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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公司知道不?本來今晚他們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約吃飯,好幾個游戲圈的。我這情況你知道,肯定去不了。我想著小裴不是做游戲內(nèi)容方面的嗎?我給你們牽個線,你們可以去聊聊?!?/br> 金山,施然當(dāng)然知道,他在生活里和裴皓潔的直播里聽過太多次,算是內(nèi)地3A游戲最多的團隊。幾年前VR游戲剛進入公眾視野時,金川就迅速開發(fā)了一系列黑科技開發(fā)現(xiàn)實增感,其中包括最好的全息技術(shù)和腦電波植入技術(shù)。裴皓潔游戲間的書架上還有金川全套的游戲收藏,完完全全是他們團隊的粉絲。 那家伙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恨不得現(xiàn)在飛回來吧?施然心想。 果然,再打電話過去告訴裴皓潔這個消息時他立馬按捺不住,甚至刷了半天退價機票。 “然然,你一定替我去一下!”裴皓潔的聲音有種壓抑的興奮。 “可是游戲的事兒我也不懂???” “比大部分人懂就行了?!迸狃嵱终f,“聊不順你就先撤,別忘了替我要個簽名?!?/br> 施然大笑:“太夸張了吧你?這個我還是能干的,交給我!” 就這樣,施然檢驗完裝修成果后飛快地回家沖澡換衣服,體體面面地去赴約了飯局。 地方選在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里碩大的水晶燈讓施然總擔(dān)心會像電影里那樣砸下來。跟前臺詢問地址時他還調(diào)侃了兩句,結(jié)果西裝革履的服務(wù)人員面無表地說,對不起先生,雖然現(xiàn)在都是全息時代了,但我們比較old school。施然在心里干笑了兩聲,一身雞皮疙瘩,不僅懷疑起來這個飯局是否真的能聊得來。 很大程度可能就像裴皓潔說的那樣,聊不順。他想。沒關(guān)系,大不了真就要個簽名就跑。 然而沒想到的是,飯局的順利超過他的預(yù)期。那天統(tǒng)共來了十幾個人,分兩桌的包間,上菜前的半小時大家都在喝酒。沒有想象中的滿座衣冠,反而都穿得挺隨意,人也很隨意。 到落座時滿桌只剩下施然旁邊一個空座位,他也沒在意,直到有人推開門說抱歉來晚了,施然才注意到有人喊他林總。 林總就是金川的那位產(chǎn)品總監(jiān)。 林總坐在了他旁邊唯一的空位上。 裴皓潔是第二天早上十點落地的飛機,施然九點半就到候機場了。等裴皓潔一上車,他就從抽屜里掏出一張卡紙遞過去。 “沒有簽名,但他們內(nèi)部印發(fā)的概念圖明信片你要不要?” 裴皓潔愣了一下,按捺著情緒把薄薄的卡片翻來翻去:“你真要到了?” “咱們家小領(lǐng)導(dǎo)布置的任務(wù),哪兒敢不從???”施然邊打方向盤邊笑著看他一眼,“告訴你個更炸的,昨天跟林總——就是他們那產(chǎn)品經(jīng)理聊起你,他說看過你的視頻。你之前是不做過一個《絕境》的吐槽視頻,上兩萬轉(zhuǎn)那個?” “我cao?!迸狃嵜艘幌驴ㄆ辖鸫ǘ钟∷⒆煮w,背面就是絕境的宣傳圖,“早知道昨晚我跑也徒步跑回來!” 施然笑得東倒西歪的,車都開不直了:“別愁了,我跟林總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之后總有機會的!對了,你在長沙辦的事情怎么樣?順利嗎?” “挺順利的。就跟以前一樣,對臺詞那種音頻,宣傳方面的?!迸狃嵞:匾粠Ф^。 他這沒辦法跟施然說,因為他壓根就不是去辦正事的。 在給之前的平臺公司寄了律師函之后,他親自去了一趟公司。對方的配合下他終于得以和死忠粉見面,當(dāng)場對質(zhì)。裴皓潔跟他獨處了二十分鐘左右,從會議室出來時死忠粉的臉色很不好。沒有人知道兩人進行了怎樣的談話,只知道死忠粉最終簽了裴皓潔的一份協(xié)議書,事情在他這就算徹底了結(jié)了。 虛驚一場,平白擔(dān)憂。不過事情既然已經(jīng)了結(jié),也就沒有告訴施然、讓他徒增煩惱的必要。 施然幫忙盯著沙龍的裝修已經(jīng)快兩周了。 其實最開始的一周過去,梨青兒和鐵頭已經(jīng)能抽身來接管,眼見著半落的工程,施然也不想半途而廢。他挺期待最后建成的樣子,所以依舊兩三天往沙龍跑一次來看裝修。 梨青兒人瘦了,有點憔悴,但狀態(tài)已經(jīng)比之前好很多。鐵頭除了黑眼圈嚴重外,還是以前那副樂呵呵的樣子。天氣降溫也就在這兩天,落葉瘋了似地往下掉,鋪滿整個人行道。每次施然呵著白氣跑過來,鐵頭都會在天橋?qū)γ娼o他買杯熱可可,然后三人一起踩著滿地的枯樹葉,喝熱飲,抽煙,聊天。 鐵頭悄悄對梨青兒說,你看他那熱乎勁兒,現(xiàn)在絕對是上心了。我說什么來著,你喜歡這個,就和我們一起做吧,全當(dāng)玩兒了,還能賺錢,多好?施然就罵鐵頭血坑。 公司上的業(yè)務(wù)告一段落,梨青兒和鐵頭也回來盯沙龍,施然就不再那么忙。 晚上他回到家,餐桌上放著熱騰的飯菜,白瓷盤倒扣在上面捂熱氣,裴皓潔在游戲房里錄視頻。 他洗過澡,刷了會兒手機覺得沒意思,就窩在沙發(fā)上調(diào)綜藝。他看到個特別好笑的,小跑去叫裴皓潔,但裴皓潔隔著電腦沖他比手勢,要他噤聲。 施然一個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又是笑又是感動的,等到廣告期間反應(yīng)過來,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最近兩年,兩人因為工作交錯的時間越來越少,能分享的東西也很有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只能進行最淺顯的交流和分享,每天都在問對方累不累,吃了沒,幾乎只有在看綜藝時才會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