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關(guān)掉火去浴室研究了兩眼,他拿個小皮墩子進去放好,又去廚房拿了捆保鮮膜。 江初拎著一兜熟食回到家,剛開門就聞到滿屋子飄香的骨頭湯味兒。 跟著就聽見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 cao? 周騰在衛(wèi)生間門口趴著,見江初過來還肚皮一翻,肥腰沒徹底擰過來,就被江初直接用腳踝往旁邊掃開了。 “覃最?干嘛呢?”他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就喊。 覃最背對著他坐在皮墩子上,傷腿用另一個小墩子架著,正敞腿晾鳥地想搓搓腹股溝,被江初這突然爆出來的動靜唬得一愣,擰著眉毛回頭瞪他:“關(guān)門?!?/br> “……啊?!苯蹉躲叮詾轳钤诿懊笆У卣局鴽_澡,結(jié)果入眼是一片緊繃繃的脊背,在浴霸的暖黃燈光下泛著光澤,水珠順著脊柱線一路滑到噤實的股屁勾。 還挺性感。 “你石膏上都掛水了,保鮮膜裹緊沒???”雖然這時候他確實該轉(zhuǎn)身出去,猶豫了一下,江初還是放心不下,要進來檢查檢查。 “你……”覃最來不及把他往外攆,只能趕緊把毛巾蓋在腿上。 江初拽了條干毛巾先把保鮮膜上的水蘸干凈,又仔細摸了摸,問覃最:“洗多久了?” “沒多久?!瘪顪\淺地吸了口氣,抬手腕撥開江初的手。 “那你……”江初下意識往他毛巾上掃一眼,頓了頓,很快又挪開,“用我?guī)湍忝???/br> “不用?!瘪盍ⅠR說,“你出去吧?!?/br> “哦?!苯醢雁逶÷兜钠孔咏o他拿到手邊,轉(zhuǎn)身走到浴室門口了,又回頭說了句:“還遮什么,都露出來了?!?/br> 覃最背影一僵,低頭往下看了眼。 江初被他這反應(yīng)逗得不行,哈哈笑著出去了。 覃最擦完澡換好衣服出來,江初已經(jīng)把湯都盛出來,菜也倒好在盤子里。 “舒服了?”江初給他遞了雙筷子。 “嗯。”覃最答應(yīng)一聲,在餐桌前坐下后說:“明天高夏他們要過來給我送作業(yè)?!?/br> “就為這個專門洗個澡?”江初看了眼手機,“幾點來,明天我還得上班?!?/br> “你上你的,”覃最不打算讓他們待太久,“你回來他們應(yīng)該就走了?!?/br> “那明天給你們點外賣送來吧?!苯醐h(huán)視一圈家里,等會兒還得收拾收拾衛(wèi)生,覃最腿腳不方便,家里也跟著亂了。 “前幾天老杜給我打電話了,問問你腳怎么樣,我說沒大事兒,他給發(fā)了兩個紅包,讓給你買點兒吃的?!碧崞鸲琶缑?,江初才想起來這茬。 覃最又“嗯”一聲。 “梁小佳是不是最近都沒聯(lián)系你了?”江初突然問道。 “沒怎么打電話了?!瘪羁此谎?,“怎么了?” “沒,就說到你朋友突然想起他來了?!苯醪惶I,唐彩在公司點了下午茶,他夾了塊筍慢慢嚼著,“所以你是……拒絕他了?” 梁小佳上次突然的從來到走,覃最一直也沒跟他說過他倆的關(guān)系,當然了,江初也沒刻意去問。 而且也不難猜。 梁小佳知道覃最的取向,來之前一天一個電話,微信也聊個沒完,來一趟之后就不怎么聯(lián)系了,要么是主動放棄,要么就是被拒。 覃最沒反駁也沒承認,喝著湯跟江初對視著。 “哎,我就好奇問問,你不愿意說就不說。”江初被他盯得有點兒不自在,感覺自己跟在窺探一樣。 覃最不是不愿意說,是覺得沒什么好說的。 “你跟我相處的時候,把我當什么?!彼麊柦?。 “我對你?”話題突然轉(zhuǎn)到自己身上,江初有點兒懵,腦子里莫名地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當?shù)艿馨?,還能當什么?!?/br> “我對梁小佳也是?!瘪钷窍卵酆熡趾攘丝跍?。 “啊?!苯觞c點頭。 “所以他有什么想法,是他的事,從我的角度來說,我對他沒有感覺?!瘪钫f,“既然沒有感覺,自然也不會有回應(yīng)?!?/br> 江初那天看片子看出反應(yīng)與好奇后,這段時間沒事兒的時候除了在百渡上搜“脫臼”找刺激,有意無意地也搜了些有關(guān)同性戀的信息看。 實話說,很亂。 跟電影不一樣,那些個論壇和貼吧上,烏烏糟糟全都是些約來約去的事兒,沒見著有什么美好的感情。 他不知道覃最跟人約過沒有,僅有的幾次跟覃最聊這些話題,全都被他給岔開了。 對于這么一個隨時都能硬的青春期來說,不得不讓江初多想。 不過現(xiàn)在聽覃最這么說,知道他的態(tài)度挺明白,不像是會為了刺激或者什么去跟人胡搞,江初放心多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跟我說說。”江初執(zhí)著地想知道這個問題。 覃最喝掉最后一口湯,往嘴里扔了顆冬棗,靠在椅子上盯著江初,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 “看什么呢,能不能說到底?!苯跻材昧艘活w。 “讓你試試又不試?!瘪畛酝甓瑮?,彈了根煙出來叼著過干癮,起身晃回了房間,“你猜啊?!?/br> 第34章 “……什么玩意兒就我猜, ”江初瞪著覃最的房門,“一跛一跛的,當自己多瀟灑呢?” 猜是猜不著, 試肯定也是沒法試。 怎么試?跟覃最試?試什么? 江初想起那天晚上被覃最一個鷂子翻身給撂床上, 尾巴骨還一陣硌得慌。 真不知道這小子怎么想出來的,又怎么敢這么大言不慚地說出來。 試試。 江初一邊完全把覃最的“試試”當成他轉(zhuǎn)移話題的手段,一邊莫名其妙地琢磨了一夜。 難不成覃最就是跟人“試”出來的? cao,他跟誰! 梁小佳? 不可能,要真是跟梁小佳試出來的感覺, 倆人直接就能在一起了, 也用不著這這那那的瞎折騰。 就這么毫無意義的一個問題, 他連晚上做夢都夢見覃最在“試試”。 “試試”的主角包括且不限于梁小佳、杜苗苗、高夏,甚至他自己。 一開始鏡頭還在亂轉(zhuǎn),從覃最領(lǐng)著梁小佳往他這兒走開始, 忽然又轉(zhuǎn)移到覃最被杜苗苗拽去抓螢火蟲,再是高夏搭在覃最肩膀上的胳膊,敲在覃最小腿石膏上的手, 等視角回到家里, 就開始不斷回旋覃最的各種畫面。 從擦藥到剪褲子, 從剛才浴室里的后褙到皮股勾,再到那天他推著覃最的候結(jié), 聽他喊出來的那聲“哥”, 硌在皮股底下的煙灰缸…… 最后的畫面竟然直接跨越現(xiàn)實,增添了蒙太奇的成分——他夢見覃最在浴室里一手撐著墻,另一手在下面用著菲基杯, 他冒冒失失地喊著“覃最”推開浴室的門, 覃最手上沒停, 眉間微蹙著偏過頭盯著他,周騰在這時從腳前一越,家里停電了,他掌心里傳來上次摔倒攥住覃最的手感。 緊跟著,趙麗蓉老太太的聲音從天而降——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這酒怎么樣,聽我給你吹……” 江初夢里一陣失重,猛地瞪開眼望著天花板,手機還在桌上“嗡嗡”著“其實就是那個二鍋頭,兌的那個白開水……”。 這鬧鈴還是之前跟大奔打賭鬧著玩兒設(shè)的,他伸手把鬧鈴關(guān)掉,動動胳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然不知什么時候扎在褲子里,攥著下邊兒。 “……cao?!彼櫚櫭甲饋?,瞪著自己昂揚的辰搏。 太久沒弄了吧。 瘋了簡直。 “要我說你也是有病?!贝蟊级酥ú莶栉锪锏剜苤坝植皇菦]打高中過來過,老研究你弟談沒談戀愛干嘛,男孩子談了還能怎么地?!?/br> 江初沒跟大奔說覃最的取向,只是話里話外委婉的表達了一下對覃最早戀的擔憂,還沒表達完就被大奔打斷了。 “而且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自從你把這弟弟領(lǐng)回家,一天三句話就離不開‘覃最’了?!贝蟊冀又f,“覃最來覃最去,你現(xiàn)在這德性就跟朋友圈里那些成天曬娃,曬貓,曬狗,還沒完沒了的寶媽一樣?!?/br> “也沒有吧?”江初笑笑,“周騰我也沒怎么曬過?!?/br> “你也知道?。俊贝蟊监苓M嘴里一片山楂,“呸”地吐回去,“一只貓長得跟牛頭梗似的,不曬就對了?!?/br> “哎!”江初被他惡心得撇了下臉。 “現(xiàn)在我就得專門給你和老杜拉一個分組?!贝蟊及咽謾C掏了出來。 “什么組?”江初問。 “未來的空巢老人預(yù)備役,兼,早發(fā)性給別人養(yǎng)兒子上癮活爹組?!贝蟊颊f。 “什么亂七八糟的?!苯跣α税胩臁?/br> 確實大奔說得也沒錯,江初也覺得自從覃最來了以后,他的生活軸心都變了。 雖然以前也沒什么重心,自己一個人吃吃喝喝的,舞弄著這個小破公司,沒事兒跟大奔他們聚聚,自得其樂。 多了個覃最之后,干嘛就總得想著。 前面那陣子覃最白天去上學(xué),他也沒什么好惦記的。 現(xiàn)在覃最腿不利索,他遲到早退好幾回了,在公司還老溜號兒,一天琢磨著給覃最買點兒什么吃著補補,活兒都扔給大奔他們。 本來就都挺忙,早上看唐彩又在伺候一個推翻三次計劃案的甲方,頭發(fā)都抓成雞窩了。 “晚上下班一塊兒吃個飯吧?!苯鹾嫌嬛a償一下,“都去?!?/br> “誰啊,跟方子他們還是公司一塊兒?”大奔問。 “公司?!苯跆褪謾C給覃最發(fā)消息,“今天覃最同學(xué)去家里看他,正好給他們騰點兒空間。” “我們快到了,你哥在家沒?”高夏在電話里問,“我是不是得買點兒水果什么的?。俊?/br> “不在,別假惺惺了?!瘪钆踩リ柵_推開窗子往小區(qū)門口看,傍晚六點半,天已經(jīng)黑了,“直接上來,1號樓二單元403?!?/br> “什么假惺惺,”高夏表示不認同,“這是同學(xué)之間真摯的情誼,你看看除了我還有誰是真心來探望你,那倆純就湊熱鬧?!?/br> 剛真摯完一句話,他又說:“得,不買了,去家里點兒東西吃吧,我看杜苗苗跟陸瑤正研究一個一米五的大果籃呢,我得阻止他倆,要讓我抬這玩意兒上樓我寧愿回學(xué)校做數(shù)學(xu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