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永生，也是重生。

    “嗯。”它應(yīng)道。

    彭澤鋒走后，禱一直坐在小桌前玩黏土。他大概想象了一下自己想要的成品，然后按比例混出相應(yīng)的顏色，暫且放在一邊。

    做完了這些，禱才開始捏出每一個色塊的大致形狀，然后用工具刻畫細節(jié)。

    做完的物件并不能保持原本的形狀，上半部分的重量對下面造成了壓力，只是放了一會兒就開始變形了。

    只不過沒等糾結(jié)多久，禱就看到了彭澤鋒剛才一并放在桌邊的吹風(fēng)機……吹干表層應(yīng)該就好了吧。

    剛才在糾結(jié)的那個一定不是我。禱開了低溫檔，仔細地吹了每一個方向。

    物件制作完成，禱很滿意。

    那是它成為人類之后第一次睜眼看到的東西小木船上漁家的小孩捧著碗里漂亮的小魚在笑的模樣。

    那是另一種極為鮮明的情感，叫**。

    曾經(jīng)被它排在各種陰暗情緒下的一種情感。

    很快，彭澤鋒將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流浪貓帶了回來。

    “你走之后，我再去處理你之前造成的現(xiàn)象?！迸頋射h示意禱不用cao心。

    但禱卻搖搖頭，“我走之后，他們看到的我的樣子、那些記憶會漸漸模糊成那孩子原本的模樣。世界總會竭盡全力把所有都掰到正軌上去?！?/br>
    但你是一個異類，你好像在規(guī)則里但又帶著一些超脫規(guī)則的東西，只不過世界還沒有發(fā)現(xiàn)你與常人的不同……但你又能隱瞞多久呢？

    你身上的東西好像漸漸地暴露出來了。

    現(xiàn)在還要多帶我一個。

    真是奇怪的人。

    待到禱的意識完全掌控了流浪貓的軀體，彭澤鋒問道，“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嗯……比在人類的凝聚核里要更有自由度，應(yīng)該說是貓的凝聚核壁薄還是它原本已經(jīng)失去了魂魄？總之，我能像原來那樣感受到愿力了?！倍\仍然能用人類的話語與彭澤鋒交流。

    “也就是你仍然能實現(xiàn)人類的愿望嗎？”像你原本那樣，卻又不屬于規(guī)則。

    禱舔了舔自己的rou墊，看起來對貓的身體適應(yīng)良好，“涉及大量因果的愿望我無法實現(xiàn)，就算事情看起來很小?！?/br>
    “嗯……”彭澤鋒對這種事不感興趣，接著問道，“你要和肖語賀道個別嗎？他爸媽很快就來接他了?！?/br>
    禱看著睡得正香甜的肖語賀好一會兒，拱起背伸了個懶腰，甩了甩尾巴，“不了，我們牽扯的夠多了，就這么散了是最好的。”

    門鈴適時響起，禱跳上接待室的桌子，看著彭澤鋒將肖語賀交還到肖杰生和譚佳佳手上，再看著他們轉(zhuǎn)身離開。

    瘦瘦小小的純黑色貓咪，坐在桌面上，金黃的眼睛里縮成一絲的黑色瞳仁里裝著人類的情緒：再見了。

    第22章 共生篇番外·禱

    共生番外篇

    人類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生物呢？把同類當(dāng)作祭品對他們來講是什么樣一種感受？禱坐在水鏡前，看著那些人類把一個孩子五花大綁然后送到祭臺上，接著開始跳一種奇怪的舞蹈向他們進行祈禱。

    他們今年的愿望仍舊是佑豐收。

    每年都是佑豐收，為什么就不能自己找找原因、努力一把呢？那些蝗蟲有那么難抓嗎？在繁衍季節(jié)前把它們燒了也是能做到的吧？

    這樣每年獻上一個孩子，它都快吃膩了。

    它其實也不太明白吸收那些靈魂的能量有什么用，但獻上來的能量不吃白不吃，這本身就是一種交換。它們就像許愿機，只要付出足夠大的代價就能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而它們本身則是由人類的愿力構(gòu)成的，這種為了實現(xiàn)人類愿望的生活好像也是應(yīng)該的，它們就是為了實現(xiàn)愿望而存在的，它們被創(chuàng)造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但之所以它們屬于規(guī)則，就是因為它們的存在還有另一種作用，那就是回收靈魂。表面上是它們收到了祭品，并且吸收之后強化了自己，但實際上它們吸收的靈魂是分解要之后又回歸了世界，充當(dāng)了分解者的身份。

    它們分為兩類，一是祈，一是禱。

    祈什么愿望都收，暫時沒付出足夠代價也沒事，它會先幫人實現(xiàn)再追討會足夠的代價。就算許的愿是成為皇帝，它也會幫著實現(xiàn)，但之后如果付不起代價，它也不會給時間更不會手軟，它會直接讓其國破家亡。

    就算愿望很微小，只是要一杯水它也會把因果算清楚，該多少全部追討回來。并且不是因為只是一杯水就不用在意，一杯水也可能在計算完牽扯的因果之后抵上一家人的性命。

    就禱知道的，曾經(jīng)有一個人類就是許愿要一杯水，因為他懶得煮水，又剛好在某部漫畫里看到一種古老的陣法，抱著玩的心態(tài)畫完開始許愿，而他承諾的代價是三天后會為祈獻上七種蔬果還有豬蹄一只、烤鴨一只，以及焚香點蠟。

    感受到陣法的召喚，祈便實現(xiàn)了該人類的愿望，于是他手邊的杯底憑空地冒出了水，直至一杯滿滿，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人類很驚奇，卻也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他并不記得自己剛才允諾了什么。

    三天后祈沒有收到祭品，自然自己開始計算回收。

    那個人類如果沒有得到那杯水，那么他會自己去煮水，然后他會發(fā)現(xiàn)他忘記交水費了，于是他會換一身衣服出門去物業(yè)管理處交齊費用，緊接著接到朋友的電話，他應(yīng)約去酒吧喝酒。而同時，家里的煤氣正在往外一點點泄露，因為他擰開了煤氣開關(guān)打算煮水，卻并沒有完成這一件事，開關(guān)就那么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