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對方速度之快,僅是以眼力捕抓槍影便讓他目不暇接,遑論還擊了,能一一擋下還是因為趙睿在瀕死之際激發(fā)了體內(nèi)潛力。 再次錯馬后,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熟悉,在哪里見過,一定見過。 對方的槍法凌厲狠辣,出招角度刁鉆,這種槍法他肯定見過。 對了,是趙云!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多年前在界橋的一幕,對了,當(dāng)初文丑將軍追殺公孫瓚的時候,一名無名小將突然殺出救走了他,事后才查到那人名叫趙云,槍法便與此人極為相似! 但來人并不是趙云,在兩軍聯(lián)盟這些日子來,趙睿見過趙云無數(shù)次,當(dāng)然不會認(rèn)不出來。 可他,到底是誰??! “你……”他想問清楚來人到底是誰,可對方哪里會給他機會,再次策馬殺來。 這一回,短須男子長槍愈發(fā)狠厲,舞出了呼呼風(fēng)聲,rou眼可見槍桿都為之扭曲,可槍尖卻是能精準(zhǔn)的刺向趙睿的面門。 太強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只怕要文丑親自下場才能鎮(zhèn)得住此人。 趙睿心頭又驚又疑,這種猛將絕對不可能是名不見經(jīng)傳才對,袁尚也不可能把這樣的人留著不用。 短須男子的長槍之快,旁人看了只是陣陣殘影而已,將士們無不心生懼意,袁尚心里一陣絕望,我原以為呂布和趙云已經(jīng)天下無敵了,沒想到他麾下還有如此猛將,看來以后真的要老實點才行。 大概,只有呂布是帶著評判的眼光在審視,他雙手抱胸,外頭打量,心道子文與子龍明明是師兄弟,為何子龍槍法精進(jìn)了不少,子文卻還是如當(dāng)初那般。 此番若是子龍登場,他此時應(yīng)該跌馬了。 作為跟這支軍隊的主帥,呂布此刻在心里默默的進(jìn)行排名,子龍最能打,然后是顏良與文丑,允文說興霸水戰(zhàn)無敵,不得而知,就陸戰(zhàn)而言,興霸打不過子文,所以子文應(yīng)該是排在第四。 僅僅十個回合下來,趙睿已經(jīng)雙手發(fā)顫,虎口也裂開了,打不過,真真實實是打不過啊,從頭到尾自己就只還擊了三次,其他都是被對方壓著打。 但袁譚之仇在趙??磥硎遣还泊魈斓模请m千萬人吾往矣也要死戰(zhàn)的決心,他主動策馬再去張繡糾纏在一起。 面對橫掃而來的長槍,張繡直接后仰以鐵板橋躲過,隨后趁著對方受力不及的間隙,一計回馬槍刺穿了趙睿的后背。 望著腹腔滴著血的槍頭,趙睿嘴巴艱難的張了張,“公子,末將無能……” 唰~ 張繡收回虎頭金槍,趙睿應(yīng)聲倒地。 “必勝!必勝!必勝!”袁尚身邊的將士們齊聲吶喊,可他沒有喊,因為他沒法感同身受這份榮譽,這些本來就都是呂布的人。 而袁譚軍目睹了趙睿陣亡,不由都倒退了幾步,望著張繡的目光,透著幾分驚恐。 “好!勝負(fù)已分,此番若還有誰敢言開戰(zhàn),就休怪我呂布戟下無情了!” 呂布適時的站了出來,提戟怒吼,身后的將士也跟著吶喊了起來,“溫侯!溫侯!溫侯!” 原本因為趙睿的死就被嚇的軍心搖曳,便這兩番氣勢如虹的叫囂下來,袁譚軍的軍心轟然倒塌,有人甚至干脆的放下兵器。 這也很正常,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為了袁譚去拼命的,現(xiàn)在趙睿一死,又有呂布在旁邊威懾,哪里還敢有人出來穩(wěn)定軍心。 “顯甫賢侄,叔父是說話算話的人,接下來你就安心戡亂吧,叔父會在旁助你一臂之力的?!?/br> 呂布深明大義的模樣讓袁尚作嘔,你們翁婿夠了,一個比一個會演! 袁譚說的對,我北國的大業(yè)啊,就要被你們翁婿這對狗賊給竊取了! 袁尚覺得很恥辱,很羞愧,可也是僅此而已,他的身旁都是呂軍,更有高順和魏越在,哪里敢不老實,只能照著林墨的吩咐開始接收這支敗兵。 “岳丈大人,可還滿意?”在張繡與趙睿廝殺的時候,林墨已經(jīng)回到了呂布身旁。 “這事辦的漂亮,你在一日之間瓦解二袁數(shù)十萬大軍,現(xiàn)在還能將他們的人收為己用,青、冀兩州我是吃定了!” 直到這一刻,呂布懸著的心算是徹底落下,從引袁尚入坑到誅殺袁譚,最后是以中間人的身份為傀儡袁尚助陣收復(fù)亂軍,一步一步都是照著自家女婿的安排在走。 此番壯舉,呂布覺得大概比的上一鼓作氣連下齊國七十余城的樂毅了吧? 不愧我女婿。 北國兩州,朝思暮想的地方,終于可以入主了,呂布突然又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 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壯大到這種程度,最開始進(jìn)入徐州的時候,只是希望能在那里站穩(wěn)腳跟,也算是成為一方諸侯便是心愿足矣。 誰曾想,誤打誤撞找了個女婿,從此過上了開掛的人生,中原,北國…… 呂布的心情其實還是很復(fù)雜的。 “袁譚軍寨那還有十幾萬人,依你看會出事嗎?”好一會過去,呂布才收起內(nèi)心激蕩的意氣。 “袁譚所剩的糧草不多了,鬧騰不起來,有辛家兄弟和郭圖在,岳丈大人再一同前往,出不了什么大事了,了不起是零星部曲不服袁尚會選擇落草為寇吧?!绷帜珜Υ撕苡行判?。 呂布點了點頭,淡然一笑,“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br> “還沒到可以放松的地步,收攏這支兵馬,非數(shù)月不可完全穩(wěn)定,再加上如今西有曹cao殺入并州,北有袁熙坐鎮(zhèn)幽州,內(nèi)部世家林立的局面也需要收拾,我們的路,還長著呢?!?/br> 林墨嘆了口氣,有些不安的看向南方,“最讓我不放心的還是安豐,別看我們現(xiàn)在表面上穩(wěn)住了北國,可根本調(diào)不出兵馬去安豐助戰(zhàn)?!?/br> 呂布好像這才突然想起了安豐那里還在被曹cao的人圍攻,但他樂觀很多,笑道:“我相信文遠(yuǎn),他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就像你叔父……” 話說一半,呂布閃爍著異彩的眸子突然就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呢喃道:“稚叔如果在這就好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君子藏器于身 對于袁尚的控制林墨是絕對的謹(jǐn)慎,除了安排趙云、魏越、高順和徐盛輪流給他做貼身保鏢外,大營百丈內(nèi)全部都是呂營人馬,而袁尚的活動范圍是不可以超過五十丈的。 這要是擱從前,手底下的人肯定是有意見的,但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問題不大,因為他的人死傷太慘了,其他又多做了俘虜,真正忠誠于袁尚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值得一說的是,把手頭上的事情部署完,高順才跑來告訴林墨,自己趕來的時候呂玲綺為此專門跑了一趟蕭關(guān),是給林墨帶一封家書。 看著手中的帛布,林墨有些恍惚,在這個時代,尤其是戰(zhàn)時,送一封家書是很難的。 因為部隊是隨時可能移動,而軍營里非戰(zhàn)不可動用快騎,尋常軍士一年乃至幾年都可能收不到一封家書,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真不是說說而已。 呂玲綺的信里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拉扯了一些家常,比如肚子越來越大了,娘親說看起來像是個男孩,捎帶著也提了提紅袖招這頭的進(jìn)展并沒有因為自己懷孕而擱置,郭照那丫頭挺會辦事的。 最后,便是關(guān)切的讓林墨一定要小心,戰(zhàn)場無情。 呂玲綺的信,能讓林墨感受到一種安寧,就好像無論你多晚回家,總是會有一盞燈為你亮著。 當(dāng)然是要回信的了,林墨奮筆疾書了一封復(fù)信后,大概是靈感來了,于是又多寫了三封信。 一共四封,分別去往兩個不同的地方,林墨遐想著收到信的人會是怎么樣的表情,應(yīng)該是挺有趣的吧。 “子龍,這是我的家書,有沒有需要一并送回去的,別忍著哦,這趟信使離開,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了?!绷帜翘匾馀艿搅粟w云的軍帳里,在他面前揚了揚手中的帛布。 “我送也是往常山送,彭城又不順路?!?/br> 趙云干癟癟的回了一句后,林墨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一邊走一邊嘆道:“噢,那算了,唉,也不知道紫陽書院那頭怎么樣了,聽玲兒說蔡琰早就寫完了四百多冊書籍,最近似有去意,可惜了,可惜了呀?!?/br> 趙云真就忍得住不開口挽留,只不過林墨走后,他猶豫一番,還是走到了臺案上,拿起一塊帛布發(fā)呆,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下筆,有些惆悵。 接下來就是帶著袁尚去收攏袁譚中軍寨里的十幾萬人,袁譚死了,韓莒趙睿也死了,主心骨就變成了辛家兄弟,再配合郭圖,效率還是很高的。 當(dāng)然了,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糧草,這些人總是要吃飯的,袁譚一死,后援補給都斷了,再加上辛家兄弟和郭圖策應(yīng),又畏懼呂布的虎威,投降的比較順利。 正如林墨估計的那樣,跑了一批人,數(shù)量不算太多,零零散散加一起估摸著在兩三萬人這樣。 也不知是確實忠誠于袁譚而選擇落草為寇,還是本來就無意參戰(zhàn)被抓的壯丁,不過呂布并沒有以逃兵論罪將他們抓回來,畢竟這個時候需要的是穩(wěn)。 即便如此,要對這十幾萬人進(jìn)行重新編排,對原定的屯長、軍侯、司馬、都尉、校尉等等進(jìn)行大洗牌也是非常耗時的。 當(dāng)然,這一切不需要在夏津進(jìn)行,按著林墨的要求,是把所有人都拉到了平原去,這么做有兩點好處。 第一是方便對這些部隊進(jìn)行精簡裁員和大洗牌,其他不說,司馬以上的如果無法確定忠誠問題那就必須換上自己人,更別提還有無數(shù)的細(xì)則問題。 再一個,袁譚死了,青州是第一個需要收復(fù)的,這里頭涉及到了撫民問題,不過這方面袁家底蘊優(yōu)勢就體現(xiàn)出來了,他可不需要像呂布那樣一個個郡去拜訪,一紙文書,青州六郡的太守就老老實實的過來拜謁新主。 不來? 沒問題啊,我叔父很能打的哦,而且還是師出有名的那種。 呂布一度是羨慕的不行,真沒想到這么個繡花枕頭作用如此之大,林墨對此是笑而不語,他的作用你才發(fā)揮了不到十分之一呢。 未來的路長的很,絕是少不得袁尚的幫忙。 唯一有些風(fēng)評不好的地方就是,現(xiàn)在想見袁尚的難度變得很大了,欲見北國之主,先會蘭陵侯。 呂布擔(dān)心時間久了,這風(fēng)向會不對,輿論上對呂家不太有利,但林墨無所謂,這種事情,做都做了,你還想神不知鬼不覺?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曹cao有句話說的好,譽滿天下者往往都是毀滿天下,有些時候是可以不必過于在乎自己的羽毛被打濕的。 沒有呂布和林墨,袁尚早晚也是會走上覆滅之路的,袁家內(nèi)部的問題太嚴(yán)重了,在這段成為傀儡的日子里,袁尚自己也逐漸的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很難過,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他感覺到很陌生,讓他難過的不止是袁家的萬里河山在悄悄易主,而是他終于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jīng)不認(rèn)識鏡子里那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雄心萬丈要讓袁家再次站在巔峰的少年了。 但,成王敗寇,自古使然,他難過,又無奈。 …… 高干其實已經(jīng)瀕臨絕望了,接連的敗給曹cao后,兵馬折損過半,士氣低迷,兵無斗志,守城已是萬般艱難,遑論還擊了。 而且,在曹cao踏入并州地界時,他就已經(jīng)做了兩手準(zhǔn)備,一頭是派人帶禮前往河西大草原拜謁南匈奴的單于呼廚泉,希望他率領(lǐng)匈奴兵救援自己。 禮物呢,呼廚泉收下了,兵馬是鬼影不見,沒辦法啊,在高干的使者去之前人家就見過朝廷天使了,他能做到兩不相幫實實在在算是厚道了。 而第二路援軍是太行山的張燕,其實這一手實實在在是昏招,畢竟兩家斗了這么多年,積怨太深,張燕自始至終就是在曹cao和呂布之間做選擇,高干?壓根沒在考慮范圍。 得知了張燕的人竟然直接朝著中山國與河間劫掠,高干知道,自己不會有援軍了。 如果不是因為袁紹外甥這層關(guān)系,他甚至有了想投曹的念頭,人生天地間,還是要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這一點,高干就比袁尚硬氣多了。 所幸在這個關(guān)節(jié)的節(jié)骨眼上,袁尚終于來信了,稱自己已經(jīng)戰(zhàn)勝并斬殺了袁譚,但因為這一戰(zhàn)軍力危殆,一時間抽不出人來,請他務(wù)必要撐住,自己很快就能來了。 高干不太明白為什么不調(diào)蔣義渠的人來,袁尚信里沒說,他也只能硬撐了,雖然只是個遙遙無期的希望,但總算是給了幾分底氣。 同樣的戰(zhàn)報,曹cao也收到了,荀攸大概猜出高干現(xiàn)在被打怕了,肯定是死守待援,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攻城,掠地好了,于是分出一部分人牽制住太原,其他人則是向河西、樂安兩郡進(jìn)發(fā)。 你高干不救是吧,那剩下的雁門、云中、定襄等郡會不戰(zhàn)而降的。 他們不擔(dān)心袁尚整頓好兵馬會來救援,曹cao和荀攸是什么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件事多半是林墨在暗地里搗鼓,否則怎么可能明明是袁譚的幫手,現(xiàn)在袁譚滅了,你呂布反而成為了袁尚的得力干將,這不是扯呢嘛。 合計一番后就很清楚了,現(xiàn)在北國兵馬根本無法調(diào)動,因為他要安撫世家官員和收納俘虜,這項工作的繁重,在沒有徹底的穩(wěn)定住挾袁尚令北國的局面前,甚至連黎陽的兵馬他都不敢動。 堅定了這個信念后,曹cao就可以放開手腳大膽的去攻略其他的郡縣,并州很快也會易主。 “這小子還真是每次出手都讓人大開眼界,僅憑著兩萬人,就把袁家兄弟的幾十萬人牽著鼻子走,最后還成為了最大的贏家,真就讓呂布有了入主北國的機會?!辈躢ao苦笑了一聲。 這是他沒想到的,更加沒想到的是,林墨的速度這么快。 盡管他還沒能弄清楚前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依著他對林墨的了解,袁家兄弟肯定是被他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