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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瓷的手指撫摸過畫框上的字, 認(rèn)清上面寫著的是—— 【你我站在時間的兩端, 亦站在死亡的天平上。】 【金色的死亡描繪出終結(jié)的剪影,當(dāng)時間被死亡填滿,天平的一端被壓下, 希望便會出現(xiàn)在被愛的那一端?!?/br> 唐瓷睜大眼睛,“你我站在時間的兩端……這是什么意思?難道……” 他再次轉(zhuǎn)過頭,看著那幾幅畫。 在“4810”的畫作中, 人們躲在城堡中,擊殺了城堡內(nèi)的怪物,小山似的怪物躺倒在地上,眼睛里倒映著一張在怪物體內(nèi)掙扎的人臉。 在“4820”的畫作中,人們浸泡在從雪畫作水的血水中,血水中的一具尸體被攔腰切成了兩半,而血水中居然還有一座自動售賣機。 在“4890”的畫作中,一個半人半怪物的東西匍匐在地上,天上掉下的各種飲料瓶子擊打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變成了刀鋒模樣,努力往上刺去,卻在半截消失了,那個半人半怪物的腦袋與身體也一分為二。 “這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死亡?!?/br> 唐瓷湊近了些,想要從畫中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孟不三。 在“4810”的畫作中,怪物的身上站著一個黑色的小人,那小人身上還泛著藍光,在那個小人朝向的方向,臺階上方,站著一個打著陽傘穿著層層疊疊蕾絲小裙子的少女。 唐瓷不會認(rèn)錯的,這個“少女”應(yīng)該就是孟不三,兩人進入試煉場之前,他裙子上的蕾絲都是他幫忙系成蝴蝶結(jié)的。 “4810……” 唐瓷又開始找“4820”的畫作,在這副畫中卻沒有孟不三的身影,但他在“4890”中看到了一柄柳葉刀。 唐瓷頹然地松開手,喃喃:“我該怎么找到你……又該怎么告訴你這里的消息?” 他想起自己在大廳鐘表上看到的痕跡,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大概是因為經(jīng)歷的時間太久,玻璃上的劃痕已經(jīng)不甚清晰,可他還影影乎乎記得,那是一個“血”字。 這時,這個華麗的房間突然亮了一下。 唐瓷猛地抬起頭,尋找發(fā)光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那是“4830”的畫作。 又出現(xiàn)死亡了! 他猛地?fù)淞诉^去,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畫框內(nèi)。 畫框內(nèi)涌出大量的金色沙粒,這些金色沙粒再一點點變色,勾畫出真正的死亡瞬間。 一個男人面朝著黑暗,露出驚恐的神情,他伸出手,手臂頓時變得十分粗壯,似乎進行了強化,然而,黑暗中卻伸來了透明的冰色藤蔓,藤蔓纏住了他,扎進他的心窩,徑直捅穿了他,然后,藤蔓在他身后開出一朵紅寶石一樣的薔薇花。 雖然不是孟不三的死亡,但這大概是孟不三那邊的隊友。 唐瓷捏緊拳頭,狠狠地砸了一拳墻壁。 他從未感覺過這般無力,被這個試煉場、被這個世界玩弄的無力。 唐瓷低垂著頭,低笑道:“您還說我是仿照著您來做的,可您卻能直接將試煉世界打穿兩個來回,我呢?我真的可以嗎?我連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我也不過是只有您的外表而已,您的內(nèi)在,我卻是一丁點都沒有?!?/br> “可惡!” 他悶聲又砸了一下墻壁。 “快想想……該如何告訴他一切,該如何逃出這里……” “我們站在時間的兩端,該如何才能向他傳遞這里的消息?” “……血……血……只有鮮血、死亡和他的刻印才能穿透時間而來嗎?” 唐瓷凝視著沒有寫數(shù)字的那幅畫框。 “我們在時間的兩端,也是在天平的兩端,只有較輕的那一端才能逃出生天嗎?加重重量的是死亡,也就是說,兩個時間里的人,哪個時間里死亡的越多,另一個時間里的人便越能夠離開這里?!?/br> 唐瓷低笑一聲,“這就是奉獻嗎?孟不三常說自己沒有同理心,自己是個瘋子,他怕是不會樂意奉獻吧?” 他抬起頭,眼睛猶如無機質(zhì)的填充物,沒有一絲情感。 “要不,還是我這邊來吧……” …… “這里……什么都沒有,但溫度也太低了。” 紀(jì)雪崖打量著這個房間,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居然有個破洞,城堡外的寒風(fēng)不住地往屋子里面鉆來。 他往前走了幾步,打算去檢查一下。 “你說,咱們能直接通過這個孔去外邊嗎?” “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主意?!泵喜蝗穆曇袈缘投硢?。 紀(jì)雪崖:“為什么?” 他扭頭一看,卻沒有發(fā)現(xiàn)孟不三的存在。 “你人呢?” 他轉(zhuǎn)了一大圈,發(fā)現(xiàn)孟不三竟然蜷縮在離破碎孔最遠的墻角。 他將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緊,整個人還在不住打顫。 紀(jì)雪崖一臉疑惑:“你怎么了?有這么冷嗎?” 孟不三將埋在衣襟中的臉慢慢抬起,喊出一口氣,那股白起不斷上涌,竟然在他細密的眼睫上掛了一層白霜。 紀(jì)雪崖一驚。 孟不三:“我都快要凍死了,還要聽你瞎逼逼,拜托,多照顧一下女孩子行嗎?” 紀(jì)雪崖?lián)狭藫虾竽X勺,一臉抱歉。 孟不三嘀咕道:“剛剛看我腦子好使,就要跟著我,叫我爸爸,到這里又對我不管不顧,哼,當(dāng)初是你說分開,分開就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