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我與你們劍修沒什么好說的,你愛怎么便怎么。反正到時候宗主他們追究起來這的靈劍是因何折損的,你別怪在我和蘇師妹頭上就成。”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牽連師妹分毫?!?/br> 竹俞聽了他這話氣得牙癢癢,什么叫不會牽連師妹分毫,所以他就可以放心牽連了是吧? 他剛要跳起反駁什么的時候,不知春不知感知到了什么。 突然劍鋒一轉(zhuǎn),直直朝著竹俞身后位置給刺了過去。 竹俞面頰邊的一縷頭發(fā)被劍風(fēng)削斷掉落在了地上,他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謝伏危你他媽瘋了嗎?我招你惹你了?干什么突然讓不知春刺過來?!” “不是他。” “是不知春自己覺察到了威脅?!?/br> 謝伏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解釋,蘇靈先一步這么說道。 她感知到了另一把劍的劍氣,正往不知春所在的方向過來。 劍冢里面到處都是劍氣縈繞,要想感知一個人的氣息,或者特定的一把劍很難。 除非那個人或者那把劍足夠強,強到能夠壓制住所有的劍氣。 ――而此時朝著蘇靈過來的就是這樣一把足夠強大的靈劍。 竹俞順著蘇靈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不知春狠狠朝著一把月白色的長劍攻擊過去。 那劍沒有躲閃,似幻影一般驟然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讓不知春撲了個空。 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劍不知什么時候悄然落在了蘇靈的身旁。 劍光映在少女的眉眼,她眼睫一動,劍刃便輕輕貼在了她的面頰。 微涼溫和,像是月光落在她身上一般,說不出的柔軟。 蘇靈發(fā)現(xiàn),在這把劍出現(xiàn)的瞬間,之前還蠢蠢欲動想要挑戰(zhàn)不知春的靈劍驟然歇了心思,就這么安安分分在原地沒有動彈分毫。 她一愣,抬眸看向了身旁的這把漂亮的長劍。 劍身是月白色的,還泛著些藍色的光亮。上面刻著紋路,繁復(fù)精細,看不真切。 好像是誰的名字。 “竹師兄,你可認得這劍?” 蘇靈一邊說著,一邊試探著抬起手撫摸了下這把劍的劍身。 竹俞瞧清楚了那把劍上的紋路后,神情很是微妙。他沒立刻回應(yīng)蘇靈,不知怎么的下意識瞥了一旁的謝伏危一眼。 青年臉色很沉,威壓不受控制地將整個劍冢覆蓋。 “師妹,這劍不好。我們換一把?!?/br> 他說著伸手將要將那把劍給拿走,不想他剛一動手,那劍似乎早就探知了他的想法。 它知道自己打不過謝伏危,直接將劍刃落在了蘇靈的指尖。 那一下并不疼,卻還是破了口子沁出了殷紅的血珠。 血珠遇劍即融,沿著劍身是紋路一并,將月白色的劍身染上了瑰麗的色澤。 劍遇血結(jié)契。 如今契已成,就算蘇靈想要另擇其他的劍也沒有辦法了。 竹俞被這劍的行動力給弄得瞠目結(jié)舌,他知道千年的劍都是生了靈的,都有自己的意識。 可不想竟然還有主動結(jié)血契的劍,著實讓他震驚。 “……這劍真神了,哈哈哈。” 他干笑了下,試圖打斷這詭異沉默的氣氛。不想謝伏危的臉色更沉了。 要不是這劍已經(jīng)和蘇靈結(jié)了血契,他肯定直接動手斷了它的劍靈。 現(xiàn)在這劍靈也能斷,可結(jié)了血契的劍要是斷了會反噬到正主身上。 蘇靈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 蘇靈本身就打算選這把劍,覺得它通人性和自己挺有緣的。 不想如今這契已成,他們一人神情微妙,一人臉色沉郁,像是在竭力壓抑著什么怒火似的。 “這劍有什么問題嗎?” 少女輕柔地撫摸著它的劍柄,它也溫順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我看它還挺溫順乖巧的,你們?yōu)楹我娢覔窳怂鼮閯@般神情?” “這個嘛,這劍是溫順,威力也強勁。只是吧,它有些特殊……” 【你手中的那把名喚月見?!?/br> 【我手中這把為日晷。】 一個青衣少年從第八層緩緩走了上來,劍光映照在他的眉眼,瞧著溫潤美好。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與竹俞一同任入劍冢的陸嶺之。 蘇靈一怔,看了一眼手中的月見,又順著往下看向了少年手中的那把通體暗紅的長劍。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感覺月見一碰上陸嶺之手中的劍就極為躁動,好似恨不得立刻脫離她的手飛過去一般。 她見此指尖一松,月見便如磁石似的飛到了陸嶺之身邊。 準確來說是少年的劍旁。 它親昵地蹭了蹭那劍,日晷也同樣回應(yīng)著它的碰觸。 兩劍周圍的劍氣交融著,不分彼此,宛若耳鬢廝磨般纏綿。 【月見和日晷是一對道侶以身祭劍煉化而成,是一對半身劍?!?/br> 陸嶺之耳根不自覺紅了個通透,這一次卻并沒有如以往時候羞赧避開蘇靈的視線。 他眼神熾熱,直直地注視著蘇靈的眼睛。 【也就是說,我們的劍互為半身?!?/br> 第四十四章 日晷和月見這一把半身劍不僅是在萬劍仙宗, 放在各派仙門也無人不識。 不僅是因為它們是一對千年的半身靈劍,更因為身祭這對劍的道侶在整個修真界里都極為有名。 雖然這段事跡距離如今已有千年, 可如今被談及,依舊被世人津津樂道廣為流傳。 據(jù)古籍記載,當年是日晷的劍主沒有抗住飛升雷劫,幾近身隕。 原本月見已臨飛升,在最后踏登云梯時候舍棄了全身修為,抱著道侶一同祭了本命靈劍。 自此兩人的神魂生了劍靈,全然寄宿在了命劍之中。 而后被靈山佛修渡化了執(zhí)念,這才被封存在了這劍冢里千百年之久。 和不知春這樣霸道的靈劍不同, 要想拿走不知春只需要足夠的實力和資質(zhì),只要它看中了你, 你想要拿走它并不是難事。 可日晷和月見不一樣。 它們生來便是互為半身, 永不分離。想要取走其中一把劍,便得有另一把劍也被擇選。 如果今日不是陸嶺之和蘇靈同時被日晷和月見擇選了,繞是他們的資質(zhì)再出眾, 它們寧愿繼續(xù)在這暗無天日, 無邊寂寥的劍冢里待著。 百年, 千年, 直到出現(xiàn)一對能夠?qū)⑺鼈兺瑫r帶走的有緣人。 正是因為兩者近乎死生不離, 帶走它們的難度要比其他千年靈劍難得多。 竹俞也沒想到,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瞧見這一對半身劍被人同時從劍冢取出。 他怔然地看了陸嶺之手中的日晷劍,又瞧了下蘇靈的月見。 要不是能夠真切感知到兩者之間磅礴的劍氣, 青年可能都要以為自己是大夢一場,尚且恍惚了。 和竹俞的驚愕不同, 蘇靈更多的是尷尬和微妙。陸嶺之前腳剛與自己表白了心意,如今兩人竟同時被這半身劍擇中了。 雖然只是劍互為半身而已, 兩人不是定了劍侶道侶什么的關(guān)系,可只要他們用了這劍,或多或少都會被人猜疑關(guān)系。 “咳咳,其實也沒什么。你們兩個的屬性恰好和這對半身劍契合,又加上資質(zhì)也好,被它們同時看上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br> 大概是此時的氣氛實在太過尷尬,竹俞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下,這么說著打破了平靜,試圖緩和著氣氛。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jīng)各自擇好了命劍我們就先回去吧。這里劍氣太重,待久了也不好受?!?/br> “等一下?!?/br> 謝伏危冷著眉眼提了劍徑直往陸嶺之所在方向走了過去,他周身威壓沉得厲害。 全然壓在了陸嶺之的身上。 少年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巍峨如山的壓迫感直接落在了他身上。 他一個筑基,怎么抵得過一個元嬰。硬抗了一會兒,最終承受不住威壓“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過他只克制著一只腿跪著,另外兩只手竭力撐著地面,緊抿著薄唇不讓自己發(fā)出絲毫聲響。 【謝,謝師兄?不知嶺之做錯了什么惹得你這般惱怒?】 近乎在陸嶺之說完這話的瞬間,謝伏危便將不知春生生抵在了他的脖頸。 和之前威脅竹俞時候不同,不是劍背,而是劍刃。 劍氣凜冽,還沒有碰觸到陸嶺之的肌膚便已然劃破了一道血痕。 “你還沒和這把劍結(jié)契吧?!?/br> “把它放回去,重新?lián)襁x。” 和剛才月見慌亂與蘇靈結(jié)了血契不同,日晷擇選了陸嶺之的時候很是順利,并沒有受到謝伏危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