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jié)
反正,只要他們不回襄陽城,城里的兵馬知道了曹cao大敗的消息,肯定是會投降的。 更何況,還有蔡瑁在呢,他投降起來,可是比任何人都干脆的。 為了確保成功,還讓龐統(tǒng)也跟著去了。 “哈哈哈,終于等到你們了!” 大軍正在行進(jìn)的時候,忽的一名甲胄破爛、纓盔丟失、披頭散發(fā)、面容骯臟的魁梧男子從草垛里跳了出來。 眾人一臉懵逼的時候,那男子大笑著跑到了林墨面前,“仲謀,你上哪弄來這么多的騎兵,父親如果知道了,一定很開心吧,我們江東窮啊,騎兵可太難得了。” 隨后看向呂布,興奮的拉著他的韁繩道:“子義,你這匹馬如此神駿,一看便知是千里神駒,比我的疾風(fēng)馬都威風(fēng)呢?!?/br> “還有你們,公瑾、程叔、黃叔、韓叔……哈哈哈,等你們可真不容易啊。”男子挨個去打招呼。 呂布看著他,又看了看林墨,“他瘋了嗎?” 林墨歪著腦袋,“像是?!?/br> 孫策這一生確實是夠苦的。 廣陵兩番敗是把江東底蘊打沒了一半,淮南一戰(zhàn),最后的精氣神都輸了。 逃到交州去,結(jié)果全家被屠。 現(xiàn)在又遭了葫蘆口大敗,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精神上接受不了崩潰了,是完全有可能的。 “天知道是真是假,我來幫他一把!”說著張遼就揮動鉤鐮刀砍向了精神失常的孫策。 林墨嘴巴張了張,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如果他是裝瘋接近自己,那確實應(yīng)該以絕后患的; 如果他是真的瘋了,好歹是一代梟雄小霸王,也不應(yīng)該淪落于受人欺辱的份上。 孫策死的很干脆,在他叫喚著公瑾的男人給了他一刀,腦袋拋飛,臉上卻掛著笑。 說不定,他現(xiàn)在是真的很開心吧。 最后,林墨也只是吩咐將士們?yōu)樗⒘艘环綁灐?/br> 不管怎么說,他頭上頂著吳侯的身份可是實打?qū)嵉摹?/br> 這荒郊野外的,不可能給他按侯爵之禮厚葬,可這樣已經(jīng)算對得起他了。 如果交給黃祖,估摸著死前少不了一番羞辱的。 第四百零五章 誰更適合當(dāng)皇帝? 荊州這頭的戰(zhàn)事算不得徹底結(jié)束,曹昂和曹仁回不去襄陽了,還是可以跑去江陵城的,那是他們唯一可以龜縮的地方了。 并且,這般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散落各處的散兵游勇也還很多,作為進(jìn)入?yún)瘟旨瘓F(tuán)后第一次主掌兵權(quán),并且是幾十萬大軍兵權(quán)的馬氏父子有些受寵若驚。 自然而然的,他們要竭力做到最好。 因為呂林做出這樣的交接,很顯然是徹底的把他們當(dāng)成了集團(tuán)核心人物,馬超感慨老父親果然是目光深遠(yuǎn),讓馬云祿嫁給趙云,果然是拿到了這張入場券。 但是,馬騰自己心里也明鏡似的知道,雖說明面上看呂林是把張遼、高順、賈詡最原始的核心班底全部都帶走了,可他若是稍有不老實的表現(xiàn),立刻就會喪失對這支部隊的掌控權(quán)。 畢竟,兵權(quán)在你手上,可中層將領(lǐng)不說全部,八成都是呂林信得過的手下。 這就是林墨的手段,能給你,也能治你。 更何況,龐統(tǒng)、徐庶他們這些人還在軍中,郝昭、郭淮、滿寵這些人手上也掌控了最精銳的部曲,說到底,他們父子更像是代言人吧。 又或者說,是在撿軍功。 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愁。 長沙郡臨湘縣城的議政廳內(nèi),綸巾儒袍的諸葛亮面如土色,眸子里翻涌著黯淡的絕望。 在聯(lián)軍敗北的消息傳到之前他可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忙碌著,一回城就連下四道軍令,調(diào)動四郡糧草,調(diào)整稅賦比例,趕制軍械裝備,遣使請見沙摩柯。 諸葛亮的戰(zhàn)略目光是很深遠(yuǎn)的,從呂林?jǐn)”焙笄G州三方勢力的分布,曹cao可能會有的舉動,乃至于呂林如何做戰(zhàn)后修復(fù),他是一步也沒算漏,盡數(shù)在掌控之中。 甚至就連孫策順利奪回江東之后,這孫劉聯(lián)盟還得繼續(xù),可如何不再重蹈昔日覆轍,他也是做出了深刻的剖析和運籌計劃的。 如果說,有什么是沒有算計到的,那就是這次竟然敗了。 而且敗的這么徹底。 不僅沒能火燒連環(huán)船,更甚是還被對方將計就計的反撲,黃忠死了,張飛被擒,劉備關(guān)羽不知所蹤,敗兵能逃回來多少還不知道。 沒了,什么都沒了,這次不只是折了多少兵馬,多少武將的問題,連主公都給搭進(jìn)去了。 諸葛亮是個極聰明的人,可他依舊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一如草船借箭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想過林墨也如郭嘉那般,懂得精確的預(yù)知天時,可這也無法解釋僅憑天時就能肯定自己會去草船借箭吧,畢竟這兩件事在這個年代看來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眼前也是如此,做法借東風(fēng)是扯犢子不假,就算你林墨算計到了東風(fēng)會起,你又如何能斷定的了后續(xù)會發(fā)動總攻,全盤的計劃仿佛就擺在他的眼前。 對,有線索,比如刻意的連船,比如詐降,比如苦rou計,可是啊,諸葛亮自問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加一起絕對是不足以斷定出后續(xù)全盤的計劃,并且只憑這一丁點線索做出了全軍動員的部署啊。 我不如他,我不如他啊…… 這一刻,諸葛亮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了靈魂感慨。 這一刻,諸葛亮仿佛陷入到了無盡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懷疑中,那種無力感就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任你怎么掙扎,也無法沖破出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曾經(jīng)自信出山便可改變天下格局的耀眼少年墮落下去。 “軍師,你已經(jīng)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水米未進(jìn)了,多少吃一點吧,哪怕一點,保重身子才能圖后起啊?!睆d內(nèi),一名老卒端來了小米粥,看了一眼早上放在臺案上的食物,紋絲未動,他也難過啊。 諸葛亮沒有說話,只是呢喃的重復(fù):“還能后起嗎,還有后起嗎?” 其實,真正的聰明人,并不只是腦子的活分,而是時時刻刻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該做什么事,如何去自救。 這些問題,諸葛亮當(dāng)然有想的,可是啊,任憑他抓破腦袋不眠不休的想也沒有任何的答案。 且不說劉備和關(guān)羽不知所蹤,多半也是回不來了的,畢竟他們是去的界首,按著林墨的性子,回長沙的路早就被堵死了吧。 退一萬步說,他們就算回來了,又能如何呢,敗局已定,這一仗不是元氣大傷的問題,而是根基都被打沒了啊。 諸葛亮難過的不只是對劉備中興漢室的絕望,連帶著對自己的未來也絕望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回隆中嗎,昔日出山時候的豪情壯志歷歷在目,如此這般回去,日子再回不到從前了。 找劉備嗎,沒用的,張飛之所以被生擒而不是被斬殺,他諸葛亮明鏡似的清楚林墨想做什么。 他甚至想過去許昌,不為別的,他就想知道,林墨到底是如何辦到這些事情的,他很想,可是他不能。 都說武將莽夫多狂傲,可文人的傲骨能讓他們睥睨這世間萬物。 曾經(jīng)驕傲的如同一顆璀璨新星的男人,立志讓天下因為自己而發(fā)生巨變的男人,做不了那學(xué)徒啊。 他就這么一直呆坐到黃昏,從昨夜開始,已經(jīng)足足一天一夜了。 看著令無數(shù)人追捧著傷感的落日,他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議政廳,走出了臨湘城。 “軍師去哪,是否需要末將等護(hù)送?” 城門令看到諸葛亮失魂落魄走來,趕忙上前作揖請示。 諸葛亮先是停住了腳步,隨后脖子機械般扭向城門令,眼神無比空洞,許久,只是自嘲一笑,澀聲道:“對不起……”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城門令不解其意,幾番追問也沒有回答,看著落日前的金色包裹著那單薄的身影,他突然覺得,可能這是自己這輩子最后一次見到諸葛亮了。 …… 呂布一行還沒有回到許昌城,荊州這里基本盤都已經(jīng)敲定下來了。 一如林墨預(yù)料的那樣,大軍圍城襄陽,蔡瑁、龐統(tǒng)喊話,幾乎就沒有費任何的功夫便拿下了這座荊州第一重城。 而作為南郡重鎮(zhèn)的江陵,扼南陽門戶,守川地入口,因為有曹仁、曹昂把守著,即便知道守軍只有八千,馬超也已經(jīng)帶著五萬大軍來準(zhǔn)備強攻了。 連喊話都省了。 也許,城內(nèi)的曹仁和曹昂也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念頭了,竟然逼著百姓都上城防守。 可是啊,樹倒猢猻散的道理他們似乎還沒有理解透徹,被認(rèn)定是八千忠于曹家的精兵,竟然選擇了直接開城投降。 就連曹仁和曹昂都還沒來得及開戰(zhàn)就被綁了。 其實細(xì)想這完全可以理解,這是一場沒有后援,沒有勝算,甚至沒有明天的戰(zhàn)斗,只為你曹家之仇,逼著大家伙用命去填,怎么算都不合適吧。 逼近許昌五十里的呂布還不知道這些消息呢,大概,他也不關(guān)心了,因為即便是襄陽和江陵都死戰(zhàn)到底,也改變不了這個局面了。 現(xiàn)在,他反而開始擔(dān)心起了許昌城里的情況。 “大將軍,眼看就要回到都城了,為何還要停下腳歇息啊?!斌A道旁一棵歪脖子樹下,呂布一人獨坐,還支開了林墨叫來了賈詡。 面對賈詡的提問,呂布只是打開水囊灌了一口水,然后遞給了前者,老陰貨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呂布才將水囊丟到一旁笑道:“文和,撇開這些年你跟著我的光景,其實我們相熟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br> “大將軍這是想起董卓來了嗎?”賈詡笑呵呵的問道。 從來說話都非常拘謹(jǐn)?shù)睦详庁?,畢竟也正式的成為呂林最核心的人物,甚至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開始從打工人轉(zhuǎn)換到了股東的位置上。 說起話來,自然也就沒必要太過隱晦了。 “想他作甚,不過是腐朽的過去罷了?!?/br> 呂布拍了拍旁邊枯黃的草地,示意賈詡坐下,“我的意思是,你我之間有什么話都可以談的?!?/br> “大將軍只管問,在下知無不言。”賈詡先是拱手致謝,方才不客氣的坐了下去。 其實呂布是沒說錯的,他們間早在董卓麾下就認(rèn)識了,雖說那時候的文武之間走的比較疏遠(yuǎn),可這份情感還是有別于他人。 老陰貨能走到今天,他自身的才華、林墨的扶持固然都重要,可這一層關(guān)系也讓呂布對他另眼相看了。 呂布伸了個懶腰后意興闌珊的問道:“這次回去,這大漢的天下就該結(jié)束了,我有一點不理解,允文花這么多功夫,就是為了讓世人看到是劉協(xié)先動的手,我們是被迫還擊。 可是我想啊,不管再怎么樣,這篡漢的罵名終歸是跑不了的,尤其是到時候劉協(xié)失敗了,他如果骨頭硬一些,死撐著不退,我們怕不只是篡漢,還得弒君了吧?” “不會的?!?/br> 賈詡笑盈盈的捻著長須,“這一點允文我覺得允文早就有準(zhǔn)備了,他骨頭再硬也沒用?!?/br> “怎么說?”呂布雙肘撐著草地,饒有興致的看著賈詡。 “允文會怎么做我不太清楚,不過手段多的是,狐鳴篝火,魚腹藏書,再不然,弄點動靜天外飛石,上書:協(xié)死而天下太平,到那時候,他想退位都沒機會了?!边?,這就是老陰貨了,能把這些事情說的跟拉家常一樣。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