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

    朱槿仰頭：“而且我走了，誰幫姑娘打聽各種街頭巷尾的傳聞，誰幫姑娘盯著蘭心院呢？”

    林福：“……”

    這什么破侍女，說的她好像很八卦一樣，見天兒的讓人打聽東家長李家短的，并沒有好么！

    而且林嘉蕙，她并不放在眼里好么！

    朱槿：“而且以我這腦子，肯定是考不上的，就不浪費(fèi)時(shí)間了?！弊詈筮@句才是心里話。

    林福：“……”

    第74章

    未時(shí)初, 秦崧準(zhǔn)時(shí)到了東平侯府，林福業(yè)已等在閽室, 等他一到就出門了。

    林福昨日便同祖母說了要同魏王去襄武郡王府, 老太太雖然不贊同卻也沒阻止。

    林福還是坐著她的青幰馬車，秦崧騎馬走在一旁, 魏王儀仗將這兩人簇?fù)砥饋怼?/br>
    車簾掀起, 林福張嘴話還沒說，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把她探出來的頭立刻吹了回去。

    秦崧被惹得一陣輕笑，說道：“天冷, 就別掀開簾子吹風(fēng)了?！?/br>
    “車?yán)餆嘶鹛?，王爺要不也一起坐車，省得吹冷風(fēng)？”林福道。

    大冬天就不要騎馬耍帥了。

    “不必?！鼻蒯碌溃骸熬┏堑娘L(fēng)還比不上邊塞的十之一二?！?/br>
    聽他說起邊塞, 林福一下來了興趣, 雙手交疊扒著車窗的窗框，整個(gè)臉也不怕冷風(fēng)了，都探了出去, 問起邊塞的風(fēng)土人情來。

    在秦崧的描述中, 邊塞并非京城人口中那可怕的苦寒之地，那里有豪邁有悲壯亦自有其樂趣和溫情。

    林福吃了他這個(gè)安利, 向往起邊塞來，恨不得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還有一個(gè)問題?！绷指ＸQ起一只手，點(diǎn)點(diǎn)自己的臉，“你這胡子, 是為了保暖嗎？”

    見過絡(luò)腮胡，但沒見過這種濃密的半張臉的絡(luò)腮胡，如果是為了保暖的話……

    真能保暖嗎？天太冷難道呼出去的水汽不會(huì)讓胡子結(jié)冰？

    秦崧：“……”

    林福眼都不眨一下，盯著秦崧的臉。

    不看胡子，只看魏王上半張臉，劍眉星目，鼻梁挺直，眉眼與皇帝幾乎是一個(gè)模子印出來的。

    皇帝就已經(jīng)帥炸了好么，若魏王還青出于藍(lán)……

    哎呀，這么好的相貌作甚要用胡子遮起來，暴殄天物嘛。

    秦崧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偏過頭去，耳朵也不知是羞得還是冷得，通紅。

    林福：“嘿嘿?！?/br>
    秦崧：“……”

    “咳咳，到了?！苯K于看到了襄武郡王府的烏頭門，秦崧提醒了馬車?yán)锏娜艘痪洹?/br>
    林福不再戲謔，馬車在直接駛進(jìn)襄武郡王府的烏頭門，在閽室前停下，她扶著秋夕的手下車，等在此處的郡王妃立刻迎過來，沖她抱歉地笑：“林家女郎，又麻煩你了?！?/br>
    “郡王妃客氣，我與縣主也是相識(shí)一場，聽聞她要遠(yuǎn)嫁揚(yáng)州，正該來見見的。”林福微笑著說。

    郡王妃讓管家引魏王去郡王那兒吃茶，自己領(lǐng)著林福往長平縣主住的小院走。

    小院自然不是曾經(jīng)那樣凌亂不堪，院外也沒有一群守著的大力仆婦，安安靜靜的。

    進(jìn)去后，林福發(fā)現(xiàn)這院子冷清得很，竟是連個(gè)守門伺候的都沒有，長平縣主坐在正廳里，看到她，緩緩露出個(gè)笑容：“林福，你來了?！?/br>
    “縣主?！绷指８Ａ烁Ｉ?，被長平縣主請(qǐng)?jiān)诹_漢床對(duì)面坐下。

    長平縣主看向郡王妃，后者暗暗嘆息一聲，帶上門出去。

    “林福，你知道吧，”長平縣主轉(zhuǎn)頭對(duì)林福笑：“我開春便要嫁去揚(yáng)州，夫家是揚(yáng)州望族，倒也不辱我這縣主身份。”

    林福不言，看著長平縣主。

    一年未見，長平縣主瘦了許多，性情也變了，曾經(jīng)的熱烈如火變成了一潭死水。

    她雖然是在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是單純做出笑的模樣。

    “祝縣主和未來的儀賓鶼鰈情深、恩愛不移?！绷指Ｑ氏聡@息，說道。

    “借你吉言?！遍L平縣主語氣淡淡，“若將來你去揚(yáng)州，定要去見我，我?guī)阃嫠?，以后揚(yáng)州就是我的地界兒了?！?/br>
    “一定?！绷指５馈?/br>
    然后兩人都沉默了。

    她們都不能算是朋友，只是相識(shí)一場罷了，林福其實(shí)很奇怪長平縣主為什么一定要見自己，都拜托到魏王處。

    “我……”

    長平縣主打破了沉默，卻說了一個(gè)字又沒了聲。

    林福并不催促，耐心地等著。

    “我……我很羨慕你，林福?！遍L平縣主說。

    林福轉(zhuǎn)頭看她。

    長平縣主扯著嘴角做了個(gè)笑模樣，哂道：“你瞧，同樣是為自己掙得想要的，同樣是敗了名聲，我們倆的結(jié)局卻截然不同?！?/br>
    “不一樣的?！绷指Ｕf。

    “有哪里不一樣！”長平縣主猛地轉(zhuǎn)頭瞪著林福。

    “我若成功，將有萬世之功，縣主，你呢？”林福看著長平縣主的雙眼，目光銳利，幾欲看入對(duì)方心底，“我不否認(rèn)我的私心，我賭上東平侯府的前途，林家所有姑娘的前途名聲，想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想自己能做自己的主，婚事也好、人生也好，不被任何人擺布。但我手中握著籌碼，縣主，你有嗎？”

    長平縣主目光一滯，垂下眼簾，嘴角顫了幾下，喃喃：“你說得對(duì)，我沒有籌碼，我什么都沒有。所以我失敗了，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