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三人快步?jīng)_了過去,踹開門后,只見張燕已經(jīng)完全的醉倒,另外一名少女陪在他的身邊。 顏良和文丑甚至是拿著油燈過去看清楚那張臉,確實是張燕,然后哥倆對視了一眼,顏良訥訥道:“這……主公打了六七年也打不下來的張燕,就這么容易被蘭陵侯給收拾了?” 他們覺得好像是做夢一樣,這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蘭陵侯啊,跟著他打仗,賺軍功也太容易了一些?!?/br> 文丑似是而非的笑了起來,隨后看向趙云問道:“接下來怎么辦?把他押下山嗎?” 畢竟,剛才跑了這么多人,要是把周邊山匪都聚齊了,那可是幾萬人,憑這幾百人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就算是他們仨,現(xiàn)在沒有戰(zhàn)馬,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不必?!?/br> 趙云靠在門框上,輕聲道:“張燕在我們手上,其他人不敢妄動,等著吧,等他醒來,還有事讓他辦呢。” 顏良文丑對視一眼,都會意的點點頭,“那,我們出去守著了?!?/br> 這里交給了趙云,哥倆便是出去會合陷陣營,防止山匪有援兵。 不過,看他們醉成這副模樣,估計不等到天大亮也叫不醒張燕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在林墨的棋盤上行走 天亮后,寨子里的山匪陸陸續(xù)續(xù)的醒來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手足們關(guān)于昨晚宿醉的回味,而是陷陣營明晃晃的大刀,他們整個人都很懵,甚至除了撓頭張望,有些不知所措。 等他們徹底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除了聽從陷陣營的指引去到指定關(guān)押俘虜?shù)牡胤?,什么也做不了,畢竟,他們的手中沒有兵器,更別提鎧甲了。 整個大寨里有三千人,手中沒有家伙是跟待宰的羔羊沒什么區(qū)別。 沒有人敢試圖抵抗,因為他們親眼看到杜長這位二當(dāng)家都老老實實的抱著頭聽從指揮。 別說他們了,就連被失了耐性的顏良潑了冷水澆醒的張燕第一反應(yīng)都是想問,哥幾個是什么人啊。 張燕不認(rèn)識趙云,但,顏良文丑他是見過的,而且也知道他們已經(jīng)投誠了呂布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明白自己已經(jīng)淪為了呂布俘虜?shù)氖聦崱?/br> 一時間心頭充斥著懊惱,想不到僅僅因為一個大意,就把耕耘了十幾年的黑山軍給搭了進(jìn)去。 就連實力鼎盛期的袁紹都拿自己莫奈何的黑山軍,僅僅一個晚上,就要被打散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這兩人不是應(yīng)該跟隨呂布征戰(zhàn)幽州了嗎,范陽距此可是有五六百里啊,他們……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而且,這綿延千里的太行山上有三十多處山寨,自己定期就會進(jìn)行挪窩,在轉(zhuǎn)動之前,就連手下人都不知情,他們又是怎么精準(zhǔn)定位到自己的。 這件事,很詭異。 但,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到底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男人,縱然是山匪的身份不假,可十幾年的戎馬生涯,早就讓這位頗具傳奇色彩的山匪脫離了尋常的匪性,有了幾分大將風(fēng)采,他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顏良文丑,和那位不知名的將軍,冷笑了一聲。 “好,有你們的,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把我十幾年苦心經(jīng)營的黑山軍都給粉碎了,二位也算是名震北國的大纛,栽在你們手上,我認(rèn)了,要殺要刮,給爺來個痛快就好?!?/br> 大概,他們都沒料到張燕還是塊硬骨頭,比很多沙場上的悍將都硬氣,提前準(zhǔn)備的威脅言語倒是不知道怎么說出口了。 顏良看了眼趙云和文丑后,上前踩在床榻上,厲聲喝道:“當(dāng)了俘虜口氣還挺狂的,給你個活命的機(jī)會,幫著溫侯把夏侯惇給收拾了,便不殺你!” 張燕甚至都沒看他一眼,滿不在乎的把頭一揚(yáng),讓脖頸露在顏良的面前,赤果果的挑釁。 其實,張燕是硬骨頭這一點不假,否則他哪里來的底氣敢于跟袁紹周旋這么多年,面對呂布和曹cao的招攬還能左右逢源呢。 但現(xiàn)在的舉動,只不過因為他覺得,反正橫豎都是死,并不愿意為呂布做嫁衣罷了。 呂布從頭到尾就沒有截獲到他與曹cao的密信,可這一點張燕并不知情,只不過是讓使者一通忽悠后,他也認(rèn)定呂布的手頭上有那份密信。 按著他對呂布心眼的了解,或者說,一個能夠做大到如今雄踞北國的諸侯的心術(shù)了解,絕對不會容忍一個曾經(jīng)通曹的山匪留在自己的地頭上出任太守的。 更何況,這些年在北國劫掠,哪路世家、豪強(qiáng)和富商沒吃過自己的虧,現(xiàn)在呂布做了這北國之主,就算他愿意網(wǎng)開一面,下面的人也不會答應(yīng)。 “你……” 感覺受到了侮辱的顏良,抄起金背刀便要動手,“看你脖子有沒有你的嘴巴硬!” 一旁的文丑趕忙攔下他,文丑不知道林墨有什么計劃,但大費(fèi)周章的生擒張燕,肯定不能就這么把他給殺了。 “張將軍,曹cao給了你什么好處,何至于讓你對他死心塌地?”一直沒有吭聲的趙云終于開口了,他凝視著眼前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兩的黑山賊匪首,實在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對歸順呂布這么抗拒。 張燕只是冷笑了一聲,甚至都沒有看趙云,“你又是何人?!?/br> “趙云?!?/br> 張燕的心咯噔了一下,緩緩看向了趙云,甚至想站起身走上前看的真切一些,卻被顏良一把按下。 隨后他皺眉問道:“常山趙子龍?” 見趙云頷首,張燕朗聲大笑了起來,笑了很久很久也沒停下。 “好好好,你就是趙子龍,今天總算是見到本尊了,不錯不錯,你給咱真定人賺了臉?!?/br> 張燕擦拭了一下因為大笑而流出的眼淚,繼續(xù)笑道:“過去啊,總是有人罵我抹黑了咱真定的名頭,稱作真定是匪縣,直到你蕭關(guān)顯威,一戰(zhàn)天下聞名,誰不知道咱們常山真定的趙子龍勇冠三軍啊,我佩服你?!?/br> 兩人并不相識,但,二人是實實在在的同鄉(xiāng),都是常山真定人,也就是不同村罷了。 起初聽到趙云的蕭關(guān)戰(zhàn)績,張燕是很開心的,因為他在趙云的身上看到了真定人的榮耀,自己的故鄉(xiāng),不會再被冠于匪名了。 所以,對于趙云,他是出于本心的敬重。 只是想不到,相逢卻是在這窮途末路之中。 “張將軍,可愿隨歸降溫侯,日后你我聯(lián)手,未必不能是真定雙璧?!壁w云趁機(jī)勸道。 可是啊,張燕并沒有因此而改了心思。 在他眼中,趙云當(dāng)然是光芒萬丈的真定榮光,可到底是呂布麾下一介武夫而已,哪能幫了的自己。 作為同鄉(xiāng),不給他助益就算了,就別在這種時候拉他的后腿,那才真真是叫給真定人丟臉呢。 “子龍將軍,若是念及同鄉(xiāng)之誼,還請在我死后,燒毀山寨、遣散部眾便可,莫要對小崽子們痛下殺手,他們中,有不少是咱們常山人。”張燕深深的看向趙云。 這是他,唯一的愿望了。 這番話讓趙云心有所感,覺得他與傳聞中的山匪形象,相差甚遠(yuǎn)。 “張將軍,我且問你一句,望你念在同鄉(xiāng)之誼如實相告,你是否與曹cao約定,待溫侯攻克幽州之時,袁熙堅守不出,你則率部襲擾常山、中山國等地,夏侯惇趁勢翻越太行山進(jìn)入冀州腹地攻城略地?” 這下,張燕就淡定不下來了,臉上浮現(xiàn)出一反常態(tài)的驚恐。 再加上他們出現(xiàn)的時機(jī),對自己的精準(zhǔn)定位,下意識脫口道:“寨子里是不是有你們的眼線,是杜長、陳喜、王茂,還是張權(quán)?” 張燕口中四人,分別是黑山軍的四大校尉,實際就是黑山賊的二三四五號匪首罷了。 這件事,只有他們幾人知道,趙云不可能連這些都清楚才對。 趙云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頷首道:“果然跟允文猜測的一樣?!?/br> 允文? 林允文? 張燕心頭狐疑,什么叫猜測,這種機(jī)密他能靠猜測出來? 這家伙不會真的如坊間傳言的那樣會六丁六甲妖法吧。 趙云走到張燕面前,凝神注視著他,沉聲道:“張將軍,云以人格擔(dān)保,若你輔佐溫侯滅了夏侯惇,莫說是寨子里的人,就連張將軍也可安然無恙,只看將軍是否信得過云了?!?/br> 能夠為了知遇之恩的林墨闖入蕭關(guān)數(shù)千曹軍的包圍圈里救主的趙云,早就被冠以守信重義之名了。 再加上又同為真定人,趙云這番話,對于張燕是很有沖擊力的。 “張燕,子龍跟我們不同,在溫侯麾下,絕非尋常武將的身份,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人能夠救你,那一定是子龍了?!蔽某蟪脵C(jī)助力了一把。 張燕與趙云對視著,眸子里的堅定讓他心安。 許久,他終于嘆了口氣,“趙將軍,縱然我愿意相助,可夏侯惇又不受我的指派,兩方本就是各自執(zhí)行曹cao的戰(zhàn)令,我若密信于他,只會讓他生疑?!?/br> 現(xiàn)在的局面,并州確實只有兩萬人,可呂布如果堂而皇之的率軍攻克,夏侯惇只需要堅守待援,曹cao會有充裕的時間派兵救援,討不著什么好處的。 唯一的辦法,無非就是自己寫信把夏侯惇引誘出來罷了。 但,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甚至在自己沒有出兵襲擾北國之前,夏侯惇都不敢貿(mào)然翻越太行山,那家伙打了幾場敗仗后,謹(jǐn)慎多了。 趙云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張將軍,你只需要按著原定計劃派兵襲擾常山、中山國等郡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我們會辦妥?!?/br>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張燕有些鬧不明白,既然知道了曹cao的計劃,還這么玩? 肯定也不是設(shè)了埋伏,因為根本沒有這個必要,自己作為黑山軍的魂,只要把自己宰了,根本沒人能統(tǒng)領(lǐng)的了這支隊伍,就算是杜長都沒有這個威望。 “照辦便可以了,晚些時候會告訴你?!?/br> 趙云上前將坐在榻上的張燕攙扶起來,沉聲道:“非是我威脅于你,但允文的原話,我還是要轉(zhuǎn)達(dá)給你聽的?!?/br> “蘭陵侯?他有何話?” 趙云嘴巴張了張,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同鄉(xiāng),人家又這么配合了。 一旁的文丑咳了一聲,雙手抱胸道:“蘭陵侯的原話,我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你若敢?;?,不止是你的黑山軍那兩三萬人,連帶著他們的家眷,整個太行山上的人,都將跟著你一起陪葬,男女老幼不論。” 聞言張燕眉心一緊,這種威脅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 從來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的他還想回幾句狠話的時候,趙云拍了拍他的肩頭,“允文說得出做得到,不要懷疑他。 不過,只要你依著我們計劃行事就不會有任何的麻煩,不為你自己也為山上的老老小小想想?!?/br> 張燕瞇著眼,早就聽聞這些小子謀略無雙,只不曉得他心思也這般歹毒。 不過想想也對,能扶助一個窮途末路的呂布做大到今日這般權(quán)傾天下,能是善類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好,說吧,什么時候動手。” “不用急,等我們的快馬先把信送回去?!?/br> 見張燕已經(jīng)完全的服軟,趙云的語氣也緩和了很多,“張將軍,這些日子我們還要在山上叨嘮你,多多包涵了?!?/br> 明白,人質(zhì)唄,如果不按你們說的做就準(zhǔn)備把我大卸八塊是吧。 張燕無奈的點頭,“行,反正我對趙將軍也是神交已久,確實有些話想跟你說說的,不過小崽子們還是要放出來的,否則遲早走漏風(fēng)聲。” “這是自然。”趙云點了點頭。 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人不疑。 所以,趙云很干脆的讓陷陣營把人從俘虜營里給放了出來,再讓張燕去安撫軍心。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