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呂布壓了壓手,深吸了口氣后,沉聲道:“可此時伯平帶著陷陣營回了彭城,曹cao又已經(jīng)在進軍的路上了,我若調(diào)他前來,只恐時間來不及……” 任誰也聽得出來這是托詞。 看來呂布還是當初的那個呂布,怪了,怎么就拿下了這么大的疆域,真的是全賴他背后的女婿? 那他也算了得了,能輔佐這般遲疑不定的人成事。 賈詡撫摸著自己的胡須心中腹誹。 被眾人怪異的目光盯著呂布也不覺得尷尬,只是覺得有些苦惱。 看來還是不能讓允文離開自己,要是他在就好了,一定能為我出謀劃策。 其實到了今天,呂布自己也很清楚,有時候這些人說的話不是沒道理,偏偏有些事情成了習慣后,就很難改變。 比如,今天如果是林墨在場說要救援,他會毫不猶豫的揮兵向西。 “溫侯,從許昌發(fā)兵至安豐,三萬大軍至少需要十二日的時間才可抵達。斥候?qū)⑾鬟f回九江需要三到四天,三百里加急至此又需要兩天,也就是說曹cao最多再有七天時間就能抵達安豐?!?/br> 劉曄長嘆了一聲,“已經(jīng)來不及回彭城去調(diào)兵了啊?!?/br> 這次的暗示已經(jīng)很明顯了,等你回彭城去找你女婿商議出了結(jié)果,黃花菜都涼了。 張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清楚自己說話他八成是聽不進去的,只能無奈的看向賈詡,暗示他開口。 沉吟片刻后,賈詡最終還是選擇站了起來,拱手作揖道:“溫侯,若安豐落入曹cao手中,未來與溫侯大戰(zhàn)的時候,曹cao便可三路出軍?!?/br> 賈詡一開口,立刻就吸引了呂布的目光,他面露狐疑:“三路?” “第一路,自安豐虎視九江;第二路自梁國攻沛國;第三路,自譙郡入蕭關(guān)。溫侯固然是天下無敵,可三路大軍齊發(fā),只怕會陷入首尾難顧的局面?!?/br> 賈詡太明白對什么人說什么話了,他不跟呂布說什么天下大義,也不跟他聊什么用劉備來抗衡曹cao,一句話說到底,你今天不管,后面你就等著挨揍吧。 高瞻遠矚的分析,不僅是讓呂布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就連陳登和劉曄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此人如此才華,怎么還是讓張繡給曹cao捶成這個樣子。 啪! 徹底想明白了的呂布一拍臺案,倏然起身,怒目道:“我絕不可讓曹cao得逞!” 隨后他看向成廉,“點上城內(nèi)騎兵,明日天亮后大軍趕赴九江!” “喏!” 成廉走后,呂布環(huán)視眾人,沉聲道:“諸位速速回去準備,明日一早跟隨成廉一并趕赴九江?!?/br> 幾人面面相覷,幾個意思,我們?nèi)ゾ沤悴蝗幔?/br> 陳登作揖道:“溫侯還有其他要務耽誤行程?” 呂布也不遮掩,開門見山道:“回一趟彭城?!?/br> 不等幾人開口質(zhì)疑,他直接道:“放心,我有赤兔馬,可日行千里,說不定比你們還早一步到九江呢?!?/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眾人也不便多說,可大家心里頭都明鏡似的清楚,如果呂布回到彭城,林墨提出的意見是反對的,大概率他們就是白跑一趟了。 不過他們幾個心里對此倒是算比較放心的,陳登和劉曄覺得,以林墨的性格,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把他找到,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 賈詡內(nèi)心也清楚,能把呂布推到今天這般成就的人,不會不知道任由曹cao亂來是什么后果。 倒是今天發(fā)生的這件事,讓他對林墨越發(fā)的感興趣了。 有意思啊…… 借著這次機會,剛好也看看這位小友是不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第九十四章 千里之外計破曹軍 琉璃廠外,笮融拿著一樽剛剛出品的鼎狀琉璃,得意的撫摸著。 只是加入了微量的銅鐵,就可以添加上不同的色彩,盡管不太均勻,可比最初時候的那一批簡直是云泥之別啊。 這下說它們是仙山來的,怕是沒人會懷疑了吧。 “想什么呢,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br> 背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笮融立刻抱著這方琉璃鼎想向林墨邀功,后者直接擺了擺手,把他拉到了一旁的角落。 “有摸寶賊隊伍嗎?” “摸寶賊?” 曹cao麾下有一支專門從事這個行當?shù)年犖?,喚做摸金校尉,但普遍的叫法是摸寶賊,笮融不解道:“難道溫侯的軍費緊張到這個程度了?” “你就說有沒有吧?”林墨也不解釋。 “我府上倒是有十幾號人以前專門干這個的。” 笮融一臉為難的說道:“可是,徐州不比豫州、關(guān)中一帶,有皇陵或是侯陵,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淪落到我府上做了農(nóng)奴啊?!?/br> “有就行了?!?/br> 林墨嘿嘿一笑,從懷里拿出一張帛布,“我前些日子去了沛城和蕭關(guān),沛城的話應該沒太大問題,宋憲和侯成把城防壘的很結(jié)實。 但蕭關(guān)差了一些,這是受地形所限,無可奈何的事,所以我準備做一點改造?!?/br> 笮融接過帛布認真的查看了起來,很快就面露難色,“這足有七八里地了吧,而且是通往蕭關(guān)西面的山體,光靠這區(qū)區(qū)十幾人,幾十年也做不完啊?!?/br> “沒事,我走前跟郝萌交代過,到時候他們負責指導,郝將軍會派親衛(wèi)幫忙的?!?/br> 林墨說完,笮融才松了口氣,隨后神色凝重道:“這耗費可不小,賢弟你要心里有個數(shù)才行?!?/br> “這我知道,彭城的府庫已經(jīng)拿不出多余的錢了呀……”林墨直勾勾的看著笮融。 “賢弟你千萬別看我,我自己也是勒著褲腰帶過日子?!睆牧帜珪崦恋难凵裰?,笮融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給你打借條還不行嘛,你也知道這批琉璃出手后肯定收益不菲的?!?/br> 林墨打著哈哈摟著笮融,笑道:“糜家走后,誰不知道你笮大郡丞是徐州首富啊,這么點錢難不倒你的。” “好吧,也就是賢弟你開口,我豁出去了。” 笮融做了個違背內(nèi)心的決定,凝神問道:“要借多少?!?/br> “我估計,得五萬金?!?/br> “賢弟,我記起家里還熬著湯忘記閉火,就少陪了,有空一起喝茶啊?!?/br> 笮融剛想腳底抹油就被林墨拽了回來,來一招強人鎖男。 沒等林墨開口,笮融便嚷嚷了起來,“你也太沒譜了,開口就是五萬金,你看愚兄身上哪值錢你割了去賣吧!” 這個反應在情理之中。 五萬金,不至于把笮融給掏空,元氣大傷肯定免不了。 “都說了是欠,欠還不行嘛,我這琉璃會賺不來幾萬金?” 林墨勒住笮融,讓他無法動彈,可視財如命的笮融威武不能屈,生扛著要斷氣了也沒松口。 這批琉璃確實是能賣出天價,但玩奇貨可居這一套走的就是長線生意,賺錢的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笮融對金錢的敏感度讓他本能的想拒絕林墨。 錢這玩意,只有在自己口袋里才叫錢,在別人口袋里,都是個數(shù)字而已。 “回彭城前岳丈大人曾跟我說起準備讓劉子揚出任瑯琊太守,我當時說的是希望讓你出任,岳丈大人算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不過既然笮大郡丞不信任我,那算了吧?!?/br> 林墨放開了手,一副被辜負的模樣,搖頭晃腦,雙手負背離去。 瑯琊太守溫侯答應給我了? 笮融精神為之一振,擋在了林墨身前,隨后痛心疾首、捶胸頓足:“賢弟,你把愚兄當什么人了,拿瑯琊太守的位置引誘我?就算把我賣了也不值這么多錢啊。 不過……” 沒等林墨反應過來,笮融大義凜然道:“溫侯時常教育部下,天大的困難都要想辦法,只要堅持,辦法總比困難多。 雖然世人皆知我清貧如水、兩袖清風,可我愿意為了賢弟去借。 事先說好啊,我可不是為了瑯琊太守的位置,我看重的是我們兄弟肝膽相照的義氣。” 丟…… 林墨嫌棄的推了笮融一把,保持一尺距離,現(xiàn)在他有點明白為什么靈帝、桓帝都喜歡賣官鬻爵了,來錢快啊。 隨后雙手抱胸鄙夷著笮融,嗤聲道:“快些把錢拿出來,別誤了事?!?/br> “行行行,我這就回去安排,不過……蕭關(guān)的改造也用不了五萬金啊。” 林墨嘆了口氣,揉著眉心無力道:“當然用不了,因為其中的三萬金是要給彭城增設(shè)排水的。” 歷史已經(jīng)完全的改變了,水淹徐州的事件可能不會上演。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曹軍勢力的龐大,終究不是這個階段的老岳父能正面抗衡的,萬一蕭關(guān)和沛城丟了,彭城就是最后的堡壘,不容有失。 窮是窮了點,有些事,卻不得不做。 不過這個時代的排水系統(tǒng)已經(jīng)算是比較發(fā)達了,林墨只需要想法子弄點錢去實施就行,否則真讓他來想辦法,夠嗆。 兩人正在商議細節(jié)的時候,呂玲綺闖了進來,“父親回來了,讓你速速回將軍府!” 林墨眉頭一皺,肯定是有急事,“走!” 回到府里,聽完呂布說明后,林墨首先是松了口氣,畢竟不是自家有麻煩,終歸是好事。 隨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勁。 前線軍情萬急,身為九郡之主,竟然跑回來問計,這事就有點離譜了。 老岳父誠不欺我,果然是只相信自己家人啊。 呂布是個好岳父,卻不是個好主公,這個習慣不給他糾正過來,早晚會落個慘淡收場。 不過眼下還不是跟老岳父上政治課的時候,得先把軍務給平了。 林墨走到帥案翻找了一會,拿出了一張羊皮圖紙,是安豐的地形圖,開始認真的查看了起來。 按照剛才老岳父所說,曹軍這會多半已經(jīng)過了汝南了,從時間上推算,還有五六天的時間會抵達安豐前線。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