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霜語委屈地說：“哥哥不想嫁人就不嫁，我會努力保護(hù)哥哥。就算是父親，也不能強(qiáng)迫你。他要是強(qiáng)迫你，我就去求老師幫忙?！?/br>
    安晴絲毫也不領(lǐng)情：“算了，沒必要。我用不著你在這里假惺惺的。你滾遠(yuǎn)點(diǎn)，別老在我面前晃蕩，就算是幫我大忙了?！?/br>
    “哦?！彼Z有些受傷，低聲應(yīng)了一下，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安晴轉(zhuǎn)身朝杭十七這邊過來。

    杭十七想了想，還是沒躲，站在原地等他。

    安晴看見杭十七，顯得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平復(fù)了眼里的慌亂，問：“你都聽見了？”

    “啊，雖然不是很聽得懂?！焙际呒m結(jié)著問：“你弟弟看起來很傷心?！?/br>
    “他傷心他的，關(guān)我什么事?！卑睬缯Z氣冷淡。

    “……”杭十七不了解具體情況，也不打算摻和別人的家事。安晴不愿意跟他聊天，他走就是了。杭十七自己也感覺的到，其實(shí)從月圓之夜后，安晴就一直在有意疏遠(yuǎn)他。

    安晴是他完全無法理解的人，他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有兩幅面孔，也想不通他為什么一開始與自己交好，后來又有意疏遠(yuǎn)。但他也不打算弄明白，人心是最復(fù)雜的東西。

    “等等?！卑睬缃凶∷?。

    杭十七：“又干嘛？”

    “是你吧?！卑睬鐩]頭沒尾地說了句。

    “什么是我？”杭十七一頭霧水。

    安晴：“別裝了，我承認(rèn)你演技很好，連我都差點(diǎn)被你騙過，以為你真是個沒什么威脅的傻子。”

    杭十七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先反駁說自己沒裝，還是先說自己不是個傻子。

    “你到底想說什么啊?！焙际邇蓷l細(xì)長的眉毛擰起，額頭上的火焰紋路都擰變形了，歪著腦袋，一雙圓眼睛里裝滿了困惑。

    “你是被派來刺殺敖梧的對吧。”安晴壓低了聲音問。

    “！你怎么知道！”杭十七嚇了一跳。字面意思，他是真的從地上跳起來了。

    “哈，就是這副樣子，才讓人分不清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正常人都會先否認(rèn)吧。你這么問我，就是承認(rèn)了咯。”安晴說。

    杭十七撇撇嘴，他才不傻。但又覺得安晴說得好像有點(diǎn)道理，他應(yīng)該否認(rèn)的，怎么稀里糊涂就承認(rèn)了呢？不過他剛剛真的是太驚訝了，安晴怎么會知道他殺手的身份的？

    “我給過你暗示的。”安晴說：“你應(yīng)該認(rèn)識繭鼠獸人對吧。是他們派你來殺敖梧的？”

    什么繭鼠獸人……杭十七記得對方在滿月慶典那天讓他猜過。他是在南夏見過這種獸人的，在什么地方來著。

    早上的夢再次閃回。

    杭十七想起來了，那個白色的蛋殼根本不是蛋殼，是繭！

    “繭……繭生人……”杭十七記得意識模糊時，曾聽到過這樣的說法。

    所以那些控制他的人就是繭鼠獸人嗎？他是從繭里出生的，繭生人就是他？不，也不止是他，還有那些跟他一起訓(xùn)練過的，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的怪物獸人。

    杭十七感覺頭又開始痛了，他低著腦袋，感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像是又回到那個密不透風(fēng)的繭里，不能呼吸。

    “為什么沒殺？”安晴沒有看出杭十七的異樣，還在繼續(xù)說：“我聽說那天晚上你明明有機(jī)會的。是你違抗了上面的命令，故意放敖梧一馬。為什么不殺了他？”

    杭十七沉默了一會兒，等待那種窒息感終于過去，才抬起頭問安晴：“你認(rèn)識他們？”

    他的聲音里帶著為不可查的顫抖。是剛剛未消散的余痛，也是因?yàn)橹霸馐艿恼勰?，被刻在骨頭里的恐懼。

    “是啊。我就是給你們提供情報的接應(yīng)人。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故意不來找我。怎么，他們原來沒告訴你有人接應(yīng)嗎？他們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把資料丟了。

    杭十七明白了。

    他是繭生獸人，是一種被繭鼠制作出來的工具人。先前控制他的那些人就是繭鼠，他們派自己來刺殺敖梧，是因?yàn)樽约汉退情L相相似。為了怕自己暴露身份，他們又抹掉了大半自己關(guān)于繭鼠和地宮的記憶。

    安晴應(yīng)該是來接應(yīng)他的。雖然身為霜狼，但是和繭鼠合作。

    安晴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又不能確定，所以，接近，試探。終于在月圓之夜確認(rèn)了自己就是他要等的人。可沒想到自己不僅沒去找他，連任務(wù)也一并放棄了。

    這些杭十七都能想明白，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安晴好好一只霜狼，為什么要背叛族人，幫助外人？想到剛剛安晴和霜語的對話，隱約覺得或許跟他家里，有些關(guān)系。