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jié)
第一次是曹cao拿下漢中之后,劉曄立刻建議馬不停蹄的對川地用兵,因為那個時候劉備也是剛剛?cè)胫魑鞔ǎ诵牟环€(wěn),兵疲馬乏,糧草不濟。 可惜曹cao當(dāng)時生出了厭戰(zhàn)情緒,放任了劉備做大,最后定軍山斬夏侯,徹底失去了對益州的把控,劉備也得以有資本成為三分天下的鼎立者。 第二次是在曹丕的手上,劉備為了給關(guān)羽復(fù)仇,起舉國之兵伐吳,這個時候?qū)O權(quán)都派使者去向曹丕認(rèn)慫求庇護了,很多大臣也都建議曹丕坐山觀虎斗,最后根據(jù)成敗來決定用兵方向,只有劉曄建議趁著江東兵馬都被吸引到了荊州一帶,立刻出精兵猛撲向江東腹地,如此必能大獲成功。 最后嘛,當(dāng)然也是沒聽的。 別說曹cao了,哪怕是曹丕的戰(zhàn)略眼光都是絕對在線的,至于對劉曄的方略棄之不用,未必沒有漢室宗親的頭銜因素在內(nèi)。 但不管怎么說,劉曄算得上是真心實意的在幫老曹家,這樣的人,指望他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幫劉協(xié),根本是不切實際。 劉協(xié)伸展了一下臂膀,沉吟道:“罷了不提他,朕也不想求著誰,畢竟眼下回到許昌是什么境況還不得而知?!?/br> “是啊?!?/br> 董承點頭道:“呂布這個人我還是知道的,應(yīng)該不敢有什么異心,只是他這個女婿卻不好說,聽說他在軍中的威望都不輸給呂布,臣只擔(dān)心他一朝得志,貪戀權(quán)位,未必肯還政陛下?!?/br> “這一點國舅與朕想一塊去了?!?/br> 劉協(xié)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等到了許昌便可立時判斷出他的忠心來,到時候再決定如何應(yīng)對。” “是矣,先前朝堂之上的三公九卿多是曹cao的人,如今他已敗走,朝堂之上近乎是一掃而空,聽說有一些大臣也回到了許昌,但空缺肯定不少。 這林墨若是有竊國妄想,必會要求在這些方面安插人手,若是這官員選定皆是陛下主導(dǎo),那陛下便可成為真正的天子!”董承的分析算是一針見血,這是最實際的辦法了。 朝廷的三公九卿直接決定了國運的走向,是誰的人上去,這很重要。 說到這里的時候,劉協(xié)半瞇著眸子沉聲道:“也不知道王子服、吳碩、耿繼他們有多少人能回來,朕現(xiàn)在是用人之際,楊彪和趙溫畢竟上了年歲,孔融他們幾個也不知道還在不在許昌。 朕還真有點擔(dān)心就算林墨肯交權(quán)到時候也會出現(xiàn)無人可用的局面?!?/br> “戰(zhàn)場兇險,曹軍兵多,能回來的,怕是不多了?!倍忻媛锻纯嘀?,那都是帝黨派系的人,是劉協(xié)可以放心仰仗的力量,確實在這一次擺脫追擊中折損了太多,都是天家的損失。 “不過國舅也不必太過憂心,在朕看來,林墨再難對付,終歸是比曹cao好應(yīng)付的。” “陛下何出此言???”董承輕咦了一聲,能把曹cao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人,怎么會好對付。 “曹氏宗親眾多,曹cao可以放心的把一些要職給安排到他們的身上,可這一點,不管是呂布還是林墨都沒有這份力量。” 劉協(xié)嘴角勾勒一抹狡黠,“朕認(rèn)真想過,他們最大的仰仗還是麾下的猛將,不過這些人都是可以獨擋一方的,沒理由長期的駐留在京城。 朕只要培植好力量將御林軍、巡防營和九門校尉握在手里,便有絕對的自主權(quán)?!?/br> 聞言,董承也跟著樂呵了起來,連忙點頭道:“是極是極,只要能接管京城防務(wù),駐外將領(lǐng)定是唯京畿詔命是從的。 最壞的打算要做,但微臣覺得陛下也可樂觀一些,說不定呂林愿意竭力的輔佐陛下?!?/br> “呂布畢竟年事已高,竭力輔佐當(dāng)然是好的,但林墨……” 劉協(xié)眉頭緊鎖,“連曹cao都稱其為一人可當(dāng)百萬軍,這柄劍能傷敵,也能傷己,還是需要謹(jǐn)慎一些?!?/br> 馬車外的趙云速度越來越慢,他心神混亂,不太明白這位天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眼下曹cao未滅,孫策和劉備也在稱雄一方,怎么不想著對付這些人,反而算計起了救駕功臣。 …… 紫陽書院,甄家和笮融這些日子來大肆購買的田地,再加上兩家商道近乎覆蓋了大漢所有州郡,這些籌碼加一起,確實夠資格動手了。 林墨盤算著手頭上的籌碼如何捆綁使用,但必須得讓劉協(xié)出這個頭才更好。 世家大族啊,從來是利字當(dāng)頭的,大多數(shù)所謂的忠于漢室,更多時候是忠于自己家族的利益。 無論是曹cao稱王的時候,支持與反對,再到后來曹丕、劉備這些人稱帝時候的支持與反對者,大多數(shù)都是在盤算著家族的利益。 哪怕真的有一天自己要把劉協(xié)給廢了,跳出來反對的也就是少部分的死忠派,大部分應(yīng)該都是考慮利益受到了沖擊而已。 基于這一點的考慮,林墨是打算先讓劉協(xié)承擔(dān)第一輪炮火,到時候自己再出手怒火也只會集中在劉協(xié)的身上。 大漢這個天下,一直就是世家與帝王處于博弈局面,有一天自己取而代之了,如果不從根本上扭轉(zhuǎn)這個局面,同樣是避免不了受到世家掣肘的局勢。 這一點林墨從最開始輔佐呂布的時候就很清楚的,但這個時代的帝王還是缺少了能扳倒世家的手段,受制于世家又不得不用世家,當(dāng)初的呂林才那點本錢,拿來來抗衡世家的洪流。 無非就是打倒了一個陳家,就會有一個魯家取而代之,都是世家子弟,誰也別說誰老實本分,真正到了為家族謀利益的時候,人心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 不過話說回來,像朱元璋那種完全的以武力鎮(zhèn)壓也可以起到一定作用,可林墨現(xiàn)在不行,一來是天下沒有一統(tǒng),二來,他自信有手段改變世家壟斷的局面,不需要這般硬來。 畢竟,不是從制度上做出大刀闊斧的改變,殺了一批還會上一批,殺不盡的。 就目前呂林的處境來看,兩件事同時進行是最優(yōu)化的選擇。 正當(dāng)林墨出神的時候,大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初春乍暖還寒的冷風(fēng)拂動她的羅裙與青絲,顯得明媚動人。 少女端著一碗熱湯放到了林墨面前,柔聲道:“公子,喝完糖水暖暖身子?!?/br> 是腹黑女王郭照,她是跟著辛家兄弟還有笮融一并抵達的許昌。 這妮子現(xiàn)在的身段可不得了,算不上人間兇器那也是讓林墨無法一手掌握,這與初見她時的小山包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走起路來小翹臀一扭一扭的,讓林墨都不由有些出神。 林墨在她的小翹臀上拍了拍,手感極好,“甄家這件事辦的不錯,現(xiàn)在宓兒完全的掌控了甄家的生意,對我可是很重要的。” “是公子教導(dǎo)的好。”腹黑女王乖巧的倚靠在林墨肩頭上,幽蘭氣息沁人心脾。 “讓你準(zhǔn)備的人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林墨喝了一碗熱糖水,很不錯。 “從北國帶回來的人有四十六個,都是絕對的忠心,淮南和徐州也調(diào)了二十幾人過來,公子也知道,紅袖招這兩年閑置了,調(diào)回來的都是先前部署下去的人?!惫战忉尩馈?/br> “少了點,勉強用著吧?!?/br> “都進宮嗎?” 林墨搖了搖頭,“那倒不用,省的別人說我到處放眼線,宮廷里的人他愛換就換吧,這些人主要是安插在這份名單上。” 林墨從懷里拿出一張帛布,都是這些天陸陸續(xù)續(xù)逃回來的朝廷要員。 根據(jù)對歷史的了解,這些人要么是對劉協(xié)死忠的,要么至少是支持漢室的,他們才是自己需要隨時掌握動向的人。 哪怕是曹cao占據(jù)著許昌的時候,其實前前后后也鬧出過三四次規(guī)模不等的兵變,基本都是威逼皇權(quán)時候發(fā)生的。 這種事情,馬虎不得。 “這好辦,如今曹cao裹挾百姓離開,名單上的人就算回來了府上的丫鬟定然也是不夠用的,混進去也不難?!惫湛戳艘谎勖麊伪愫苡行判牡谋WC。 “辛苦了,公子應(yīng)該犒勞犒勞你的?!闭f完,林墨壞笑著將腹黑女王摟在懷里開始不老實了。 其實,宗室的問題不僅劉協(xié)考慮到了,林墨也考慮到了。 所以,當(dāng)然要適時的開枝散葉了。 便是也不顧青天白日就要在郭照身上施展阿威十八式。 …… 沒幾天的光景,劉協(xié)的車攆按時抵達了許昌。 再回到這個大牢籠來,劉協(xié)心態(tài)已經(jīng)和當(dāng)初不一樣了。 不管林墨到底要做什么,呂布還是按著天子儀仗來做的迎接,規(guī)模空前盛大,文武官員全部到場迎接。 所有人都行跪拜禮迎天子還都。 “愛卿,長安一別有十幾年沒見了,當(dāng)初是你把朕從董卓的桎梏中解救出來,今日也是你扶乾坤于即倒,打跑了曹賊,再次救了朕,愛卿真乃社稷之臣,朝廷柱梁啊?!眲f(xié)趕忙將呂布攙扶起來,握著他的手,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言重了,這都是微臣該做的?!眳尾夹那橛行?fù)雜,要是林墨沒告訴他那番話,這應(yīng)該是一副很美好的‘太平待詔歸來日,朕與將軍解戰(zhàn)袍’畫面。 可是現(xiàn)在,呂布老覺得眼前已經(jīng)認(rèn)不出模樣了的老熟人會加害與他,深怕他下一句就突然問道愛卿什么時候把兵權(quán)交出來啊。 “這位便是名動天下的蘭陵侯林墨吧,好好好,早就聽聞林愛卿少年英雄,當(dāng)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亦是大漢的護國重器。”劉協(xié)是一手拉一個,深怕對方覺得自己厚此薄彼了。 “陛下謬贊了,微臣不過是盡了綿薄之力,都是靠著將士們對陛下的忠心,方能有今日而已。”林墨中規(guī)中矩的回答。 果然不喜歡這種感覺,畢竟是現(xiàn)代人,他就是對你再友善的態(tài)度,自己可沒有跪習(xí)慣,骨子里就不喜歡這種非要敬對方為天人不可的感覺。 呂林翁婿與天子的見面就是在這種各懷心思的寒暄下完成的。 不過該說不說,劉協(xié)還挺會拉攏人心的,他并沒有只是重視于與這對翁婿的絮叨,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他是真的一個個去過問。 而且,你不得不服他,只要對方報出名號,劉協(xié)竟然都能說出一點他的貢獻來。 遼神,賈詡,龐統(tǒng),馬家父子,乃至于徐庶、辛家兄弟、郭圖這種不怎么出彩的角色,他一個也沒落下,還全部都點到位了。 等他把所有人都給關(guān)心一遍,那可是一個時辰都過去了,這才在國舅董承的提醒下進了城。 賈詡走在最末尾,看著人群擁簇的劉協(xié),輕笑了一聲,又搖了搖頭。 “老東西,笑什么?!彪S著關(guān)系的熟絡(luò),遼神對賈詡的稱呼就從賈先生、文和先生、文和變成了老東西。 賈詡哦了一聲,隨口道:“沒什么,只是沒想到陛下還會記得在下而已,當(dāng)年的那些事情啊,我還以為陛下應(yīng)該會記恨在下呢?!?/br> 當(dāng)年…… 遼神想了想,點頭道:“就是你攛掇的李傕郭汜反攻長安,確實該恨?!?/br> 賈詡幽幽的瞥了張遼一眼,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正要離開的時候,又被遼神拉住,悄默問道:“你覺得陛下如何?” “儀表堂堂、天子之儀。” “屁話!你剛才那一笑,我總覺得有什么深意,心里對陛下肯定有看法,快說,今兒不說出來,我不讓你走。”關(guān)于如何對待天子的問題,就算是自家人的遼神也沒能從呂林那里得到什么指引。 但,以他的位置來說,天子的城府也不得不關(guān)注,他看不出問題,但他相信老陰貨是肯定清楚一些的。 架不住遼神的拉扯,老陰貨左右環(huán)顧,確認(rèn)沒人才低聲道:“陛下不簡單啊?!?/br> “怎么說?”遼神來了興致。 “你瞧著沒有,剛才他東拉西扯了一個時辰呢,表面上看是在感謝文武官員,其實心里是有算盤的。” 賈詡側(cè)目看著遠去的隊伍,繼續(xù)道:“他這么做會讓這些跟著溫侯、允文出生入死的弟兄留下一個明君的印象,能夠一定程度上拉攏人心。 看到?jīng)]有,剛才臧霸和孫觀就笑的合不攏嘴?!?/br> 說到這里,張遼恍然點頭。 “最重要的是,他在試探溫侯和允文對他的態(tài)度,他想看看二人是否有耐心等他問完,這很重要,因為他現(xiàn)在還無法判斷溫侯和允文會不會是第二個曹cao。” 賈詡說完,張遼臉上浮現(xiàn)欽佩的神色,“果然是老東西,看的夠深吶,我就沒瞧出來?!?/br> 正當(dāng)賈詡頗為得意的捋須的時候,遼神又陰惻惻的問道:“你瞎蒙的吧?!?/br> 賈詡現(xiàn)在跟遼神在一起也很放得開,直接冷嗤了一聲,“你沒看到他每問一個人都會下意識的偷瞄一眼允文嗎?” 這……這還真沒留意。 張遼這才相信賈詡也不全是陰謀論,是真有跡可循的。 “如此說來,這位陛下還真是不簡單啊?!边|神雙手抱胸微微頷首,語重心長的說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