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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夏星河和燕麥都沒什么意見,于是原本的二人聚餐變成了四人,一行人開開心心地去了餐廳。 可惜這份開心只維持到了點菜。 這家餐廳是燕麥推薦的,她之前來吃過,自然擔(dān)任了介紹菜品的工作,燕麥盡職盡責(zé)地為眾人介紹著,卻幾乎每道菜都會被柏清舟挑出毛病來。 一開始還好,燕麥點了份蒜蓉扇貝,柏清舟說:“你不知道夏星河對海鮮過敏嗎?”燕麥猛地想起之前的事,連忙和夏星河道歉。 到后來就有些過分了。 燕麥點了香菇炒雞,他說:“抱歉,這道菜里有洋蔥,我不吃。” 點了牛rou粉絲煲,他說:“不吃香菜?!?/br> “不吃蔥花?!?/br> “不吃韭菜?!?/br> “不吃……” 明明這些東西之前他都吃過的。 夏星河忍無可忍,直接把菜單塞到他手里,說:“想吃什么自己點。” 柏清舟眼眸微壓,把菜單往外面一推,又說:“隨便,我不挑?!?/br> 這還叫不挑? 夏星河無奈,詢問了其他人的忌口,大手一揮點好了菜,菜很快上桌,柏清舟也閉了嘴。 點完菜就能安心了嗎?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新菜上桌,距離夏星河有些遠(yuǎn),燕麥幫夏星河夾了點菜,柏清舟馬上開口:“互相夾菜不可取,容易造成交叉感染?!?/br> 燕麥給夏星河倒了杯可樂,他又說:“碳酸飲料對牙齒不好,建議少喝。” 這下夏星河能確定柏清舟是在針對燕麥了,就連時瑜敏也有些奇怪地皺起了眉頭。 飯后,時瑜敏送燕麥回去,和她說“我兒子可能不太會說話,你多擔(dān)待”,夏星河坐在柏清舟的車上回去,也在滿心愧疚地地和燕麥道歉。 [小竹子:對不起呀麥麥!] [小竹子:我朋友今天可能心情不好,你別生氣呀!] 夏星河下意識地想為柏清舟解釋,說他平時不是這樣,又暗自唾棄自己太沒有原則,柏清舟都那么對燕麥了,他居然還想著要幫他說話。 好在燕麥那邊很好說話,欣然接受了夏星河的道歉,這讓夏星河稍稍松了口氣,又和她發(fā)了句“謝謝”。 [編輯燕麥:沒事,能理解啦。] [編輯燕麥:不過……] [小竹子:嗯?] [編輯燕麥:我多嘴問一句,你們真的是普通朋友嗎?] 夏星河一怔,又見燕麥的下一條消息發(fā)來。 [編輯燕麥:我覺得他好像喜歡你。] 夏星河一怔。 [小竹子:不可能不可能!] [編輯燕麥:看他的眼神就能發(fā)現(xiàn)啊,他看著你的時候眼里一直是帶著光的。] 夏星河徹底怔住了,手指懸停在手機屏幕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偏過頭,用余光去看身側(cè)正在開車的柏清舟,柏清舟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淺色的眸子看著前方,冷峻的臉上并未有絲毫情緒。 這樣冷漠的人,真的也會有眼眸含光的時刻嗎? 夏星河沒有回復(fù),燕麥的消息卻又一條條發(fā)來。 [編輯燕麥:真的,喜歡是藏不住的,他眼睛里對你的喜歡都快要溢出來了,吃飯的時候也在有意無意的照顧你,上菜的時候還幫你擋湯汁。] [編輯燕麥:而且他今天對我這樣是吃醋了吧?估計是看我們關(guān)系不錯,誤會了你們的關(guān)系。] [編輯燕麥:你別怪我多嘴啊,我就覺得同性想在一起挺不容易的,或許你可以旁敲側(cè)擊一下,坐下來和他好好談?wù)?。] 燕麥不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夏星河也不好與她解釋,夏星河的腦子亂糟糟的,回復(fù)了燕麥一句“謝謝,我知道了?!毕缡謾C,心底又忍不住泛起圈圈漣漪。 柏清舟喜歡他? 這仿佛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卻又讓夏星河忍不住去幻想,去試圖尋找一些痕跡。 這段時間,柏清舟確實做了些讓他摸不著頭腦的事,仔細(xì)想來,又好像有跡可循。 平時那么忙還要微信找他,給他送花,說要送他,以及燕麥不說夏星河根本沒有注意到的事,在日常生活中,柏清舟似乎對他格外縱容。 比如不介意和他共用一雙筷子,比如會同意他留宿家中,再比如今天,夏星河自己都忘記了他對海鮮過敏的事,柏清舟卻記在了心里。 情緒一旦被掀起,便如同盛滿的水終于找到了出口,奔涌傾瀉而下。夏星河的思緒不覺飄遠(yuǎn)了,甚至不知道柏清舟的車什么時候開進了自家小區(qū)。 “到了?!?/br> 低沉的嗓音從耳邊響起,車已經(jīng)在夏星河家的樓道前停穩(wěn)了。 柏清舟說:“上去吧。” 冷漠的語氣不帶絲毫情緒,又讓原本動搖的夏星河鴕鳥般地收起了心思。 “……好?!?/br> 夏星河沉默著下了車。 一樓的聲控?zé)魤牧?,走過去有些黑,柏清舟順勢開了前車燈,明亮的燈光如一束通路,把夏星河面前的路全部照亮。 但畢竟光不能拐彎,亮的只有一小段路,過了轉(zhuǎn)角之后又是黑暗。 或許是前面的路黑,也或許是燕麥的話還是在夏星河的心底留下了痕跡,夏星河跨過拐角后默默地停下了腳步。 他透過樓梯的縫隙去看外面停泊的車,想要看著柏清舟走遠(yuǎn),卻沒想到那輛車就那么靜靜地停在原地,并沒有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