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這張郃果然厲害,已經(jīng)半個月了,攻勢絲毫未見減弱,每次北國軍攻擊乏力的時候,他往那一站,軍士們便會軍心大振,北國四庭柱,名不虛傳啊?!?/br> 是夜,涼習如水。 中軍帳里,曹cao斜靠在帥椅上,有氣無力的呢喃。 這些天來,高強度的防御戰(zhàn)就連主帥都疲累的受不了了,遑論是手底下那群軍士。 繼續(xù)這樣下去,破寨不過是時間問題,畢竟人家有三四十萬大軍,跟你進行一比一的置換,玩的過嗎? 當然,真正的置換比倒也不算是一比一,由于大營危機日重,軍中謀士倒也幾度發(fā)力。 比如郭嘉獻計固守七日,忽發(fā)夜襲,許褚典韋領(lǐng)精騎五百深夜劫營; 比如荀攸曾集中營中桐油,在露了破綻讓東寨被攻破,待北國軍一擁而上的時候,一口氣把桐油壇子都投擲了出去,燒的北國軍陣亡數(shù)千。 可這些手段面對源源不斷的北國軍,終究顯得有些乏力。 顯然這一回袁紹是打算端個一力降十會,在這種完全不講究傷亡、不講究謀略部署,單純凸出一個莽字的打法里,反倒是讓謀士們失去了可以靈活用招的機會,有那么點盲拳打死老師傅的味道。 其實,更多的時候,各種謀略都是在于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見招拆招。 如果雙方實力懸殊過大,而占據(jù)著絕對優(yōu)勢的一方不跟你講傷亡、講謀略的時候,很容易能把你壓垮的。 “這種程度的進攻,我估計再有十天,中軍大寨必被攻破,即時沒了大寨的護佑,北國軍會像狼群一樣撲上來的。” 曹cao長嘆了一口氣,眸子里掛著疲倦瞥向謀士們,“諸位可有良策?!?/br> 這樣的問題,曹cao不止問過一次了,事實上每天晚上的議兵都會問一句。 但,便是聰明如郭嘉、荀攸,在這種時候也會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想玩謀略,人家不跟你玩啊。 最后,只有程昱站了出來,作揖道:“為今之計,只能夜遣一支精銳脫離大營往周山設(shè)下埋伏,三日后大軍撤走,待張郃追擊之時,伏兵將其殺退以護大軍順利南歸。” 曹cao吐出一口濁氣,搖頭道:“退則必亂,亂則必敗。況且就算退回許昌,袁紹大軍壓境,為之奈何?!?/br> “將北國軍的補給線拉長,我軍也就有更多的機會劫掠繞后,疲乏袁紹啊?!背剃诺目捶ㄋ坪鯖]有得到其他謀士的支持。 聽來挺靠譜的,但北國軍的騎兵和戰(zhàn)車都沒拉出來呢,這些兵馬追殺時候可是兇悍的一批。 更何況,一旦把戰(zhàn)線拉回到自己的州郡之內(nèi),只會讓各大世家豪強不安,無端生出野心來。 “難道我曹cao,真的要敗亡于此了……”曹cao托腮的手捂住半張臉,對于這一仗,前所未有的焦慮。 前些日子,收到東線戰(zhàn)報的時候,他還為此興奮的睡不著覺,暗喜自己的策略成功了。 在曹cao的部署里,自己作為防守方,輕易不去招惹袁紹,等東線戰(zhàn)局分出了勝負,他大概率會分兵過去救援,這樣一來西線戰(zhàn)場的壓力就會減弱不少。 再不濟,也會讓他軍心動蕩。 尤其是文丑也在這次的戰(zhàn)斗中失蹤了,曹cao一度覺得自己應(yīng)該可以得到較長時間的休整才對,沒曾想對面這般玩命。 呂布給你找的麻煩,拿我曹孟德出氣,這叫什么事。 可惜啊,由于歷史的改變,這場官渡之戰(zhàn)也提前了一年多就展開,自然沒有了許攸投敵這件事。 事實上,歷史上的官渡大戰(zhàn),如果不是許攸投曹,就憑他前期取得的那一些優(yōu)勢,到最后還是會難逃敗亡的命運。 正如今日他所面對的一樣。 “報!” 正當曹cao心亂如麻的時候,一名軍士跑了進來,“司空,寨外有一人自稱是河內(nèi)太守張楊,有要事面見司空?!?/br> “張楊?”曹cao從帥椅上坐直了身子,眸子閃爍不定。 他來這里做什么,根據(jù)先前的戰(zhàn)報,河內(nèi)發(fā)生了奪權(quán)之亂,張楊兵敗逃往了北國投奔袁紹,再往后就不清楚了。 何以突然會出現(xiàn)在官渡這里。 曹cao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遲疑了一會,還是揮手道:“帶進來吧。” “在下見過曹司空?!边M入中軍帳后,張楊照足了朝廷禮儀對著曹cao行禮。 “哈哈,稚叔,多年未見了,怎么今日會跑到這官渡來?”身邊跟著典韋和許褚,曹cao的膽子自然大很多,直接走到了張楊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胸膛。 他跟張楊也算是老熟人了。 當年酸棗會盟、十八路諸侯反董勤王的時候,張楊也是其中一路諸侯呢。 不過當時他是并州上黨郡的太守,曹cao呢,只是以朝廷驍騎校尉的身份,頂著刺董威名參加,可說到底也算是一起共過事的。 張楊再次拱手,笑道:“慚愧慚愧,多年未見司空已位極人臣,在下依舊是一介太守。今日前來確實有要事相商,不知司空可否借一步說話?” 曹cao上下打量著張楊,匹夫莽漢一個,能有什么要事相商,也不看看中軍帳里都是什么人,我要是摒棄左右,讓他們怎么想?當即笑盈盈道: “稚叔不必見外,在這里的都是自己人,沒有什么事是不能對他們說的?!?/br> 程昱、鐘繇、杜襲等人一聽,心里還是挺高興的,有時候抬面子的一句話,就能讓人心情舒暢。 尤其在這種危難之際,更能團結(jié)人心。 張楊有些為難,又見曹cao如此堅持,只能沉聲道:“今日來此是送一樣?xùn)|西給司空?!?/br> “送東西?” 如果不是相識一場,曹cao都想嗤笑了,“稚叔帶了何物?” “一個錦囊……” “什么錦囊?” “用以裝當歸的錦囊?!?/br> 聞言,曹cao瞳孔驟然一聚,身子也為之一僵,整張臉當即就愣住了。 裝當歸的錦囊,那必然是林允文送來的?。?/br> 他一共就給自己獻了兩回計策,一次助自己生擒顏良,穩(wěn)固了后方;一次造了霹靂車,瓦解了袁紹的高櫓。 兩次都堪稱是救自己于危難之間。 現(xiàn)在,在這里,千鈞一發(fā),生死頃刻之間,他的錦囊再次出現(xiàn),這不得不讓曹cao為之抓狂了。 同樣為之臉色大變的,兩個人,郭嘉郭奉孝,曹昂曹子脩。 他二人也知道當歸錦囊的事情,兩次錦囊事件讓林墨的身份越發(fā)神秘,這個人好像能未卜先知,尤其是郭嘉,近乎要在他的身上落了陰影,值此危難送來的錦囊,莫不是又要力挽狂瀾了? “司空?” 見曹cao呼吸急促,臉色驟變,典韋和許褚不由擔心了起來,直接站到了曹cao的前面,似乎擔心這里頭有張楊的陷阱。 莫說是他二人了,就是張楊自己都有些懵好吧。 起初他還擔心曹cao未必會像林墨說的那樣這么配合,結(jié)果只是聽到裝當歸的錦囊就這般失態(tài)。 見鬼了,早知道應(yīng)該在路上把錦囊拆開看看,寫了什么玩意能讓他這么激動。 曹cao舉起顫顫巍巍的手,連聲調(diào)都變得顫抖起來,“我突然想起,與稚叔多年未見,故人相見實乃人生快事,諸位還是先退下,我……我要與稚叔痛飲三百杯!” 啊這…… 說好的中軍帳里都是自己人呢? 一干謀士略有不服啊,可曹cao都這么說了,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悅,卻也是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 不多一時,中軍帳里就只剩下曹cao、張楊、虎賁雙雄還有曹昂了,就連郭嘉也只能配合性的先行離開。 “錦囊呢?快拿出來!”曹cao再也笑不出來,在張楊的身上來回打量,就差沒自己上手去搶了。 必然是林允文給我的救命錦囊,必是??!越想越激動的曹cao,整個人都在發(fā)顫。 張楊后退了幾步,保持著與曹cao的距離,隨后拿出一個錦囊,摩挲了一會,搖頭道:“不是這個。” 說完把錦囊收回懷里,又拿出了另外一個。 見狀,曹cao根本等不及他遞過來,直接上前要奪,結(jié)果張楊快步退后到篝火旁,將錦囊舉在篝火上方,“司空且慢,再進半步,這錦囊可就要落火了?!?/br> 聞言曹cao大驚,連忙擋住典韋和許褚,“稚叔這是何故,你不是給我送錦囊的嗎?可是允文還有其他的話要說?” 允文?你叫的還挺親切的啊,張楊嘴角抽了抽,沉沉笑道:“司空,允文說了,這個錦囊里裝著的內(nèi)容,可助你一夜之間破袁?!?/br> 嘶~ 曹cao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如此啊! 這話要是其他人說,他不信,甚至是幾個月前林墨說,他也不會相信。 可是,兩回獻策之后的經(jīng)歷,讓他不敢不相信,這林允文手段通天,說不定啊早就有了破敵之策,只不過是為了穩(wěn)定東西兩線戰(zhàn)局的平衡才遲遲沒有出手。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臉色殷紅,沉聲道:“稚叔,說吧,允文他想要什么,我都給他。” 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飯,白白送了兩個計謀,這第三個,竟然能讓他一夜破敵數(shù)十萬,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他也做好了林墨獅子大開口的準備,存亡之際,什么條件也得答應(yīng)啊。 “允文想要一個人?!?/br> “誰?” “河北顏良,他說此人就在司空手上?!?/br> 張楊說完,曹cao一怔。 區(qū)區(qū)一個顏良而已,他當然不會舍不得。 當初生擒顏良是為什么,還不是想著折損了太多的武將,如果有機會就把顏良招攬過來。 天知道把他抓住后,這家伙骨頭硬的很,自己幾次三番親自去大牢苦苦相勸他也無動于衷,甚至他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袁紹敗了,顏良依舊不降,那就只能斬首了。 只是曹cao想不通,林墨為什么會對一個顏良這般上心,有呂布和趙云在了,區(qū)區(qū)一個顏良算得了什么呀。 弄不好這小子又會利用顏良做出點什么文章,此子心思深沉,無法猜透啊。 “沒問題,顏良現(xiàn)在在許昌,你把錦囊給我,我這就下令放人!” “等等!” 曹cao意欲上前,卻被張楊伸手擋住,“還是請司空先放人,我再給錦囊吧?!?/br> “這哪還來得及??!” 曹cao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了,苦澀道:“稚叔你知不知道袁紹派張郃、高覽一連半個月都在猛攻我的大營,不瞞你說,如今大營岌岌可危。 若是等我派人放了顏良回到徐州,你再把錦囊給我,已經(jīng)來不及了呀!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