年突然又回來了。 之前傅寒舟生病住院,他從京都專門飛過來一趟,后來有緊急的事,需要他回了京都處理。 剛忙完那里的事,江初年連休息都沒有休息,坐飛機又回來了。 在酒店訂了一個房間,補了一覺后,江初年跟蘇云景他們一塊吃了晚飯。 蘇云景剛和傅寒舟回房間,江初年就給他發(fā)了條微信,說有重要的事要談,是跟傅寒舟有關的,希望單獨見面說。 這些年江初年一直陪著小酷嬌,他對小酷嬌的病情應該有一定的了解,蘇云景正想找個機會問問他。 晚上的時候,趁著傅寒舟洗澡,蘇云景在浴室門口說,“我現(xiàn)在要去江初年的房間一趟。” 聽到蘇云景這話,浴室立刻沒了水聲,沒一會兒房門就被傅寒舟打開了一條縫隙。 傅寒舟渾身帶著濕意地看著他,顯而易見的緊張。 蘇云景安撫他,“我不下樓,只是去他房間說點事,馬上就回來,等你洗完了可以來找我。” 最近的傅寒舟很黏人,蘇云景跟他商量了半天也不行。 江初年既然說要單獨見他,那肯定是不能當著傅寒舟的面說。 知道傅寒舟只是擔心他會有危險,不是怕他跟江初年發(fā)生什么。 蘇云景想了想,給江初年打了個電話,讓他來傅寒舟房間一趟。 他們倆住的這套總統(tǒng)套房九十多平米,相當于一個二居室,空間十分大,可以單獨跟江初年談事。 等江初年來了,蘇云景對浴室的傅寒舟說,“你去洗澡吧,我不出去,我們倆在這里談?!?/br> 見傅寒舟乖乖進了浴室,江初年抿了抿唇,沉默地跟著蘇云景去了單獨的書房。 蘇云景正在想措辭,怎么合理的詢問傅寒舟這些年的病情時,江初年語出驚人。 “你是聞辭嗎?” 第68章 書架投下的陰影涂抹在江初年面容, 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晦澀難懂。 “你是聞辭嗎?”江初年直視著蘇云景。 蘇云景的心臟狂跳了起來,過快的心率讓腦子一片空白。 面對這么直白的問題,大腦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回避。 “?。俊碧K云景假裝沒聽清, 耳朵側了一下, “什么?” 江初年看著蘇云景臉上的每一個反應,目光不是尖銳的質問, 而是深沉凝重。 “是你回來了嗎?” 江初年淺淡的嗓音有幾分悲切的心酸。 在這樣的目光下,蘇云景喉嚨頓時灼痛起來。 但礙于書穿系統(tǒng)三番兩次的提醒, 蘇云景只能壓下心頭涌起的情緒, 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你怎么會突然問這種問題?”蘇云景輕笑著, “你該不會真相信這世上有借尸還魂的事吧?” 江初年的目光仍舊落在蘇云景臉上, 眼睛有細碎的光在閃。 他的聲音極輕,“我不信, 但傅哥信,他也一直在等聞辭回來。” “我有的時候都覺得他瘋了?!苯跄暄鄣子徐F氣繚繞,“但我也只能繼續(xù)騙他, 因為這樣他才能好好活著。” 蘇云景唇角的笑僵住, 他連忙垂下眼瞼,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些年, 傅寒舟的病情反反復復, 精神狀況差的時候,他會有自毀傾向。 把傅寒舟從高臺勸下來的人,不是江初年,而是聞辭。 傅寒舟堅信他會回來, 每次到最后那刻他都會清醒,然后自己從上面下來。 所以江初年只能繼續(xù)騙他。 騙了他這么多年,江初年自己都快要相信聞辭會回來了。 他也不敢不相信, 因為他承擔不了后果。 江初年最初同意做傅寒舟的經(jīng)紀人,除了對方答應把他送到國外治療雙腿,還因為聞辭跟傅寒舟的關系。 當初聞辭幫過他,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候,給了一絲光跟溫暖,江初年一直記得這份恩情。 但等他真正了解傅寒舟對聞辭的感情,了解他精神世界的空洞荒蕪,江初年開始心疼他。 這幾年他提心吊膽,很害怕傅寒舟有一天知道聞辭不會再回來,他的精神會徹底崩潰。 “他過的很不好?!苯跄暄劾锏撵F氣更濃了,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很濃的鼻音,“這些年,他過的很不好。” 沒人比江初年更清楚,傅寒舟這幾年的狀態(tài),也沒人比他更清楚,傅寒舟對聞辭的感情了。 傅寒舟不會輕易的愛上其他人,要不然這么多年就不會一直這么自我折磨。 這也是江初年懷疑蘇云景是聞辭的最大理由。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這么玄幻的事,但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他想聞辭回來,想傅寒舟開心一點。 想他們好好的在一起。 “對他好一點?!苯跄贻p輕笑了,神情卻比哭還令人難受,“別再離開他了,他受不住的?!?/br> 不管蘇云景承認不承認,在傅寒舟心里,他就是聞辭。 在江初年心里,他也是。 跟傅寒舟一塊等了這么多年,時間一點點的消磨下,江初年感受著傅寒舟的絕望。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他不想問原因,回來就好。 真的,回來就好。 蘇云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說什么,聽到這些話,只覺得哪哪兒都是疼的。 小酷嬌等了他十年,精神狀況已經(jīng)很糟了,現(xiàn)在全面爆發(fā)了,蘇云景卻不知道怎么治愈他。 想到傅寒舟這些年經(jīng)歷的,他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攪弄,臟腑都跟著扯痛。 - 蘇云景沒回復江初年,對方也沒再問。 書房詭異的沉默時,洗完澡的傅寒舟推開了房門。 蘇云景怕他看出什么,避開了視線,不動聲色地抹了一把眼角。 傅寒舟站在門口,燈光映照在他身上,投下似明似暗的光。 他無聲地凝望著蘇云景,眉宇間帶有病態(tài)的疲憊。 “洗好了?”蘇云景沒看傅寒舟,低頭說,“我去找吹風機,給你吹吹頭發(fā)。” 說完蘇云景出了書房,背影有點倉皇。 他需要一點時間平復心情,不能讓傅寒舟看出他心情不好,不然依照傅寒舟的性格,肯定會再次刺激到他。 傅寒舟跟在蘇云景身后,離開了書房。 江初年看見這幕,擰了一下眉頭。 他跟傅寒舟認識這么多年,今天一塊吃晚飯的時候,就看出傅寒舟狀態(tài)不對勁。 這也是他要找蘇云景談談的原因,因為他以為蘇云景和傅寒舟兩個人出了什么問題。 上高中的時候,江初年就發(fā)現(xiàn)傅寒舟對蘇云景的感情不一般,是男歡女愛的那種喜歡。 蘇云景雖然和他的關系很親密,但跟傅寒舟的喜歡還是有點區(qū)別的。 今天江初年來是想告訴蘇云景,這些年傅寒舟一直在等他,希望他們倆好好的。 但江初年忽然發(fā)現(xiàn),跟他想象的似乎不一樣。 想著傅寒舟剛才的樣子,江初年若有所思。 - 原本江初年覺得現(xiàn)在蘇云景回來了,他總算可以松一口氣。 只要把兩個人勸和好,他就能好好去度個假,不用再像過去那樣整天提著心。 但情況跟他預想猜測的有很大出入,江初年暫緩了休假的打算,留了下來。 江初年走后,蘇云景拿著吹風機,給傅寒舟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