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

    “剛才你和淺雪說了什么，怎么她這么高興？”，，新m.  .，的，:,.,，

    第10章 （重寫修

    “炤炤，你過來?！辟R荊輕輕喊了一聲，前世今生竇炤都沒聽到過的柔和的語氣。

    可這柔和語氣下，竇炤卻分明聽出了藏在底下的深沉與瘋狂，被他深深壓抑著。

    竇炤沒必要理會一個夢魔化出的人，依舊只看著衛(wèi)漱說道：“師兄，這魔物厲害的很，你沒有受傷吧？”

    衛(wèi)漱整個人還是繃著的，聽到竇炤這一句也只是搖了搖頭。

    炤炤以為他只是夢魔產(chǎn)物。

    不知為何，賀荊察覺到這一點后，整個繃著的心忽然就好受了一些，心底里那些黑暗與陰沉也似乎散開了一些。

    他的目光舍不得從竇炤身上挪開，讓他想一想，當(dāng)初炤炤是怎么追著他跑的。

    當(dāng)初……

    賀荊忽然臉色一白，比任何時候都要白些。

    炤炤是怎么追著他的？

    他不愿回憶，所以將記憶都封存了起來，可他知道，他回頭時，見到的永遠(yuǎn)都是炤炤燦爛的笑容，他只記得，他想回頭看看時，炤炤永遠(yuǎn)都在。

    炤炤……

    賀荊頭疼的要命，這些年一直不敢想的東西，仿佛要一下子躥入了腦中。

    賀荊這一瞬間站在竇炤面前，竟是覺得難安和羞慚，唇色也越發(fā)蒼白，或許可以用溯回鏡好好去看一看。

    “炤炤，我們明日再見，來日方長?！?/br>
    賀荊啞著聲音輕輕說道，深深地看著竇炤，根本沒有多看一眼衛(wèi)漱，像是完全沒有將衛(wèi)漱放在眼里。

    他來得忽然，去時像一陣風(fēng)，風(fēng)一卷，地上只留下幾滴鮮紅的血。

    風(fēng)平浪靜了。

    除了空氣里有一股甜膩的香氣混雜著血腥味外，也就只有地上躺著的這一具尸體能清楚地告訴她，剛才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

    竇炤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照理來說，她的神魂不易受到夢魔蠱惑，時刻能保持清醒，可前世她入夢過，如今□□都變了，再入夢也不足為奇。

    剛才的，應(yīng)當(dāng)是夢，因為賀荊仙君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但是……

    竇炤迷惑地看著手里握著的那支白玉蝴蝶簪，栩栩如生的蝶翼上次課染著血，她的手上也染著血。

    她抬起頭環(huán)視四周，她此時在主殿這里。

    皇帝光著上身昏厥在床榻之上，床上凌亂一片，□□的味道很沖鼻，主殿內(nèi)那一股沖天的妖氣和魔氣此時已經(jīng)散掉了，連帶著那潮濕的水靈氣息也如死物一般沒有了靈氣和蹤跡了。

    “炤炤，沒事吧？”

    衛(wèi)漱臉上都是擔(dān)心的神色，輕輕拍了拍竇炤的背，像是在安撫她。

    竇炤握緊了手里的玉簪，抬頭看向衛(wèi)漱，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他，又忽然開口問道，“師兄，你記得我最喜歡吃什么？”

    衛(wèi)漱愣了一下，卻是立刻回答，“琉璃糖?！?/br>
    竇炤稍稍松了口氣，低頭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簪子，沉默了半瞬，剛才的事……

    “師兄，那夢魔妖捉到了嗎？”

    衛(wèi)漱見她不提關(guān)于剛才那名男子的事，雖是覺得那男子來得古怪，卻沒有多問，“死了，魂飛魄散，內(nèi)核沒有留下?！?/br>
    “那只夢魔妖是否還有別的本體或者靈體？還是只是心魔所修成？”竇炤又問道。

    想到自己之前見到的自己下浴池后下半身露出來的模樣，雖然想到可能是夢魔所幻化而令她見到的場景，但還是有些心悸。

    衛(wèi)漱對上竇炤那雙烏溜溜的認(rèn)真的眼睛，頓了頓，才說道，“只是心魔所修成，附身在這妃子身上?！?/br>
    那么這妃子與武宣侯世子以及高貴妃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心魔要附身在這妃子乃至高貴妃身上？

    高貴妃是笑著死的，她臨死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武宣侯世子為什么長得如長者蒼郁那么相似？武宣侯世子是否可能是長者蒼郁從前在外播種擴散子嗣時留下的一個種？

    若武宣侯世子是長者蒼郁的種的話，武宣侯夫人和武宣侯都有可能是蒼郁之后。

    這些事情，問了師兄恐怕他也不知曉，還是要找到武宣侯世子才行。

    竇炤拉著衛(wèi)漱又去了偏殿，見到了那妃子上下被斬成兩半的樣子，內(nèi)臟腸子混著血，一半流在地上，一半流進了浴池里，滿目驚心。

    空氣里還隱約有些水靈的氣息，的的確確是和蒼龍有點關(guān)系。

    竇炤的心情很差。

    蒼龍一族在天界的名聲本就不好聽，上輩子時就遇到過長者蒼郁行逆天之事，如今又是……

    “炤炤，別看了，我們該走了?！?/br>
    衛(wèi)漱捂著竇炤的眼睛，將她拉了過來。

    竇炤沒說話，由著師兄拉了自己兩步，忽然就深呼吸一口氣，掙脫了師兄，來到了那女子腳邊。

    她跪坐了下來，此時她的靈力是不夠的，無法支撐仙術(shù)，也就無法完好修復(fù)這妃子的尸體。

    先不提她極有可能有蒼龍血脈，就說她被夢魔附身這一點，她也是個可憐人，死成如此，必不是她所愿。

    若是與蒼龍一族有關(guān)，那么，她該做點什么，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

    竇炤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將全部靈力調(diào)用起來，口中念訣，手掐成訣，讓這尸體的斷裂處連接起來，起碼內(nèi)臟腸子藏回去，表面看起來與一般尸體無異。

    做完這件事，竇炤站起來時晃了一下身體，差點沒穩(wěn)住身形，還是衛(wèi)漱扶住了她，“炤炤？”

    “沒事，師兄我們走吧，去詔獄，我想見一見武宣侯世子?！?/br>
    她是知道的，凡界這樣那樣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武宣侯世子在街上一時逞口舌之快雖然被錦衣衛(wèi)抓進來了，但他背后是武宣侯，皇帝必定不會真的怎么責(zé)罰他。

    不過是關(guān)幾日給點教訓(xùn)，何況，宮里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的確是宮內(nèi)有問題。

    皇帝之前或許還受夢魔蠱惑不清醒，如今夢魔已死，他自然會清醒過來，否則的話……

    否則也不關(guān)他們修仙界了，修仙界是不好插手凡間事的，

    從窗戶里出來，夜風(fēng)吹過來時，竇炤深呼吸了一口氣，本以為她不是孤單的，可哪里想到現(xiàn)在觸及到的這一面，蒼龍一族……

    “想什么呢？”衛(wèi)漱帶著竇炤依舊是沿著墻邊走，往詔獄的方向過去。

    “師兄，你不問問我剛才是怎么把那女子的尸體連起來的嗎？”

    “炤炤很厲害，師兄沒什么好問的?！?/br>
    衛(wèi)漱揉了揉竇炤的頭發(fā)，很是包容，他見此時竇炤神色有些與尋常不太一樣，恍恍惚惚的，猶豫了一下，如小時候一樣牽起了她的手。

    “走吧，這只妖沒有內(nèi)核不要緊，師兄帶你去抓別的?！?/br>
    竇炤此刻沒什么力氣，由著師兄牽著，也心安了一些，以免泄露了蹤跡被這皇宮守衛(wèi)發(fā)現(xiàn)。

    不過如今夢魔已除，師兄布下了術(shù)法，旁人也是見不到他們的。

    腦子里亂糟糟的，竇炤其實最很想開口問一問，賀荊仙君他真的來過嗎？為什么她的簪子真的染著血？

    可臨到問出口了，她卻不敢問了，簪子上的血太真了，真到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噩夢。

    賀荊仙君他……真的來過？

    他還說明日再見？明日？

    袖子里，竇炤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握緊了那根簪子，手指都抽緊了，心中驚疑不定。

    衛(wèi)漱的余光朝著身后掃了一眼，很快就收回，帶著竇炤重新沒入黑夜里，往深宮的方向悄然潛行。

    竇炤和衛(wèi)漱離開這座宮殿沒多久，蘇姑姑就按照往常一樣送了年輕稚嫩的宮女進主殿，只是，她久久等不到里面皇帝的回應(yīng)，不由擔(dān)心，壯了膽子進去。

    一聲驚叫聲打破月色雪夜下的靜寂，外面的人群忙碌緊張起來。

    ……

    賀荊知道炤炤以為一切都是做夢，那就讓她以為這一切只是做夢，下一次，他換個方式，再重新回到她面前。

    他一直沒有走，就懸空在空中，跟在竇炤和衛(wèi)漱身后，絲毫沒有在意胸口的傷口，仿佛流出來的不是血，他也沒有任何知覺一樣。

    月光落下來，落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從黑暗中而來，帶著陰沉與寒冰，他的目光落在竇炤身上，一言不發(fā)的沉肅。

    偶爾的時候，賀荊的視線會垂下落在竇炤和她的師兄衛(wèi)漱交握著的手上。

    他竭力克制著，才沒有發(fā)瘋。

    “師兄帶你去抓別的妖，離登仙大會結(jié)束的時間還有好幾天呢，到時候給你攢一堆妖物內(nèi)核回去，絕不讓朵兒他們說你拖宗門后腿?！?/br>
    妖物內(nèi)核？

    賀荊跟在身后聽著，他整個人就像是月光的影子，暗沉沉的。

    “師兄，我不想回登仙大會，也不想回坤山派了，我想直接回家。”竇炤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衛(wèi)漱高大的身形站在她身邊襯得她越發(fā)嬌小了，朗月照在他與炤炤身上，如此——礙眼。

    賀荊琉璃色的瞳孔深了幾分，眼底有殺意掠過。

    “怎么了？”衛(wèi)漱柔聲問道。

    竇炤嘆了口氣，“還能是為什么？不就是那個神諭婚契的事情，師兄，我不想和什么賀荊仙君結(jié)婚契，若是云朵兒真的替代我接下這婚契了還好，可她又被雷劈了，我若是接了，要么就被束縛住了，要么也會被雷劈?！?/br>
    衛(wèi)漱沒有說話。

    竇炤也知道這是絕對碾壓的實力壓制，對方可是賀荊仙君，打不過罵不過的，沒那個實力只能受著。

    憋屈。

    “我真的不要那位賀荊仙君，我隨便找個男修結(jié)成道侶，也比受了這婚契好，我不要他?！?/br>
    竇炤像是發(fā)泄情緒一樣，握緊了手里的蝴蝶簪，聲音都低了幾分。

    我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