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這一次吧，明恕提著那么幾個口袋跑來，他想拿一個蛋糕，明恕都不給，說是讓哥哥給輔導(dǎo)的酬勞。

    輔導(dǎo)？

    酬勞？

    蕭遇安要給明恕輔導(dǎo)功課？

    那他倒要看看，蕭遇安會不會在輔導(dǎo)的過程中發(fā)飆，把明恕收拾一頓。

    這事他有經(jīng)驗(yàn)的。以前蕭牧庭就輔導(dǎo)過他的數(shù)學(xué)，他覺得蕭牧庭教得差，還沒點(diǎn)兒師德，他聽不懂那不是他的錯，是蕭牧庭的教學(xué)方式有問題。蕭牧庭不承認(rèn)，還揍他。他氣不過，還手，蕭牧庭就揍得更來勁兒。

    反正每次輔導(dǎo)功課就沒和平收場過，他都習(xí)慣了。

    明恕輔導(dǎo)起來肯定比他還費(fèi)勁啊，就看蕭遇安揍不揍了。

    蕭牧庭上樓，見蕭錦程鬼鬼祟祟的，立馬往那撅著的屁股踢了一腳，“你在這兒當(dāng)什么癩蛤?。俊?/br>
    “噓！”蕭錦程連忙從褲兜里翻出10塊錢，往地上一拍，“賭不賭？”

    蕭牧庭懶得理他，“10塊錢也想賭？”

    “那賭100！”蕭錦程將幾個兜都翻出來，統(tǒng)共才25，“你等著，我回屋去拿！”

    他這會兒正在抽條變聲，聲音難聽死了，個頭瘋長但是體重沒跟上，蕭牧庭逮他就跟抓小雞一樣。

    “賭什么？”蕭牧庭拎著他的后領(lǐng)，將人丟到一旁。

    蕭錦程把事情說了，“我賭今天蕭遇安還是不會收拾明恕，100塊，來！”

    蕭牧庭白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嘿你跑啥！錢呢？”蕭錦程追上去，“你賭蕭遇安會收拾明恕，咱開盤！”

    “我有病吧？”蕭牧庭說：“他能收拾明?。棵魉∫挥懞盟蜎]轍?！?/br>
    蕭錦程汗都急出來了，非得賭，輸錢都要賭，心一橫，說：“那這樣，我賭他收拾明恕，10塊，你賭他不會收拾明恕，100塊。我象征性輸給你10塊?！?/br>
    蕭牧庭覺得這弟弟沒救了。

    蕭錦程小時候跟個竄天猴似的，現(xiàn)在長開了，臉沒得說，漂亮男孩一個，在初中部人氣那叫一個高。但男孩——尤其是蕭家的男孩——要那么漂亮來干什么？他寧可蕭錦程拿臉去補(bǔ)貼一下腦子，別這么稚氣難脫。

    蕭錦程又鬧了會兒，蕭牧庭就跟他賭上了。

    蕭錦程自己都覺得10塊輸定了，結(jié)果沒多久見明恕從屋里出來，蔫蔫兒的，小臉垮得像個小老頭。

    “你咋啦？”蕭錦程說：“蕭遇安說你啦？”

    說不叫收拾，蕭遇安說人溫溫和和的，每次都這樣，雷聲不大雨點(diǎn)更是沒有，這才養(yǎng)出明恕這么個混蛋玩意兒。

    明恕爬上凳子，雙手疊放在桌沿，嘆了口氣。

    那模樣若是成年人，還有點(diǎn)憂傷的意思，擱明恕這就只剩下滑稽了。

    蕭錦程看著直樂，輸10塊錢的事兒都給樂忘了。

    “我哥剛收拾我了?！泵魉≌f：“狠狠收拾我了?！?/br>
    蕭錦程聽愣了，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耳朵壞了，然后猛地跳起來，“什么？蕭遇安收拾你了？咋收拾的？”

    明恕還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中，沒留意蕭錦程為啥反應(yīng)這么大，“上次請家長他就收拾我了，課文要給他背，默寫的也要給他默。剛才我做不出來題，他自己沒講好，那我當(dāng)然聽不懂啊，他就，他就……”

    一中如果有個最佳聽眾獎，那絕對得頒給蕭錦程，“他怎么？”

    “他就打我這兒?！泵魉≈钢约罕慌膩y的頭發(fā)，“反正他就收拾我了，我還手，也打他這兒，被鎮(zhèn)壓了?！?/br>
    蕭錦程湊過去，看了看明恕的發(fā)旋兒，“哎喲小可憐，發(fā)旋兒都給打沒了?！?/br>
    明恕說：“你知道我這出來干嘛嗎？”

    蕭錦程說：“干嘛？”

    “透個氣?！泵魉∩斐鍪割^，“就10分鐘，馬上還要回去繼續(xù)做題?！?/br>
    蕭錦程樂死了，沖去找蕭牧庭要100塊錢。

    晚上蕭牧庭還問蕭遇安，“你今天真把明恕給收拾了??？”

    蕭遇安莫名其妙的。

    他收拾明恕很奇怪嗎？

    他還不能收拾明恕了？

    轉(zhuǎn)眼到了臘月，明恕因?yàn)閺氐妆还苤耍谀┛荚囘M(jìn)步神速，一放寒假就天天往一中跑。

    小學(xué)放得早，高中生卻沒那么輕松，尤其是幾個理科實(shí)驗(yàn)班。蕭遇安考完還要在物理競賽班搞集訓(xùn)，起碼得忙到臘月廿七。

    明恕5歲之前最盼望春節(jié)，因?yàn)榇汗?jié)可以見到mama。那時他不懂爸爸mama為什么不喜歡他，想來想去，覺得是自己不乖，沒有其他的小孩乖。他努力按照爺爺奶奶的要求去做，努力變乖，可爸爸mama還是不喜歡他。

    現(xiàn)在他明白了，爸爸mama是因?yàn)椴粣郾舜?，所以才無法愛他。

    可他已經(jīng)無所謂了，他也不愛爸爸mama，不愛爺爺奶奶，他長大了，不需要他們的愛。

    不過他還是期待春節(jié)，去年春節(jié)和哥哥一起守了歲，哥哥說今年有時間的話，帶他去海邊的外公家。

    他一早就等著了。

    夏柊比蕭遇安和程粵矮一個年紀(jì)，這才念高一，但是因?yàn)閺男『褪捰霭?、程粵一起長大，所以總愛和他們湊在一塊兒。

    下午放學(xué)時，明恕和程粵、夏柊在學(xué)校里遇上了。程粵過來就想揉他腦袋，被他一偏躲開了。

    “野了野了?！背袒浥闹@球，“不讓摸頭了?！?/br>
    明恕以前長了顆腦袋就是讓這些哥哥們?nèi)嗟?，脾氣一長就不給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