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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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它是哪來的,你吃就行了?!北R桂英把蓋簾重新蓋上,連碗一起塞給他,“趕緊吃,今天晚上必須吃完。你看著點(diǎn)你媳婦兒,一塊也不許她偷藏,一會(huì)兒我來收拾骨頭。” 老太太說完,又端著另一碗,送去了二兒子那屋。 她一走,胡秋香也吸吸鼻子下了炕,“啥呀?我咋聞著這香?” “是兔子rou?!标惐?guó)壓低聲音說。 “兔子rou!”胡秋香聲音一下子拔高。 話出口,她才想起這事兒不好讓別人知道,趕緊捂上了嘴,“你剛說啥?兔子rou?兔子哪來的?難道咱家那兔子劉書記沒放,又給咱送回來了?” “不知道?!标惐?guó)抓起一塊就塞進(jìn)了嘴里,“嗯,比上回咱爹在山里套的好吃,肥?!?/br> 胡秋香見了,沒好氣地奪過碗,“你別都吃了,給你倆兒子留點(diǎn)?!?/br> 她說著,挨個(gè)去搖陳波和狗剩,“醒醒,起來吃好東西了,快醒醒。” 夜色里,老許太太撩起褲腿,一面罵,一面借著燈光查看腿上的勒。 和她家只隔了兩戶人家的陳家,卻全家躲在黑暗里,吃rou吃得歡。 等盧桂英出來收碗和骨頭的時(shí)候,小陸桃已經(jīng)吃得肚皮滾圓,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泛困。 陳??埔娏?,揪揪她的小卷毛,“是誰說兔兔那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的?” 小姑娘被揪得撅起嘴,不滿地扒拉他的手,“別拽,拽亂了。” “那你告訴小舅舅,那話是誰說的?”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反正不是桃桃說的,不是!” 盧桂英進(jìn)門就看到這一幕,忙放下裝骨頭的碗,過來抱起小外孫女,“行了別逗她了,她該睡了。” 陳??七@才笑嘻嘻收了手,問剛從外面回來的陸輝:“屋里有尿桶,還出去尿尿?” “沒?!标戄x搖頭說,“我門牙掉了,出去埋了?!?/br> “難怪你今天吃東西那么慢?!?/br> 陳保科說著,突然想到什么,找了張紙把骨頭全包了起來,“媽,我出去一趟?!?/br> “這么晚了,你出去干啥?” 陳保科嘿嘿一笑,“老許婆不是能舉報(bào)咱嗎?我明天也舉報(bào)她去?!?/br> 小陸桃吃得太撐了,明明很困,卻一直哼哼呀呀,說肚肚不舒服。 陳芳秀摟著她,耐心地給她揉了好久,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陳家人都精神抖擻,見面就一臉了然的笑,互相問好。 陳波還把陸輝拉到一邊說悄悄話,“昨晚那兔子哪來的?桃桃又去村口抓了?” “什么兔子?”陸輝裝傻,“哪里有兔子?我怎么沒看著?” “行了,又沒人聽見?!标惒ㄒ话褤ё∷弊?,“快跟哥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陸輝這才咧嘴一樂,露出缺了一邊的門牙,“桃桃抓回來的,我也不知道她咋抓的?!?/br> 等陸桃邁著小短腿從屋里出來,找姥姥要香皂給自己洗臉的時(shí)候,就發(fā)現(xiàn)大表哥看她的眼神有些詭異,“桃桃,你是不是兔子成的精?” “兔子精?”小姑娘一臉茫然,“那是什么呀?” “兔子精,就是、就是……” 打擊牛鬼蛇神好多年,陳波也只聽奶奶講過些帶有靈異色彩的老故事,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干脆說:“反正你肯定是兔子精,不然怎么總能抓到兔子?!?/br> 小陸桃一聽不樂意了,“桃桃才不是兔子,兔兔吃草,桃桃要吃rou!” 陳波一想也是,桃桃要是兔子精,怎么可能吃同類。 可不是兔子精,為啥別人抓不著的野兔子,一個(gè)接一個(gè)往她面前蹦? 一直到出門去上學(xué),陳波依舊想不通這個(gè)問題。 不過讓他想不通的多了去了。 比如說—— 光天化日,一群孩童為何對(duì)著棵樹苗喊爸爸?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驚!青山大隊(duì)孩童集體精神失常,原來是因?yàn)樗?/br> 村口的熱鬧景象,陸桃一概不知。 她和狗剩把哼哼抱到了院子里,給小狗曬太陽,逗小狗走路。 陸桃偷偷拿出了自己私藏的一塊骨頭,“來,哼哼,叫一聲。叫對(duì)了,桃桃就給你骨頭吃?!?/br> 哼哼聞到骨頭的味道,立馬湊過來,拿小鼻子嗅啊嗅,還想張嘴咬。 小姑娘把骨頭拿高,“不可以。哼哼要叫對(duì)了,才能吃骨頭?!?/br> 小奶狗撲了個(gè)空,委屈地嗚咽一聲,拿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陸桃。 狗??吹糜谛牟蝗蹋耙?,你就給它吧?它吃飽了,說不定就能學(xué)會(huì)了?!?/br> “真的嗎?”陸桃眨眨大眼睛,也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shí),哼哼趁她不注意,跳起來咬住骨頭,叼著就跑。 小姑娘被它弄得一愣,一下子生氣了,“哼哼!mama說大人沒給,不能搶著吃,你快吐出來!” 哼哼不理,叼著骨頭滿院子跑,試圖找一個(gè)安全的地方進(jìn)餐。 陸桃跟在它身后跑,可兩條小短腿竟然跑不過哼哼的四條,讓哼哼溜出了院子。 黃色的小土狗大概從出生起,就沒飆過這么高的車速,使出吃奶的勁兒一路狂奔。 等陸桃和體弱的狗剩追出來的時(shí)候,它已經(jīng)快跑到老許太太家門口了。 “站住!哼哼你給我站??!”小姑娘大喊。 沒想到下一秒,小土狗還真停了下來,對(duì)著許家墻邊的地面使勁嗅。 一見它停了,小陸桃立馬噔噔噔追過去,“哼哼你不聽話,我、我不和你玩了!” 哼哼聽了,放下骨頭,前爪扒拉了下地面,沖她低低叫了聲汪。 “你這是認(rèn)錯(cuò)了?愿意聽話了?” 陸桃伸出小手想要抱它,哼哼卻躲開了,汪汪叫著開始刨地面。 小姑娘看得很疑惑,“你不是想挖個(gè)坑,把骨頭藏起來吧?” 話音未落,哼哼一爪子下去,竟然從土里刨出一塊更大的骨頭。 小陸桃當(dāng)時(shí)就驚了,“骨頭!這里有骨頭!” 慢半拍的狗剩聽見,也湊過來看,“還真有,這里怎么會(huì)有骨頭?” 小姑娘那聲驚呼沒壓制音量,出來倒水的張大娘立馬被吸引了注意力,“骨頭?啥骨頭?” “不知道。”陸桃指著哼哼刨出來的坑,“哼哼發(fā)現(xiàn)的。” 這時(shí)候,小奶狗已經(jīng)吭哧吭哧又扒出來幾塊骨頭,包括頭骨。 張大娘一看,就說:“這是兔子骨頭?!闭f完又納悶兒,“這兒咋會(huì)有兔子骨頭?難道……” 她狐疑地往老許太太家看去,恰巧老許太太拎著個(gè)撮子出來倒垃圾,見陸桃和狗剩圍在自家墻根,立馬過來趕人,“走走走,滾回家玩去!別擱我家搗亂!” 走到近前,她才看清地上的骨頭,“這哪兒來的?” “還能哪兒來的?在你家墻邊挖出來的?!睆埓竽锼菩Ψ切?。 “在我家墻邊挖出來的?”老許太太過來拿腳扒拉了一下,“我家哪來的這東西……” 就在這時(shí),不遠(yuǎn)處突然走過來一行人。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劉書記那張熟悉的老臉,“王麻花同志,有人舉報(bào)你們家偷吃野兔子,挖社會(huì)主義墻角,我們是來調(diào)查的?!?/br> 第22章 許愿 一開始聽到劉書記那話, 老許太太還不信, “你說啥?舉報(bào)誰?” “舉報(bào)王麻花同志。”劉書記表情有些無奈,“咱們大隊(duì)還有第二個(gè)王麻花嗎?” 這回老許太太聽清楚了,因?yàn)槁犌宄?,她也怒了,“誰?誰舉報(bào)的我?” 劉書記沒說話, 只遞給她一張紙, “不知道誰貼大隊(duì)辦墻上的,你瞅瞅吧?!?/br> 在劉書記看來, 鄉(xiāng)親們都窮,不就吃個(gè)野味嗎?又沒把山吃禿, 也至于舉報(bào)來舉報(bào)去。 可是沒辦法,人家的大字報(bào)就貼在他辦公室門口。早上去分配今天的勞動(dòng)任務(wù)時(shí),大半個(gè)大隊(duì)的人都看見了, 他想裝沒這回事兒都不行, 只能走這一趟。 說是大字報(bào), 其實(shí)劉書記遞給老許太太的, 就是一張泛黃的舊報(bào)紙。 報(bào)紙上用燒黑的柴火棍,寫了一堆歪七扭八的字。可惜老許太太沒念過書, 除了她自己的大名一個(gè)都認(rèn)不出來。 “誰能幫我念念,這上面寫的啥?”她抖著舊報(bào)紙問。 許老三媳婦兒就要生了, 正在家里待產(chǎn), 聽到動(dòng)靜出來查看情況。 見婆婆問, 她挺著個(gè)大肚子把報(bào)紙接了過來, 清了清嗓子開始念,“??!啊啊啊!沒天理?。⊥趼榛ㄟ@個(gè)不要臉的,吃咱們大隊(duì)野兔子啦!” 張大娘正站在一邊看熱鬧,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了聲。 老許太太臉一黑,立馬瞪自家兒媳婦,“你罵誰不要臉呢?” 許老三媳婦兒一頓,委屈道:“不是媽讓我念的嗎?這上面就這么寫的呀?!?/br> 老許太太一噎,不耐煩地?cái)[擺手,“趕緊念,念完了事?!?/br> 這一回,許老三媳婦不敢感情那么飽滿了,語氣平平道:“她吃的不是兔子,逗號(hào),是挖的社會(huì)主義的墻角,感嘆號(hào)。打倒王麻花,感嘆號(hào),打倒竊國(guó)賊,感嘆號(hào)、感嘆號(hào)、感嘆號(hào),沒了?!?/br> 可算等兒媳婦念完,老許太太一把扯過那報(bào)紙,“劉書記這到底誰造的謠?俺們家啥時(shí)候吃兔子了?” “我看也不一定是造謠。”其中一個(gè)紅袖章指了許家墻邊的骨頭,說,“這不就是證據(jù)?” 老許太太立馬叫屈,“天地良心,那骨頭可不是俺們家埋的。我又不傻,吃完了不把骨頭扔了,還特地埋自家墻外,這不是等著被人發(fā)現(xiàn)嗎?” 那紅袖章卻說:“我不覺得把骨頭埋了很傻,扔在外面,可比埋土里容易被發(fā)現(xiàn)。像你這樣,要不是剛好被挖出來了,我們就算來也找不著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