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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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院子里的藥材,還得有三天才能曬干呢?!?/br> “不要了,馬上就走。”不過話是這么說,想到蕭長恭受傷,肯定是外傷,薛青河把屋里的床單扯了出來,把一些能用的外傷藥一股藥的放床單上放,然后隨便一包,就往小枸杞懷里一塞。 小枸杞都嚇懵了,平時師父教導(dǎo)他,對待藥材一定要精心再精心,他要是敢這么隨便就拿床單包了,師父絕對會打斷他的腿。 “別愣著了,走!”薛青河一拽小枸杞,直接就出了小院的門。 “哎,師父,那香胰皂還沒帶上呢?!?/br> “不要了,只要能救活鎮(zhèn)西侯,包一輩子都不愁香胰皂用。” 師徒二人一路來到官府,薛青河上去一把就把告示扯了下來,旁邊的兵丁頓時上前阻攔,“哎哎,我說薛郎中,你這是干啥。” “干啥?我就是這告示上的人,鎮(zhèn)西侯要找的薛青河,你快點安排馬車,不,安排馬匹,送我去甘州城?!?/br> 兵丁看了眼薛青河圓圓的那張臉,再看看告示上那人清瘦的模樣,哈哈大笑,“我說薛郎中,你是想出名想瘋了吧,你和這告示上的哪里像了,我可告訴你,冒認(rèn)神醫(yī),萬一出了差錯,可是要殺頭的?!?/br> “看在你平時也沒少給鄉(xiāng)親們治病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扯了告示的罪了,趕緊走,回頭讓縣太爺看見,我也護(hù)不住你?!?/br> 薛青河那個氣啊,自己不就是胖了點,又把胡子剔了么,怎么就不像了。 可是這時兵丁已經(jīng)往外推他了,若是不走官府,靠他們師徒兩條腿,等走到甘州城,什么都晚了。 薛青河從包袱里摸出一塊令牌來,砸在兵丁面前,“看看這是什么?” 兵丁接過,只見是一塊銅鑄的令牌,入手很沉,看著就很有氣勢,上面還有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字。 “告訴你,這是蕭字,鎮(zhèn)西侯就是姓蕭,我曾經(jīng)給他看過病。” 雖然兵丁還是不信,不過手里的令牌還是很唬人的,“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報縣太爺?!?/br> 這位縣太爺是三年前中的舉,因為成績一般,不好不壞,最后外放到這里做了縣令。當(dāng)年進(jìn)京趕考時,他還特意對了蕭長恭的府邸前瞻仰。 因此一看令牌上的蕭字,縣令就立刻信了兵丁說的話,因為這蕭字與蕭府邸額匾上的蕭字是一模一樣。 “快,快把人請進(jìn)來,不,我親自去請。還有趕緊備馬車,把我府上最好的馬車?yán)鰜??!?/br> 很快縣令親自從衙門里迎了出來,“哪位是薛神醫(yī)?” “我就是?!?/br> 縣令明顯愣了一下,這外貌差別也太大了吧,但想到手里的令牌,知道這事假不了,“請神醫(yī)入衙稍坐,馬車很快就能備好。我這就安排兵丁護(hù)送?!?/br> 薛青河一改平日里懶散地樣子,很是威嚴(yán)地道:“不必了,只要大人借我兩匹快馬就好?!?/br> “好好,一切都憑神醫(yī)吩咐。還望薛神醫(yī)妙手仁心,救回鎮(zhèn)西侯?!闭f著,縣令還給薛青河行了一禮。 小枸杞在一旁愣愣地看著,嘴巴張得大大的,看看縣令,又看看自己師父,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這個平時懶得要死,連飯都不會做,只會看病的胖子真的是聞名天下的薛神醫(yī)? 第137章 治病 一路上, 小枸杞都沒能接受自家?guī)煾甘锹劽煜碌纳襻t(yī)這件事,雖然他平時給人看病,確實是挺厲害的, 但是…… 看他那氣喘吁吁的樣子, 再想到他做個飯都笨手笨腳的樣子, 實是和畫像上豐神俊朗的形象相差太遠(yuǎn)。 一行人趕到甘州城時,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黎明。薛青河累得直在馬上打晃,為了不耽誤時間, 除了黎明前最黑的那段時間會下馬睡覺之外, 其他時間全部都在趕路。 這讓隨行的陳宵陳班頭敬佩不已, 這樣的走法,一般人還真吃不消,不愧是神醫(yī)。 就是可憐被他騎的那匹馬了。 此時那馬不住地在打哆嗦, 站在那里大口的喘著粗氣,陳宵都怕它一個挺不住, 直接就倒下。 雖然此時天已微亮, 若是盛京, 這時就可以開城門了。 但這是甘州,而且還是戰(zhàn)時, 白濯被俘、蕭長恭回來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北狄。 而且白刺成功地把“老國主”之死的鍋扣在了蕭長恭身上, 說就是蕭長恭勾結(jié)了假國主, 害死了真國主, 正揚言要報仇。 因此,甘州城四門緊閉,除了運送物資的,普通人一律不許入城。 但薛青河可不管這個,直接跑到城門下, 對著上面扯著嗓子大喊:“開門,我是薛青河。” 一聽薛青河三個字,城墻上的兵丁立刻來了精神,半面城墻的人都低頭往下看。 可是……這也差太多了吧?那畫像他們都看過,是位豐神俊朗中年人,還有三縷長髯,怎么現(xiàn)在城下站的,就是個邋遢的胖子? 薛青河心里那個氣啊,他不過是人到中年,有些發(fā)福,再加上小枸杞實在太會照顧人了,硬是把他“照顧”得胖了三圈。 “看看這個令牌,鎮(zhèn)西侯親手交給我的,錯不了,趕緊開門?!?/br> 城樓上離得雖遠(yuǎn),但那令牌一看就不是凡品,今日守門的是程衛(wèi)邊手下的偏將,叫封楊。 看到令牌時,封揚眼睛瞇了一下,對著旁邊的兵丁說道:“放我下去?!?/br> “是?!?/br> 不多會兒,城墻下緩緩放下了一個籃子,封揚就坐在其中。 封揚走到薛青河面前仔細(xì)打量,又看了看手里的令牌,心里還是有些狐疑,“你真是薛青河?” 薛青河早就不耐煩了,“如假包換,我跑了一天兩夜,不是為了讓你們盤查來盤查去的。你要實在不信,就把蕭長恭身邊的小七叫來,他認(rèn)得我?!?/br> 一聽到小七,封楊立刻多信了兩分,蕭長恭身邊是有個人叫小七,但是小七只是親近之人的叫法,外人都是叫七將軍的。 只不過,仍然不能大意。畢竟小七這個名字,也不是什么機(jī)密,如果是北狄細(xì)作,想要知道這些事情,并非不可能。 封揚沖城樓上打了個手勢,很快就又下來兩個筐,“薛神醫(yī)請吧?!?/br> 薛青河二話不說,抬腿就往筐里走,上了城墻之后,立刻就有幾把鋼刀架了在他的脖子上。 “不許動,敢亂動就砍你的腦袋?!?/br> 薛青河對此很是淡定,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小枸杞不要慌。這是戰(zhàn)時,甘州城這樣的防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此時的程府,蕭長恭和小七正是安頓在這兒。風(fēng)五一聽有人手持令牌自稱薛青河,還報出了小七的名字,就知道八成是正主到了。 當(dāng)下趕緊騎馬奔去城門口確認(rèn)。 只不過,一見到薛青河,風(fēng)五還不由脫口而出,“薛神醫(yī),你怎么胖成這樣了?” 薛青河一臉沒好氣,“別廢話,將軍怎么樣了?” “請跟我來。” 一路過了七道關(guān)卡,薛青河又匆匆地洗了身上的灰塵,換了一身干凈衣服,臉上蒙了白布,這才終于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七。 “怎么回事?” 風(fēng)五一躬到地,“小七傷得比較重,將軍說請您先給他看看,請您務(wù)必救下小七,風(fēng)五在此拜謝?!?/br> 說到最后一句,風(fēng)五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一絲哽咽。 醫(yī)者仁心,既然蕭長恭都不急,薛青河先看看小七也沒什么,“無妨,待老夫看看?!?/br> 小七的身體很熱,身上刀劍、箭傷遍布。但好在傷口清理的不錯,再看屋里的陳設(shè)也是非常簡單,之前往來的人,也是口戴白布。 看來經(jīng)過給蕭長恭治傷之后,蕭府人已經(jīng)知道清洗傷口、避免感染的重要性了。 只不過,最大的那條傷口一直沒有愈合,若不是小七身體強(qiáng)壯,怕是等不到薛青河了。 但,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讓你死。 薛青河看向風(fēng)五,“取針線來,記住,針線都要先用沸水燙過?!?/br> “還有,把我那小徒弟洗涮干凈了送進(jìn)來,我需要他給我打下手?!?/br> 風(fēng)五雖然困惑針線的作用,但薛青河在安排治病事實時,是極有威嚴(yán)的,不亞于蕭長恭發(fā)號軍令的時候。 因此風(fēng)五還是很快的準(zhǔn)備好了薛青河要的東西和人。 小枸杞一進(jìn)門,就覺得師父與平時很不同,光是背影都透著一股子嚴(yán)肅的勁兒,不由讓他想到了薛青河給人縫針時的樣子。 曾經(jīng)有個人在割雜草時,不慎劃傷了自己的腿,好長一條口子,血怎么也止不住。 當(dāng)時,就是薛青河用針線把皮膚縫上,那人才得保住性命的。 自己也是因為那時剛好在旁邊,臨危不懼幫了薛青河,才得已讓他收自己為徒。名字也從狗蛋改成了枸杞。 “小枸杞,還記得那天縫針的事吧,今天要做一樣的事?!?/br> 小枸杞點點頭,“放心吧師父,我不會手抖的?!蹦翘煨¤坭綆兔r,薛青河就一直囑咐他,千萬不能手抖。 薛青河點點頭,“好。這就開始?!?/br> 傷口張開太大,薛青河無法一個人縫,只能是讓小枸杞用雙手把傷口聚合,然后他再縫針。 只一碰,血就涌了出來,小枸杞的手卻不曾退卻,仍然加大力量,直到把傷口兩側(cè)的皮膚聚在一起。 薛青河飛針引線,用最快速度縫合了傷口。 然后再次清洗上藥。 血水一盆盆的從屋里端出來,門口的人憂心不已,不多會兒薛青河師徒二人從屋里走出,遞給風(fēng)五一張藥方,“按方子抓藥,有我在,死不了?!?/br> 風(fēng)五剎時間紅了眼眶,接過藥方,心悅誠服的鞠了一躬,“多謝神醫(yī)?!边B帶著對小枸杞都尊敬了許多。 又一次沐浴更衣?lián)Q遮面的白布,薛青河總算是見到了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蕭長恭。 只不過,這臉色……好像還行?不怎么像將死之人啊。 再撈起手腕一搭脈象,受傷確實是受傷了,但隨便找個郎中,只要不是庸醫(yī),就絕對死不了人。 再一看身上,的確是有一處箭傷,也是靠近左胸,剛中箭時可能會有危險,但現(xiàn)在么,早就脫離危險期了。 甘州城里,可是有不少外傷高手的。 轉(zhuǎn)轉(zhuǎn)頭,看到小枸杞還跟著他,薛青河道:“小狗先出去歇著,讓之前的那個叫風(fēng)五的,給咱們準(zhǔn)備點好吃的。” 小枸杞撇撇嘴,有事小枸杞,沒事就小狗,虧你還是我?guī)煾浮?/br> 看到小枸杞跑了出去,屋里不再有人,薛青河立刻瞪起眼睛,“胡鬧,真是胡鬧,老子跑了一天兩夜,差點死在半路上,你就是用謊報病情報答我的?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讓你死了算了?!?/br> 蕭長恭知道裝不下去了,趕緊睜開眼睛,掙扎著坐起,“有勞薛神醫(yī)了,是長恭的不是?!?/br> 只不過,起的有點急,牽動到了傷口,蕭長恭還是一咧嘴。 薛青河沒好氣地瞥了蕭長恭一眼,此時的蕭長恭臉上沒有面具,一臉討好的笑,又身份貴重,實在讓薛青河無可奈何。 “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什么。”每一次蕭長恭裝病,都是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