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揮了揮，黑暗中瞬間從某個暗門中走出了一個一身黑衣連臉都被遮住的男人：“讓他走吧。”

    把兇手找來聽聽他的證詞只是萊恩的一時興起，他沒有想要報復(fù)的意思。畢竟在他籠罩著一片黑暗的童年，他也動過想要?dú)⑺腊嗟聽柕哪铑^。

    或許他不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好父親。

    弒父的荒誕念頭最終還是被他放棄了，因?yàn)樗l(fā)現(xiàn)其實(shí)也沒那么糟糕，反正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馬文·勞埃德被黑衣的男人捂住了嘴唇，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嗚嗚的毫無意義的呻·吟不能引起白發(fā)男人的一絲注意，甚至他瞪大的快要從眼眶里掉出來的眼睛也被黑衣人的身體巧妙地?fù)踝×恕?/br>
    黑衣人在萊恩看不見的角度拉下了面罩，露出了那張所有人都能輕易記住的笑臉——杰羅姆·瓦勒斯卡無聲地笑了笑，將馬文·勞埃德拖出了房間。

    “好久不見，舅舅?！苯芰_姆一路拖著他來到海妖俱樂部后面隱蔽的小巷，他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親屬：“你說謊話的技巧還是和往常一樣差呢，讓人一眼就看穿了，這樣的謊話也就只能拿出來騙騙小孩子。”

    終于被他松開的馬文·勞埃德眼中滿是對眼前人厭惡，他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就被杰羅姆一拳打在了下巴上。

    他現(xiàn)在揮出的一拳可與往日不同，還有酒神因子的金屬再賜予了他重生之外，還賜予了他非比往常的力量。

    馬文·勞埃德順著他的力道倒在了地上，他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勞埃德惶恐地看著杰羅姆，吐出了一顆帶著血的牙齒。他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聽著，杰羅姆。是貓頭鷹法庭救了你，他們希望你能...”

    杰羅姆撿起那顆帶血的牙齒，仔細(xì)端詳著。但還沒等勞埃德的話說完，他隨手將那枚牙齒扔向身后，又一拳重重打在了勞埃德臉上。

    杰羅姆冷笑一聲：“希望我替他們賣命嗎？像你一樣？以這種惡心的方式來換取永生？我親愛的舅舅?！?/br>
    這一次勞埃德沒有再說話，杰羅姆下手太狠了，這次他忍不住吐出了三顆牙齒，血液流下幾乎浸滿他的下巴。

    杰羅姆滿意地?fù)炱鹌渲幸活w，以宛如對待戀人一般輕柔的動作仔細(xì)將它用袖子擦拭干凈，果然，那顆智齒上刻著一只黑色的貓頭鷹。

    勞埃德敏銳地察覺到了危機(jī)感，他躺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等等...你想做什么！杰羅姆？”

    “做什么？當(dāng)然是好好招待你啊?！苯芰_姆的笑容愈發(fā)燦爛，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抽出了匕首，一步步向角落里盡可能將自己縮的更小的馬文·勞埃德靠近。

    果然，比起什么大事件，還是跟著萊恩要更有意思一些。

    房間內(nèi)

    纖長的手指以相當(dāng)輕柔的力道敲擊著桌子，芭芭拉看出來萊恩敲擊的應(yīng)該是他一直很喜歡的維爾瓦第的四季。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待著，芭芭拉已經(jīng)很熟悉萊恩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了。他匆匆叫她回來一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要交給她做。

    果然。

    那只可以堪稱為藝術(shù)家的手停下了動作。

    坐在有著紅絲絨椅面，鑲嵌著一層金箔的華麗座椅上的男人手中纏著白色布條的黑色窄刀被他握在手中，就像是某種暗黑版的權(quán)杖。

    芭芭拉的呼吸一窒，她感覺到了，就在這一瞬間，哥譚將永遠(yuǎn)的改變了。

    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暗沉地甚至讓人感受到了最原始的危險。

    他猩紅色的眸子半闔，其中的細(xì)碎星屑卻宛如流光一般在紅色的海洋中流淌。

    他唇角的笑容優(yōu)雅迷人卻令人覺得寒氣上涌。

    芭芭拉的瞳孔一縮，腦中名為危險的雷達(dá)響個不停。

    她知道今天遲早會來，只是她不知道來得這么快。

    她聽到那個宛如端坐在虛無的王座上男人開口。他的語氣太過隨意，卻沒有人認(rèn)為這只是一個游戲：“今晚，哥譚就要改朝換代了?！?/br>
    哥譚這個瑰麗的哥特姑娘溫柔地包容著一切罪惡的夜晚來得很快，但今天似乎要更快一些。

    倒不是因?yàn)槭裁纯苹闷锏淖匀粸?zāi)害，而是在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之后，整個城市的供電突然被切斷了。

    往日街上繁華的燈光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除了一個地方。

    顯然這肯定是杰羅姆干的，萊恩笑了笑。知道一切正如同他計(jì)劃般井井有條地運(yùn)作起來。

    只是不可否認(rèn)，在計(jì)劃中處于看戲位置的他確實(shí)有些無聊。

    杰羅姆在廣播頻道里那句：“今晚，在哥譚是沒有規(guī)則的，這里將會是一片的混亂?！贝_實(shí)讓他很是頭疼，不管他有沒有插手，弗瑞都一定會找他秋后算賬。

    雖然算的上是在利用杰羅姆，他還是背負(fù)著被神盾局問責(zé)的風(fēng)險。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杰羅姆確實(shí)幫過他很多，于情于理，他都應(yīng)該伸出援手。

    萊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斂起在黑暗中猶如燃燒著的赤紅色火焰一樣的眸子。修長的手指點(diǎn)亮手機(jī)，瑩瑩的光芒下甚至能看到他手臂上泛著藍(lán)色的血管。

    萊恩的目光在塞琳娜發(fā)來的：“韋恩被小丑帶走了?！毕⑸贤Ａ羝蹋謱⒁暰€轉(zhuǎn)回了窗外。

    游樂場里的摩天輪上的燈光在黑暗中愈發(f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