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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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荀躒成為正卿 李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所以說……這豈不是將軍的一個可趁之機(jī)?衛(wèi)國乃為姬姓上國,如今卻親近趙氏小宗,反而冷落趙氏大宗。將軍何不以此為由,問責(zé)于趙午?!” 趙鞅聞言,卻是有些猶豫: “上次圍衛(wèi)之時,鞅便是按照先生之策,派了二人前去衛(wèi)國盟誓,卻誰料那兩個人竟也是范鞅派來的jian細(xì)!而我也因此是得罪了衛(wèi)國,加上如今衛(wèi)太子滯留在了我們趙氏……衛(wèi)國此舉其實(shí)也無疑是對我趙氏大宗表達(dá)其不滿,而且,這背后恐亦是有要拉攏邯鄲,親近范氏之意!” “所以,若是要求邯鄲歸還巧工……雖可作為一個借口,不過到底該如何去做,鞅這心里,卻并沒有底氣啊……” 李然又問道: “不知趙午現(xiàn)如今身在何處?” 趙鞅回答道: “就在邯鄲!” 李然思索一陣,開口道: “此衛(wèi)國五百工,之前只言是送于趙氏的,卻并未明說是送于邯鄲!將軍可以此為由先讓趙午差人將那五百巧工送至?xí)x陽!他若是答應(yīng),那么邯鄲氏必將自絕于衛(wèi)國,甚至可能自絕于范氏和中行氏!” “他們?nèi)羰遣淮饝?yīng)……將軍可就此問責(zé)于他,并是以宗主的身份召他前來,施以懲處!” 趙鞅聞言,不禁是點(diǎn)頭道: “嗯……先生所言甚是!” 于是,趙鞅當(dāng)即便以趙氏宗主的身份,下了一道命令。是讓邯鄲趙午,將那衛(wèi)國所贈送的五百巧工盡數(shù)要?dú)w于晉陽,否則就要質(zhì)問其責(zé)。 趙鞅命人將這道詔令下達(dá),又讓尹鐸和董安于先行回到了晉陽,開始籌備李然下一步的計(jì)劃。 而后,又是接連數(shù)日,趙鞅于朝議之上,對晉侯午是禮敬有加。 甚至還會把國內(nèi)的一些看似棘手的問題,拿來讓晉侯午參與決斷! 而另一方面,只因范吉射還是過于年輕,卻還始終不明白趙鞅的用意。 不過,老jian巨猾的中行寅,卻是從中漸漸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 又過得幾天,趙鞅在早朝之時,竟是突然提出要讓荀躒接替自己,成為晉國的正卿! 他的這一舉動,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不由為之一怔。 就連荀躒本人,也都有些迷糊。 荀氏和趙氏雖沒有仇怨,卻也并無瓜葛,相處也一直都很是平淡。 甚至,當(dāng)范鞅還在世的時候,荀躒當(dāng)年還會在背地里與范鞅是暗通款曲,做出一些欺壓趙氏的事情。 就譬如當(dāng)年王子朝之亂,趙鞅在荀躒的慫恿之下,一時可謂是鋒芒畢露。 使得趙鞅也由此是得罪了周王室內(nèi)不少的人。而這其中,甚至還包括李然的尊師萇弘。 所以,如今趙鞅非但不與荀氏結(jié)怨,甚至還主動讓出中軍將的位置。這種“以德報怨”的行為,對于荀躒來說,卻是始料不及的。 “啊呀!中軍何故如此說?實(shí)在是令在下羞愧難當(dāng)?。 ?/br> 趙鞅卻是躬身言道: “在下年輕氣盛,中軍之職,非其能者不能居之!在下無才,實(shí)不能擔(dān)此重任!而荀大夫當(dāng)年便對先君是敬重有加,也曾立下過赫赫戰(zhàn)功!如今擔(dān)任正卿,本也就是順理成章之事!怎么能說是有愧?” 荀躒如今雖是身居中軍佐的位置,但是其家族的聲望如果要跟晉國的那些個常青藤家族相比,卻依舊是有所不及的。 而且,荀氏作為昔日中行氏的附庸,他們也一直擔(dān)心日后中行氏會像對待程氏那樣,對自己是圖謀不軌。 所以,荀氏一族,在行事風(fēng)格上,相比于其他晉國大族,那都是要低調(diào)上許多的。 而晉侯午,見趙鞅都如此說了,而且這表面上看起來,六卿之間竟一時如此的“有愛”,他這個當(dāng)國君的,自然也是面上有光,于是他不禁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趙卿言之有理,正卿一職,荀卿是當(dāng)之無愧!既如此,那就如此決定了吧!” 中行寅見狀,卻忍不住說道: “稟君上,臣有異議!” 晉侯午望去,但見是中行寅出列,便是說道: “哦?卿有何言論?但說無妨!” 只見中行寅是一個稽首俯身道: “荀大夫的中軍之位,是按照當(dāng)年的約定而為之,其實(shí)按其戰(zhàn)功,決難勝任!而且,荀大夫?yàn)槿藴匚臓栄?,文勝其質(zhì),恐日后將對我晉國的形象不利!如今正值我晉國多事之秋,若是讓他擔(dān)任此要職,只怕眾心難服??!” “此事畢竟關(guān)乎我晉國之未來,所以……還望君上三思!” 晉侯午聞言,卻是偷偷看了一眼趙鞅。但見趙鞅竟是不動神色,晉侯午便也是領(lǐng)會其意,先一個擺手,并是直接言道: “中行大夫的意思是……荀卿他無法勝任中軍一職咯?” 這時,又見韓不信是站了出來說話: “君上,荀大夫當(dāng)年也是頗有戰(zhàn)功的。昔日王子朝之亂,荀躒奉詔入周室以靖其難,又豈能說荀大夫沒有戰(zhàn)功?” “依在下看來,是有些人在那看不慣自己的同宗姓氏,本來在自己之下,如今卻要舉其之上了吧?!” 這一番話可謂是直指中行寅,中行寅臉色一變。范吉射則是出列道: “君上,如今我晉國可謂是內(nèi)憂外患,荀大夫?yàn)槿颂幨伦允菢O好的,但是委以中軍將一職,恐怕并不合適!” 這時,趙鞅終于是開了腔,他不由是冷笑一聲道: “荀大夫既能深得君上信任,作為中軍將執(zhí)掌晉國又有什么問題?天下皆知我趙氏和荀氏素?zé)o瓜葛,荀大夫年長于我,且為人沉穩(wěn),善忍?!稌吩疲骸赜腥?,其乃有濟(jì);有容,德乃大’!荀大夫兢兢業(yè)業(yè),對晉室又瀝膽墮肝,忠心耿耿!讓其擔(dān)當(dāng)中軍一職,又有何不可?” 眾人聽得此言,不禁是全都側(cè)目看向了趙鞅。 只因這一番言論,從趙鞅的口中說出,實(shí)在是太過于奇怪了。 在此之前,趙鞅作為一屆行伍將才的形象。當(dāng)他立在朝堂之上,卻往往都是沉默寡言的。 而且,之后因?yàn)樗直幻鼮橹熊妼?,所以其一言一行都不得不端著。而這樣的身份,對趙鞅而言雖是殊榮,但更多的是一種束縛。 但如今的趙鞅,非但舉止得體,落落大方,甚至說話都說得這么高水平。 這不由是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中行寅聞言,同為打戎狄行伍出身的他,也不由是支吾了一下。 而魏侈這時更是趁機(jī)言道: “臣以為趙鞅所言極是!正所謂‘君子含垢,天之道也!’荀躒善于安內(nèi),正是如今我晉國所需要的!” 隨后,只見趙鞅出列,并是同樣朝著晉侯稽首道: “一切還請君上速決!” 晉侯午聞言,不由是端坐了起來,并干咳了一聲: “善……趙卿有此謙讓之風(fēng),實(shí)乃寡人之幸,寡人又豈能忤逆了趙卿的好意?” “寡人如今心意已決,從今往后,便由荀卿主政,希望荀卿日后能夠克勤克儉,替寡人分憂!” 就此,荀躒成為晉國的正卿。 而荀氏,自從智武子荀罃(ying)之后,在歷經(jīng)了半個多世紀(jì)的沉浮之后,居然在機(jī)緣巧合之下,又再一次迎來了自己家族的巔峰時刻! 而中行寅和范吉射,卻都被趙鞅今天的這一出給搞得有點(diǎn)懵。 在退朝的時候,二人均是憤憤不平。一起出得宮門,左右看了看,見并無旁人,中行寅憤憤言道: “趙鞅……真是欺人太甚!” 而范吉射卻是對此不以為然: “不過是讓荀躒成為了正卿,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中行寅瞇了一下眼睛: “此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你沒發(fā)現(xiàn)嗎?趙鞅自從去了一趟成周之后,言行舉止都極為反常!” 范吉射卻依舊甚是輕蔑的回道: “哼!他呀!終究不過是個淺智的莽夫罷了!年少之時,我們兄弟二人還曾與此子接近過,那時候他還是趙氏中最為貪玩的子嗣!哪有半分能有出息的模樣?” 中行寅嘆息道: “只怕其背后是有能人指點(diǎn)!如今這朝堂之上,趙鞅的話是越來越多了,而且每每遇到難決之事,他都會讓國君參與!此舉……意味頗深,不可不防吶!” “更何況,如今趙鞅又拋磚引玉,以自己得來不易的正卿之位是拱手相讓!如此拉攏荀氏……又豈能沒有后手?!” 范吉射聞言,不由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言道: “那……是否應(yīng)該與荀躒好好聊一聊了?” 還沒等中行寅回話,二人卻突然發(fā)現(xiàn)趙鞅和荀躒居然是有說有笑的從宮里往外走。 中行寅見狀,不由是冷哼了一聲: “哼!不過一小小的旁支,又能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 中行寅轉(zhuǎn)身便走,范吉射也裝作沒有看到他們,只低著腦袋上了馬車。 而趙鞅和荀躒,其實(shí)也早就看到了中行寅和范吉射,自然也察覺到他們是有意回避。 荀躒便是故意大聲與趙鞅答謝道: “呵呵,今日之事,多謝趙大夫成全!” 趙鞅卻是笑道: “呵呵,你我同朝為官,平靖周室之時,又與大夫結(jié)下了軍旅情誼,這可非其他人所能夠比擬的??!” “而且,我趙鞅確是不才,難當(dāng)此重任!昔日我趙氏祖上有三讓之德,而成就了我趙氏如今的功業(yè)。我趙氏先祖趙衰曾有言:‘《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德之則也!德、義,乃利之本也’。我趙鞅無才,雖不能通禮樂,但也愿從祖上三讓之德啊!” 荀躒聞言,不禁是苦笑道: “趙大人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大人此番格局,絕非常人所能比擬!更何況是比起某些人來……呵呵……” 荀躒一邊感慨,一邊是望向了中行寅的馬車,并甚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